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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大半是靜嫻公主的財物。 靜嫻公主被圈禁后,家私全都查抄歸到內庫,這次既然把宅子賜給了七爺,萬皇后趁機請康順帝把原先的家具擺設一并賞給七爺。 七爺將好的挑出來,寫在嚴清怡的嫁妝里。 而另一小半則是七爺收藏的字畫,雖然只二三十幅,可件件是精品。 這樣算下來,比魏欣的嫁妝還要多許多,怕是得一百四十抬了。 難怪七爺說,別人不會有機會輕視她。 也難怪七爺會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心就明明白白地捧在她面前了,可她的呢? 嚴清怡正想得入神,便聽旁邊月牙稟道:“少爺回來了,在二門等著,想見見姑娘。” 嚴清怡忙道:“讓他進來吧。” 月牙應聲退下,沒多久,院子里就響起輕快的腳步聲,薛青昊大步流星地進來,笑嘻嘻地說:“姐,我今天看到你了。” “在哪兒見到的?”嚴清怡頗為奇怪,她從魏府出來,直接跟七爺到了積水潭。一直到快黃昏才回來,根本不可能見到他。 薛青昊見她驚奇,得意地說:“是在平王府見到的,你和七爺站在湖邊,我還看見你們拉手了。” “別瞎說,”嚴清怡惱羞成怒,斥道:“你閑著沒事跑那邊去干什么?” 薛青昊索性不再賣關子,“青柏給我找的活計,跟那些匠人一起修繕房屋,每天上午我隔天去秦師傅那里,隔天去章先生那里,下午就到平王府干活,青柏說每天六十文的工錢。” “你能干好?別是青柏特意照應你吧?”嚴清怡頗有些懷疑。 薛青昊不高興地說:“姐別小看人,你忘了,我可是正經跟爹學過手藝活的。青柏還夸我的活計做得好呢。” 嚴清怡頓時記起,薛青昊是學過木匠活兒。 他是跟著嚴其華學的,嚴其華品行不端,可一手活計還是相當不錯的。 倏忽間,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嚴其華了,要不是薛青昊提起,恐怕她也不會想到這個人。 而此時濟南府的涌泉胡同,張氏正跟嚴其華提到嚴清怡…… 第156章 且說李實回到濟南府后, 頭一件就是想帶秦四娘回家把她的身份給明確了。 李太太本來是千般掛念他, 得知他好端端地回來了, 那股子掛念盡數變成了怨氣,吩咐下人擋在門口。 李實回家可以,但秦四娘不能進門。 李實扭頭就走,在東四胡同薛青昊屋子里住了兩夜。 第三天,春風樓門前敲鑼打鼓, 鞭炮喧天。 四個半大小子扯著嗓門喊:“我們家掌柜定親了,連擺三天席面,每天席開八桌, 不收禮不要錢, 想吃的趕緊來, 坐滿了就不讓進了。” 大家將信將疑,但抱著“有便宜就沾,不沾白不沾”的想法進去了。 還真是頭等的席面,六道冷菜六道熱菜六道葷菜, 外加兩壇子酒。 飯可以隨便吃,酒喝完了卻不再上。 李實穿一身嶄新的錦袍挨桌抱拳,樂呵呵地說:“不是爺不舍得, 是酒喝多了誤事。幾位爺吃飽之后,給我宣揚宣揚,就說我李實跟秦四娘定親了, 三月初九成親, 到時候再請幾位吃席。” 頭一天, 八張席面沒坐滿,第二天還不到飯點,眾人就排著隊在外面等著。 七爺親筆書寫的婚書以及欽天監核定的婚期被李實找人裱糊起來,就擺在春風樓進門處。 凡是進出之人,都能看見。 三天席面擺完,李實定親的消息就傳遍了濟南府的大街小巷,自然也傳到了新任知府的耳朵里。 陳知府是不太相信的。 李豐顯這人他知道,就是仗著溜須拍馬,而且是濟南府土生土長的人,根基厚,才在司獄司干了三十多年。要說他能跟七爺扯上關系,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 可街面上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連欽天監的官印以及七爺的私印都說的像模像樣。 陳知府索性親自到春風樓去查證一番。 如果是假的,就告李實偽造文書冒犯皇室,趁機再將李豐顯拉下馬,換成他的人;如果是真的……據說前任張培源就是走的七爺的路子,以至于一步登天竟然到戶部當了侍郎。 陳知府也想在三年任滿往京里活動活動,也不求升遷,能平調即可。 陳知府外放前在翰林院當過庶吉士,自然認得欽天監的官印,這一查證不要緊,竟然是貨真價實的真文書。 陳知府二話不說,當即備了四色表禮送到李豐顯府上。 李豐顯原先也只以為李實犟脾氣上來在胡鬧,正召集了八個小廝,打算將李實押回家好好教訓他一頓。 見陳知府親自上門道賀,李豐顯頓時傻了眼,送走陳知府之后就到春風樓找李實。 李實獅子大開口,要了一處宅院和八千兩銀子,另外讓李豐顯給秦四娘置辦一副體面的嫁妝。 李豐顯雖然rou疼,卻不得不答應下來,連哄帶騙地把那兩份文書拿回家準備供在祖宗祠堂里。 沒過幾天,七爺跟嚴清怡的親事定下來。 可是因臨近年關,驛站不通,一直到過了上元節,才傳到濟南府。 李實更是得瑟上了天,充分發揮他紈绔本色,使出銀子在春風樓門口架起兩層燈塔,以示慶賀。 他本來還打算把嚴清怡送他那件長衫穿出去顯擺顯擺,被秦四娘厲聲喝住了,“你消停點吧,先前因為這件衣裳七爺就給你個沒臉,你再往外穿,我看你頭上腦袋不用指望了。” 李實想起七爺看似淡然卻冰冷可怕的雙眸,頓覺頭皮發涼,麻溜兒地脫下來,吩咐人漿洗干凈,收到箱籠底下準備傳給兒孫。 有了李實的大肆宣揚,涌泉胡同的男女老少很快就知道了。 這一天嚴家族長來到嚴其中家里,朝著嚴其中劈頭就罵,“你們怎么還能坐得這么安穩,不趕緊到京里去?” 嚴其中聽得莫名其妙,“去京里干啥?” “隔壁老二家的三妞要成親,他腿腳不靈便,你這個當大伯的不跟著張羅張羅?” 嚴其中木著臉道:“三妞早不是咱家人了,張羅啥?” 嚴家族長氣呼呼地道:“怎么不是,她姓嚴,就仍是咱們嚴家的人”,顫巍巍地舉起手里卷軸, “我剛讓人另外寫了族譜,把她名字添上了。” 嚴其中問:“不是說女人不能上族譜?” “賠錢貨當然上不了族譜,可三妞不是要當王妃了嗎?這么尊貴的人不寫上去,祖宗見了也得罵我……你趕緊收拾兩件衣裳,帶兩個人上京,這可是大好事啊,咱們嚴家揚眉吐氣的日子到了。” “我不去”,嚴其中一屁股坐在門檻上,“我沒盤纏,而且那么大的京城,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