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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弄人,有時候還很兇……” 孟鯤默然,將韓都雅從懷里拉出來,平舉雙臂握住她的肩膀,靜靜地與她對視。韓都雅起初只感到莫名,看他這樣動作,沒來由地聯(lián)想到夜市上見過的牽線木偶,噗嗤一聲笑了。然而孟鯤一臉嚴肅,韓都雅笑了幾聲,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兩人僵持不下,被孟鯤盯久了,韓都雅心里開始發(fā)毛,不久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再也沒法直視他的眼睛。她感到一股熱意涌上臉龐,一直蔓延到耳后,忙側過頭去,別扭地掙扎了一下,卻被孟鯤死死鉗住。她進退維谷,飛快瞄了一眼孟鯤,發(fā)現(xiàn)他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只是眼里蘊著笑意,耳朵也是紅彤彤的。韓都雅感到心慌氣短,擰著眉頭說不出話來。 孟鯤眼看著她越發(fā)不自在,臉也越來越紅,不禁哂然。他將人重新拉進懷里,一臉志在必得的笑容:“我知道了。” 韓都雅心跳的很快,靠在孟鯤懷里,側臉貼著胸膛,能聽到里面那顆心有力地搏動著,與她的交錯相間,卻幾乎是同一個節(jié)奏。她被抱得舒服,懶得掙脫,垂下手來任由孟鯤圈住自己。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待了許久。 韓啟微悄悄佇立在月洞門外,默默注視片刻,靜靜地離開了。 第27章 少掌門別有用心 孟鯤住進韓家的第二天,魏梁便來了。韓都雅看到他很高興,便要拉著他和孟鯤一起出門去吃好東西。但魏梁神情憂慮,看孟鯤的時候隱有怨意。他帶來一個消息:高長厚病重了。 事情發(fā)生在前一天孟鯤離開后,各位長老與統(tǒng)領紛紛勸高長厚消氣,他卻咬著牙關沉默不應,突然間噴出一口鮮血,然后便不省人事。夷云派里不乏學醫(yī)之人,陸陸續(xù)續(xù)趕來診治。高長厚的病由來已久,眾人還像往常一樣斷診開藥,卻一個個面色凝重欲言又止。魏其英當即下令,叫各人回去后如常行事,不許泄露消息。然而少掌門不在其位,必須派人將他尋回。魏其英想了想,派出了魏梁。 這世上最了解孟鯤的人若非魏梁,恐怕再無他人。他依從父親的建議,留給孟鯤半天閑暇來恢復理智,然后次日清晨下山直奔韓家。門房帶他走進后院,他看到孟鯤正嬉笑著跟韓都雅逗弄一只花斑小豬。孟鯤手里拿著一塊地瓜,引著小豬在原地打滾作揖,叫它有的看沒得吃,可憐巴巴地追著哼哼。韓都雅拽著他的袖子搖晃,一邊嗔怪一邊又忍不住歡笑。 魏梁頓覺可笑,心里來氣,望著兩人不言不語,直到孟鯤丟下地瓜,走過來打招呼。小香終于如愿以償,趴在地上虔誠地啃起地瓜來。韓都雅跟著孟鯤走上前來,滿懷欣喜地向魏梁問好。魏梁年輕漂亮,畫得一手好畫,又總是彬彬有禮,不像孟鯤常常逗弄自己,最重要的是兩人對于食物的口味出奇的一致,是以韓都雅對他很有好感。 可是此刻的魏梁顯然心情不佳,韓都雅邀請不成,覺得與這二人一起頗不自在,便拖著小香離開了。魏梁望了望她的背影,轉而勸孟鯤立刻同自己一道回亓山。出乎意料的,孟鯤搖了搖頭。 “掌門吉人天相,自會長命百歲。我暫時不會回去。” “大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魏梁看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孟鯤伸手輕拍他的肩膀:“魏梁,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走吧!掌門不會有事的,我過幾天就回去。” 魏梁咬牙看他:“是為了韓姑娘嗎?” 孟鯤一笑:“是為了我自己。” 魏梁失望之余急于否認:“大哥不是這樣自私的人!” 孟鯤沒有解釋,安靜地注視他片刻,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我始終記得,我是夷云派的少掌門!”他攬著魏梁的肩膀,帶著人往外走,邊走邊說:“你與我不同,我不留你。回去以后若他人問起,你便據(jù)實相告,不必為我開脫。” 魏梁見他如此,又不像是還在賭氣,心中不解,嘴上著急:“大哥——” “回去吧。”孟鯤不由分說地將人送到門口,然后轉身離開了。 魏梁無計可施,只好趕回亓山,將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 魏其英沒有說什么,只是第二天,又派陸之達去了韓府。 然而陸之達也無功而返,于是第三天,李豁去了韓府,結果不言而喻。 韓府自孟鯤入住,每天都有夷云派的人登門拜訪。韓啟微只知道孟鯤是因為高長厚不許他同韓都雅在一起而賭氣,可又勸不動他,眼看著他每日掃客出門,只同韓都雅在一處嬉笑玩耍。她心中煩亂,于是提筆給胥鳳儀寫信。 胥鳳儀收到信時,孟鯤已在韓家住了四天。她與韓啟微熟悉彼此的字跡,因此信封上雖未署名,她卻一眼認出。將信封拿在手里掂了掂,里面是厚厚一沓信紙,她覺得奇怪,拆開一看便了然了。 這是一封長信,說的是高長厚不滿意韓都雅,夷云派眾人齊勸孟鯤,孟鯤憤然出走,滯留韓家不歸。胥鳳儀看得出寫信之人已經(jīng)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敘事簡單明了,字里行間都是虛假的客觀冷靜,浮在洶涌的暗潮之上。胥鳳儀感慨不已。 看完信不久葉凌霄便來了,這幾日鐘陵城里流言蜚語不少,葉公子正閑的慌,樂得天天往胥府跑,要看幕后這只手如何興風布雨。 胥鳳儀將孟鯤與韓都雅的故事告訴他,提到書信早于線報,忍不住惋惜安置在夷云派的釘子楔得不夠深。 葉凌霄顯然并不在意這些,他好奇道:“沒想到孟鯤風流起來,比我還瘋!” 胥鳳儀詫異道:“誰說他瘋了?” 葉凌霄習慣了被她嗆聲,撇了撇嘴:“那就是裝瘋賣傻。不過高長厚病成這樣,天天派人去勸,孟鯤居然狠的下心不回去?有必要將局面弄得這樣難堪?” 胥鳳儀道:“你還記得孟鯤的別號嗎?” “‘伏波君子’嘛。怎么?” “所謂‘君子’,仁誠智勇,以仁為先,必克己復禮。怎么會逞一時口舌之快,在大庭廣眾之下忤逆長者?何況那還是他一向敬愛的義父。” “難道他真那么喜歡韓都雅?” “他確實很喜歡韓都雅,但也絕非視權勢如糞土。他與魏其英相比,資歷本就缺乏,派中擁護者多是年輕弟子,一則推崇他孟岳之子的身份,二則仰慕他伏波君子的名聲,所以他一貫愛惜羽毛。這樣一個人,竟為了兒女私情大鬧夷云派,實在與他平素建立的形象大相徑庭。” 葉凌霄有所領悟:“事出蹊蹺啊!” 胥鳳儀點頭:“你記得‘鄭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嗎?” 葉凌霄低頭思索,繼而恍然大悟:“釣魚!”話音未落眉頭一跳,沉吟道:“這一計有些刻意了,除非有人一葉障目,又或者,愿者上鉤。眼下掌門病危,少掌門出走,而且很可能因為這一鬧失了人心。倒確實是天賜良機!若當事者是我,必然要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