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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舍不得吃,便將余下的兩個rou包子放在竹籃里,對許氏說道:“娘,我這里還有兩個rou包子,回去給爹和三哥吃,那個rou包子你自己吃了吧。” 許氏微微一笑,柔聲說道:“那兩個rou包子你姐倆一人一個,娘把這一個留給齊兒。” 在一旁的寧柍勸道:“娘,小桐說得對。早上出門前,你只吃了一個饃,我看到四嬸把你那碗的粳米湯也吃了。” 池寧桐二話不說,將許氏手中的rou包子塞到她的嘴中,不滿地說:“四嬸可不止一次吃了娘的那碗飯吧,就我都看到了兩回。娘,你該說一說的,可不能縱容得她越來越得寸進尺。” 許氏咬下一口rou包子,嘆息道:“她也不容易,那么壯實的身板,胃口自然比別人大。” 池寧桐冷笑,說:“這年頭,誰容易?大伯母每日給的粳米精準得不超出一粒,攤派的活兒算計得少不得一丁點兒,四嬸吃了娘的那份,可愿意替娘分擔一點?” 許氏囁喏兩聲卻說不出話來,寧桐趁熱打鐵道:“就拿早上大伯母她們讓您買鞋底的事說,買了就是理所當然,不買就是大惡不赦。對于她們這樣的人,您的忍讓就是懦弱。說得難聽點,大伯母可未必把您當弟妹看,而是使喚的丫鬟。” 許氏蹙眉,想起自己剛過門的第一天,柳氏就對她擺臉色。在一個屋檐下處了這么些年,柳氏對她百般挑理挑刺。因她好幾次在田地里暈倒,柳氏漸漸就曉得她經不起重活,于是越發不待見她。可是,她cao持家計,也是忙里忙外做牛做馬的,卻偏偏還吃力不討好。 許氏眼底浮現出一絲怨尤,更多的是懼怕之色。良久,她重重嘆息一聲,認命似的說:“你曉得,娘身體不爭氣,農忙時沒幫上家里多少忙。” 寧桐還要替許氏辯駁,邊上的寧柍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寧桐疑惑,見寧柍臉上的神情,想來其間必有隱情,打算尋個機會問問情況,便改口說道:“娘,天兒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三人到了家中,剛進柴門就看到柳氏在曬衣裳,許氏不由然低下頭,輕聲叫道:“大嫂。” 柳氏頭也不回,冷哼一聲,漠然道:“喲,還舍得回來啊?”回頭瞥了一眼許氏,提高了音量,指著雞圈頤指氣使地說道:“還杵在這里等著我伺候你?快去喂雞啊。”見許氏轉身朝雞圈走去,柳氏又促然叫住,問道:“說給我買的鞋底可帶回來了?” 許氏嚇得臉色青白,囁懦道:“大嫂,我……” 見柳氏冷眉倒豎,又要拿捏許氏,寧桐接過許氏的話,笑嘻嘻地說道:“大伯母,我娘可是池家的媳婦,不是丫鬟。一筆寫不出一個池字,都是一家人,活兒總不能只我娘一人做吧?何況我娘今兒不是不得空嘛,您說是不是?” 柳氏氣得冷笑幾聲,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寧桐罵道:“好個伶牙利嘴的丫頭,是沒娘教還是怎么地,有這么跟長輩說話的?” 池寧桐臉上的笑臉放大,對于盛怒的柳氏,無疑是四兩撥千斤,說:“大伯母,您這話就不對了,我娘還好好站在這兒,您這么明著詛咒我娘,這要說出去,您可是不沾理的。”見柳氏又要罵出難聽的話,寧桐先截住,接口說道:“對了,今兒我娘去鞋鋪里想給您買鞋底來著,不得巧,賣完了。大伯母,等你得空兒自己去鎮上的時候,他們鋪子早進貨了。” 柳氏氣噎得說不出話來,心頭的怒火卻熊熊燃燒。突然,她上前一步,促然就朝寧桐的臉上掄過一巴掌。 寧桐來不及防備,被打得暈頭轉向,瘦小的身板哪里經得住柳氏下的死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許氏和寧柍頓時呆愣在原地,那聲響亮的巴掌聲在耳中嗡嗡直響。 寧桐先反應過來,捂著紅腫的臉頰,哇哇放聲大哭,說:“大伯母打人啦,她要打死我啊……” 許氏終于反應過來,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忍不住吧嗒吧嗒掉眼淚,上前一把護住女兒,輕撫著她紅腫的臉頰,怨恨地對柳氏說道:“大嫂,您打我就算了,怎么下得了手打孩子?” 柳氏理虧,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辯解道:“我這個做長輩的,教一教侄女怎么了?” 寧桐的哭聲把趙氏引了出來,也不顧自己是躲在屋里偷懶的心眼兒,幸災樂禍地發出嘖嘖聲,添火加油地對柳氏說道:“我說大嫂,她一個小毛孩,你犯得著跟她計較么?” 寧柍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的淚,對許氏說道:“娘,您帶小桐回屋休息,我去喂雞。” 寧桐嘴上哭著,心里暗自叫苦,這柳氏是不是女人?怎么下手比男人還重?今天挨的這一巴掌可不能白挨,好歹護一護二房的這對母女才是。 寧桐拉住寧柍的袖子,抽抽噎噎地說道:“阿姐,我頭暈,你去叫郎中過來。” 許氏擔憂小女兒的傷經這么一折騰不會落好,慌忙將她抱到屋里,正要催大女兒去叫郎中,卻見她早就跑出去了。 柳氏心里沒底了,只盼著這會兒有誰給她臺階下,偏偏趙氏不理會,越發得尷尬了。這時,周氏從屋里掀簾出來,客客氣氣地柳氏說道:“大嫂,二嫂照顧小桐不得空,我去替二嫂喂**。” 柳氏聽周氏話里的意思心里不舒服,覺得倒是她周氏識大體懂付出,早一會兒干嘛去了?不過,總歸有個臺階下,便也不計較,拉著長臉點頭,而后瞪了一眼趙氏,滿心的不順眼。 柳氏進了屋,趙氏對周氏嘻嘻一笑,說:“三嫂倒很會做人情嘛。” 周氏笑笑也不搭理趙氏,怎奈她素日很少喂養畜生,見一群母雞圍攏而來,嫌惡地朝母雞群踢了幾腳,抱怨道:“哼,什么東西!給你臺階下,還給我擺臉色了,我呸。” 007 糯米風波 許氏和寧桐回到西廂房,她漸漸止住了哭聲。見許氏默默流著淚,看來是真的傷心了,反而寬慰道:“娘,我沒事了。” 許氏越發哭得傷心,抱著小女兒,抽泣道:“桐兒,娘沒用,不能保護我的孩子。” 寧桐聽了心下暗自高興,心道:許氏是被壓制習慣了,不論池家妯娌對她多么不公平,她也都逆來順受了。這些日子,她苦口婆心地激發許氏內心的怒氣,倒不是要許氏報復她們,而是要喚醒許氏自我保護的意識。 然而,許氏的自我保護意識處于深度睡眠中,沒那么容易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