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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過后的趙士程坐至床邊,敲了敲硬實的床板。 “但得夫君在,福緣盡藹藹。”唐琬笑應。 趙士程沖著她笑,脫下布靴躺至床上,如往常那般輕摟妻子,“累了一天吧?快睡。” 坐著馬車,腳程又慢,晚膳吃飽,還有沐浴,她豈會累?但知夫君從來以她身子健康為先,唐琬心意領足,順從地閉目休息。 安靜地安躺了一會,睡意正隆時,她忽有異感,似有東西輕按她的小腳,一直往上。夫君的手是搭在她后背上的……她不免好奇,微微抬頭,睜眼尋望。暗黑之中,她費了很大勁才看清那“罪魁禍首”,原來竟是一只耗子!一團黑黑的耗子肆無忌憚地游走于他倆的被子之上!唐琬頓時尖叫。 本亦閉目休息的趙士程被她的尖叫聲嚇醒,下意識地把她摟緊,唐琬卻掙了出來,指著外面提醒夫君:“耗子耗子!” 趙士程一愣,轉頭瞇著眼望去,果真有只大耗子!他隨即手一揚,抖了抖被子,把耗子抖翻到地上。 小桂聞到唐琬的叫聲,跑了進來立在遠處急問狀況,趙士程護著妻子坐了起來,命道:“有耗子!快打掃打掃!” “耗子……是!” 幽靜的夜里,湖映月,月照人。山腳下的李村長農舍內,偶爾發出“嘭嘭”的追打吵雜聲。唐琬披著夫君的披風,倚在夫君身側,等著小桂與隨仆收拾屋子。 “少爺,少夫人,已經打掃完了,有個看似是耗子洞的,趙成給堵了,還扒了兩只死耗子。”小桂上前報稱。 趙士程掃望了屋內,點點頭,然后牽妻子回房內。 唐琬緊捉夫君,步步為營,生怕有耗子會突然竄出來跳上她的腳。躺上床前,趙士程親自揚了揚被子,床頭床尾檢查了一番,上/床后再把紗帳四周掖好。 坐在床央的唐琬嘆息道:“小叔子說的耗子搶被,原來是真的,我還以為是玩笑。” 趙士程微愣,蹙眉,“他跟你說何話了?竟教你變先知了?” 唐琬笑了,把昨天趙士礽在她耳邊念的話告知了夫君。不過她記住的并不多,只是耗子搶被這意境太特殊,她才記得清楚些。 盤腳坐著的趙士程望著妻子輕聲笑語,沒有應話。 小桂早把蠟燭吹滅,房內僅有一窗月光灑了進來,讓唐琬隱約看清夫君盯著自己的眼眸,他眸子里似有光,有火,于暗黑之中有如鑲在黑寶石里的星星。 “怎么了?”她細聲低問。 趙士程仍沉默,一瞬不瞬盯著她,盯得唐琬既不解又羞澀。她微微頷首,想要躺下來。但趙士程沒讓她得逞,及時地伸出雙手,一手扶住她后背,一手輕捧她臉,并湊了上去。 唐琬怔住了,若沒猜錯,他的意圖很是明顯。作為妻子,她自是不會反對,只是此時此地,之前又毫無預兆,她略顯慌張。 趙士程不聲不響地于她的朱唇印上一吻,唐琬微微一顫。 以往活著的時候,他有親過她,可她記不清次數,亦記不住感受。而她的尸身僵躺于石板床上時,趙士程更于她的唇上印下一吻道別。當時的唐琬無知無感,想必趙士程亦不好受。而如今此吻,乃她返陽后的第一回,唐琬感覺相當的……新鮮,與香濃。 早于鼻息間聞慣趙士程的味道,此刻能用唇直接去品嘗,似是渴求已久的愿望,眼見將以最徹底的方式去實現,她難抑心底的蠢蠢欲動。 “怕嗎?”雙唇分開了,可間隙極小,不管誰的腦瓜稍微一歪,就又會碰上。趙士程于妻子唇上呼著氣,沙啞細問。 兩人的心跳又沉又急。不管他還是她,對此事都懷有些許的陌生與敬畏,猶如新婚夫婦,對接下來將要發生的神圣之事,既好奇又期待。 唐琬努力穩住一直微顫的身子,她是有些許害怕,對未知的害怕。假若她點頭,表示怕,趙士程會就此作罷。可他薄薄的唇,似有雄厚的力量,留下的熱力仍囂張地燙著她,而他唇上醇厚濃稠的味道,亦強烈得吸引著她想要再次細嘗。 她低垂的目光已夠不著近在眉睫的趙士程的臉,看不見他是何種神情與目光。唐琬眼下,全是他高挺的鼻尖與薄薄的唇。她屏住呼吸,輕微地搖了搖頭,聲如蚊吶得連她自己都聽不見地應了一聲“不怕”。 趙士程沒再問第二遍。唐琬見眼下的鼻尖與薄唇行動了,然后覆上她的,送上他的一切。 起死回生后,她與夫君的第一回夫妻之實,不是發生在趙府唐府,而是牛湖村李村長農舍里那張會竄出耗子的木板床上。 怪事了。唐琬于心底竊笑。 許是地方變了床變了,此回同/房,竟別辟蹊徑地,使唐琬有了不一樣的體會。未知被她抱在懷中,同樣濃烈的趙士程,是否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觸。 作者有話要說: 趙士程:鴨,你對趙某是真愛呀,倍感欣慰。 鴨:那你九泉之下能安息不? 趙士程:去你娘的咒我死! 鴨:不是已經死了八百年? 趙士程:…… 鴨:乖,愛你。 求收藏求評論~~~ 掉了寶貴的2個收藏,狗帶節奏…… 請不要消失希望,夜長還是有星光(?_?)(?_?) 第29章 第29回 漢子 “少夫人,熱水燒好了。” 早上,小桂扶著起床的唐琬泡到浴桶內,幫其洗/浴。期間,她無可避免地看到少夫人身上布滿紅點,懂事的她紅著臉刻意別開眼光。 昨夜于房外,隱約聽到少爺與少夫人恩愛的聲音,小桂又羞又替少夫人高興。正如唐夫人所說,夫君是否睡在身側,對女人來說,是件大事。 唐琬豈會不知小桂的心思,但她當下不但身子發酸,還雙腳浮沉,有如初見小狐仙家時站在仙梯上的飄忽感,只圖安安靜靜泡個熱水澡消減疲軟,委實分不出精力去念叨奴婢。 所謂人不可以貌相,沒料到斯斯文文的趙士程,昨夜猶如變了一個人。他灼熱地哄著她,親著她,抱著她,令她沸騰。記憶中,以往他倆行夫妻之實時,從來不像昨晚那般張狂……思及此,唐琬的臉紅得不比小桂的輕,她往水中沉了沉,把半張臉淹進水里。 折騰了一晚,她累,想必他也累。可當她起來時,趙士程已不在屋內,小桂說,他去尋周佃戶了。 周佃戶姓周名櫨樹,年近四十的他,臉上的皺紋有如百年老樹的樹皮,混濁的眼睛無法讓人相信它是能看見世間萬物的。當他黯淡無神的目光落到趙士程身上時,趙士程不禁微凜。 他聽趙士礽提過,周櫨樹是位“沒什么”的佃農,可他如今卻認為對方“有什么”。許是又一年,人變了?頃間,趙士程不曉得該如何展開追收佃租如此……冷漠無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