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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錯了路,也或許是那司機(jī)記錯了地方,總之她去的地方斷然不會有加油站,因?yàn)樽咧咧l(fā)現(xiàn)腳下已經(jīng)不是公路了,而是漫漫黃沙。 許冬言回頭望去,已經(jīng)不見來路,感覺哪個方向都長得差不多。再望向戈壁深處,起起伏伏的小丘深處依稀可見有一片小小的水潭,水潭邊上是一片郁郁蔥蔥的胡楊林。 車子已經(jīng)沒油了,許冬言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在車上等著,寄希望于路過的人能夠?qū)λ┮栽帧H欢@地方比剛才的公路更荒涼,她在烈日下等了一個小時,也不見有一輛過路車。 水已經(jīng)喝光了,許冬言開始有些害怕了。 山子結(jié)束了工地那邊的工作后回到賓館,發(fā)現(xiàn)許冬言和寧時修都還沒回來。他連忙打電話給寧時修,兩人聽說對方都沒有見到許冬言,就知道情況可能真的比較嚴(yán)重了。 寧時修沉默了片刻:“你跟大家說,讓大家兩兩結(jié)伴分頭去找,找到了立刻給我來個電話。” “好的。”掛電話前,山子又想到什么,“頭兒,我去找您吧?” “不用了。你去別處找找,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也行,那您照顧好自己。別著急,我估計她走不遠(yuǎn)。” 寧時修面上雖然不露聲色,但早就心急如焚了。他不敢多想許冬言會遇到什么事,只想著怎么能找到她。 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把話說得那么狠絕,或許許冬言也能少吃點(diǎn)苦頭,那么今天她也就未必會出事。 寧時修隨手?jǐn)Q開旁邊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盡量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分析著,眼下這條路是通往下一個鎮(zhèn)子的必經(jīng)之路,聽加油站的人說并沒有見過她,那她肯定是沒有經(jīng)過這里。而在賓館到加油站的路上要經(jīng)過一個岔路口,如果許冬言走錯了路,首先肯定是從那里就走錯了。 想到這里,寧時修立刻調(diào)轉(zhuǎn)車頭,朝著剛才那個岔路口駛?cè)ァH缓笠恢毕虮弊撸_了一段路。直到又遇到一個岔路口,他才停了下來。 他一直注意著里程表,從下山到這里已經(jīng)走了近六十公里,除去剛才走錯的那段路,也差不多有四五十公里了。按照山子的說法,許冬言車上的油根本撐不了多遠(yuǎn),也就是說,如果她真的是迷路了,那很可能就離他現(xiàn)在的位置不遠(yuǎn)。 他打了個電話給山子,“你在哪兒?” “我快到那個加油站了。” “她應(yīng)該沒走那條路。” “那是……去戈壁的那條?” 寧時修沉默了片刻說:“有可能。” 可是走到戈壁就更加荒涼了,那里連路都沒有,四面八方都一個樣,找起來就更難了。 寧時修問:“你們幾輛車?” “這個方向就我一輛,其他同事都去別的方向找了。” 寧時修想了想說:“還好這邊的岔路不多,你沿著去戈壁的那條路一直走,見到岔路口你就往右邊走,我往左邊走。她應(yīng)該不會走太遠(yuǎn),我們也不要找太遠(yuǎn)。你從現(xiàn)在算起,再走四十公里,如果沒有遇到她,就停下來再給我打電話。” “好的。” 寧時修沿著左邊又走了一會兒,里程表顯示從山上到這里大約六十公里了,許冬言應(yīng)該不會走這么遠(yuǎn)。但是他依舊不肯死心,總想著再走遠(yuǎn)一點(diǎn),萬一她就在前面呢? 但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八點(diǎn)多了,再過一會兒天就黑了,到時候找人就更難了。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了,許冬言怎么會開到?jīng)]有路的地方?他正打算調(diào)頭回去,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響了,是山子。 他連忙接起來:“找到了?” “沒。” 寧時修一陣難掩的失望:“那你……” 山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頭兒,要不咱報警吧,許記者會不會已經(jīng)出事了?” “胡說!”寧時修煩躁地掛了電話。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一定不會趕她走;早知道是這樣,他也不會說那些話刺激她;早知道是這樣……無論是什么結(jié)果都比這樣強(qiáng)吧?他愿意為她做任何她希望他去做的事。 寧時修靜了片刻,再度打給山子:“以防萬一,你先跟其他同事聯(lián)系一下,看看他們有沒有冬言的下落。如果沒有,你沿著原路再走十公里,然后調(diào)頭。另外把今天的具體情況跟鎮(zhèn)子上的同事說一下,讓人去報警吧。” “好的。”山子連忙應(yīng)著,還不忘囑咐寧時修,“頭兒您別急,我剛才瞎說的,許記者肯定沒事!” 寧時修深吸一口氣說:“繼續(xù)找吧,隨時聯(lián)系。” 掛上電話,寧時修猶豫了片刻,他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她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天色,趁著天黑前,將車子駛進(jìn)了那片看不到頭的戈壁中。 夕陽將車子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戈壁上隱隱泛著紅,像是被點(diǎn)燃了似的。寧時修漫無目的地朝前開了一會兒,隱約看到前面有一片胡楊林。這是這片戈壁中唯一的特別之處,也是他最后的一點(diǎn)期望。 他又往前走了一會兒,隱約看到被熱浪蒸騰得扭曲的空氣中有個黑色的小影。走近一看,竟然是許冬言開的那輛車。 寧時修幾乎聽到了自己頻率加快的心跳聲。他喜出望外地下了車,想著是要給她一個狠狠的擁抱,還是先好好教訓(xùn)她一頓。 然而車子里并沒有人,一個空空的礦泉水瓶躺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顆剛剛落回肚子里的心又被提了起來,他朝四周大叫著她的名字,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沙沙的風(fēng)聲。 斷定她不可能走遠(yuǎn),他重新上了車,駛向不遠(yuǎn)處的那片胡楊林。從遠(yuǎn)處看,那胡楊林妖嬈詭異,就像戈壁中的一把火,燃燒著他最后的一點(diǎn)信念。 他把車子停在林子外,徒步走了進(jìn)去。 這林子面積不小,樹長得也密,想藏個人不是什么難事。如果許冬言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迫使她來到了這里……寧時修不敢往下想了。 他邊找邊叫著她的名字,然而始終沒有人回應(yīng)他。 林間有一潭靜謐的湖水,此時正倒映著天邊的晚霞,顯得分外好看。可是寧時修一點(diǎn)看景的心情都沒有,想著這一年來經(jīng)歷的生死也沒有讓他像此刻這樣無措。他煞費(fèi)苦心地做這一切為什么?只是為了讓心愛的姑娘幸福,可是老天爺這是在跟他開什么玩笑!如果早知道是這么個結(jié)果,還不如兩個人開開心心地在一起,有一天快活日子就過一天快活日子。 寧時修走了很久,無力地蹲下身,撫了一把臉。 “冬言,你在哪兒?” “你別鬧了,你出來吧!”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都聽你的。” “真的?”突然有人問。 寧時修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晌才回頭去看,果然就見許冬言站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 他連忙三步并作兩步到她面前,看她沒事,松了一口氣:“你怎么回事!這么大個人了能不能不做讓人cao心的事?” 她撇了撇嘴,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寧時修見狀一陣心疼:“怎么了?” “你以為我想啊!我就是想去加個油,結(jié)果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