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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思的。” 婚姻大事,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何月瑩住在季府上,作為季家大夫人,季阮氏自然是要管的,但畢竟不是何月瑩生母,凡事還是要問問何月瑩的意思的,免得以后徒生怨懟。 雖然讓個未及笄的女孩兒談論自己親事有些不妥當,但季阮氏說的也是為何月瑩好,也就應下了,見都收拾好了,便出門乘了轎子上朝去了。 季阮氏在房內,這才讓丫鬟們伺候著穿衣、凈面,收拾臉面的時候也沒多大細致,只在臉上抹上一層細細的香膏和妝粉,用眉黛描了眉,口脂點了唇。 等丫鬟給梳好發髻,季阮氏就開始忙起府中事宜,等再過些時辰,就等季妘來了,一道兒去季老夫人房里請安,這晨昏定省是不能省了的。 近來,府上來往的人家多了,俱是沾點兒親故的門第,不只是后宅女子,季氏府上前院兒的少爺大了,都開始和京中子弟來往了。 季阮氏想起親子季時沐,向來和舅家表兄阮榮玄交好,如今更是識得了不少權貴子弟,王氏兄弟、楊家少爺、侯爺世子、…… 阮府里頭坐鎮的母親前頭還來信兒叫她近來多費心些,至于費心些什么?中宮的威嚴愈發重了,聽說還發了次脾氣,就是中宮娘娘頂頂兒信任的向淑妃也受了連累。 季阮氏前兒聽了季大老爺的話也是心頭煩躁,季家向來是純臣,現下后族陳氏要和季家更親近些,她的一雙兒女都沒正經定親呢!說不得這和陳家的親事就要落在季時沐或者季妘的頭上。 季時沐還好,那是迎了人進門,陳家女瞧著也不是沒有規矩教養的,可把季妘嫁進陳家里邊,季阮氏卻是百般不愿的。出了位皇后的氏族,就怕心尖尖兒上的女兒進了陳家門受磋磨。 季阮氏倒是想選個娘家子弟,就像阮榮玄就是頂合適的,把季妘嫁進去也不怕受氣,可弟媳婦沒透露出那意思,也不好再說。 真可是愁死個人,季阮氏皺眉。 妘娘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怎么舍得看她受苦?之前落水那次是意外,季阮氏就是丁點不信的,妘娘才十二,尚且還有三年才及笄,就有人迫不及待想要毀了她,直氣得季阮氏要命。如今,眼瞧著怕是又有牛鬼蛇神要出來了。 季阮氏是季家嫡支長房的媳婦,又是如今輔國公的親姐,再如何,都得叫她女兒嫁個合心意的。季阮氏冷了臉子,誰敢再對妘娘下手,那簡直就是在戳她的眼珠子、剜她的心頭rou,萬萬輕易饒不得。 第14章 魚上鉤 普天之下,君者,坐北朝南;臣者,西尊東卑;君臣位者,尚右;主賓位者,虛左。 是以,定安城城北乃是皇宮大內,城西則都是些高官重臣、皇子公主的宅邸,而城東大多為巨商富豪的府院,城南就是平民百姓的門戶了。當然,其間均是不乏客棧酒樓、珠寶玉齋、書閣工坊等等。 布衣巷只是城南很平凡的一條小巷,巷口住了一戶吳姓人家,開了一間吳記餅鋪,說是鋪子,也不過是在自家門戶前擺弄一番,做了個小攤賣餅。周圍的人家都知道這吳家的餅子好吃且分量足,都愿意來買。 今日八月十五,乃是中秋佳節。吳記餅鋪的月餅在尋常百姓看來也是極好吃的,因而今日的生意尤為紅火。 江慎之每年中秋都會在吳記餅鋪這里買上好些月餅,和吳家的也是熟識了。 吳家當家的遠遠見著是江慎之便打招呼,道:“江先生,果真是您,看都是晌午了,我這心里還直嘀咕,您怎么還沒來呢!” “哪里。”江慎之走近了道,“昨日江某便是說好了在大哥處定下十五個月餅的,吳大哥定錢都是沒收的,江某更不能失信于你了。” 吳家當家的憨直,用油紙包好了三包月餅,用細繩綁在一起遞給江慎之,“江先生學問大著哩!我家那個小子還是多虧了江先生才像個樣子。” 江慎之也是笑,從錢袋子里數了六十文錢給吳家當家,那漢子直擺手不要,奈何江慎之堅持,便少收了二十文,權作是江慎之教導他兒子的謝意,江慎之這才提了東西走了。 吳家媳婦見江慎之走了,從屋內出來,朝著自家男人就罵,“你咋是個木頭腦袋呢!咱天不亮就起來剁餡兒、和面、做餅子,就忙活著這一趟賺些銀錢給娘和娃子買新衣裳哩!” “你女人家懂什么。”吳家當家的嫌自己個兒的婆娘不懂個事兒,囫圇吼了回去,“人家是讀書人哩!肚子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本事,咱娃子全靠了江先生,不然還是個只知道和稀泥巴玩的野小子。” 吳家媳婦貪財,見人從自家手里摳銀子,當然心疼,但又一瞧吳家當家的瞪著個眼睛,也沒敢和他吵嚷起來,只小聲嘀咕著,“本事人哪里住這里,早住了青墻綠瓦的大院子,我看就是個窮酸秀才。” 江慎之沒走多遠,吳家夫妻倆嗓門又大,也隱約聽見了,雖心里愁苦,但眼神清亮堅定——前雖險阻百千,吾亦往矣。 從巷口到江家的小院子,幾乎要走完布衣巷的一大半兒去,等江慎之到了自家門口,卻看見一輛不起眼的青灰色馬車停在旁邊,若是鄰里見頂多猜測是他家親戚來了。 該來的總會來的,江慎之坦然,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江家住的院子實在是小,院子一角還種了一棵快枯死的梧桐樹,旁邊放了好幾個竹匾,曬了些谷物、辣椒在里頭。 江娘子在院子中央做繡活兒,但明顯看著心不在焉的,旁邊是一位穿著輕紗斗篷的女子,她背對著院門口,正彎腰和江家女兒江阿南說些什么,而離著她們幾步遠的是一位錦衣公子。 那穿著斗篷的女子是把斗篷的兜帽戴了起來的,又是背對著院門這方,看不清面貌,身量卻是嬌小。而那錦衣公子微微側身,光是瞧著側臉已覺驚為天人,再一瞧通身的貴氣,便知絕非尋常百姓。 “江郎。”江娘子心知眼前這位小姐曾經救過自家女兒,但瞧著其身旁并不像家仆的外男,亦是心頭惴惴不安,瞧著江慎之回來了,下意識喚道。 那身著斗篷的女子聞言動作一頓,挺直了脊背,卻并未轉身。著錦衣的男子倒是轉頭把江慎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個遍。 江慎之是蓄了胡須的,讓人看著愣是覺著滄桑得很,一身粗布麻衣,左手還提溜著油紙包的吃食,既有文人的儒雅,卻又帶了幾分老百姓的市井味兒。 江阿南聽了娘親的話,知道是江慎之買月餅回來了,轉頭就跑向站在院門的江慎之身邊,歡聲道,“爹,你回來啦!” 頂著錦衣公子毫不避諱的目光,江慎之倒是自在的很,親自關了院門,一手抱了這才八歲的江阿南向里走去,“倒是不知貴客是擇了今日來寒舍。” 江慎之一邊說,一邊把買的月餅遞給江娘子,叫她帶了江阿南進屋。 院中只剩三人,那女子看了眼緊閉的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