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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不安。 翌日清晨,不需晴初叫醒,她醒得極早,天邊薄霧透出一線光時,她就悠悠醒轉,眼底清明。 她喚來晴初伺候,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再款步走往大夫人王氏的房里請安,她素面朝天,展現出無害童稚的一面來,王氏雖然厭惡她是背主賤婢之女,但亦未有過份為難,而且昨晚聽進了女兒畫意的勸告,倒是對這用作襯托自家閨女的物件生出幾分近乎嘲諷的憐憫來,很快便領著她,與畫意琴意一道去跟老夫人請安。 作為后院里生活的姑娘,她們早上是很忙的,給嫡娘請完安,就得去老夫人的院子里等候,有時老人家還沒醒轉過來,往往要等上許久,早來了等著,是后輩的本份,又不能像現代般,能摸出個手機來刷微博打發時間,長輩沒起來準備好了見你,你就得等著。 這也是作為婆婆的特權,無論掌家權在不在她身上,媳婦都得清晨起床向她請安以示孝順。 這天,沒讓她們久等,老夫人梳妝整齊的出來,臉上的脂粉較淡,但嘴唇抹得極紅,和好看實在扯不上關系,但這個年代的女人都認為,化妝就得唇紅臉白,才稱美,她在綠蘿與紫茵兩個大丫鬟的攙扶下坐到正位上,很快便許了眾人座位,除了琴意理所當然地一屁︱股坐滿外,其余人等都只坐了三分之二,把背挺得極直,沒顯出不適來,都是知禮的人兒。 大清早的,老夫人年紀大了,早起也精神很足,與兒媳孫女們閑談幾句,倒是一片和樂融融之景。 “李家太太約了我小敘,說是碰巧得了些上好的茶葉。”老夫人閑閑提起:“待會來到咱們府上來,畫意也是個愛茶的,便一道跟來了吧。” 畫意站起來微屈膝稱謝,心中已有了計較,這李家,不就是淑妃的娘家么? 對於所有想入宮登青云之上的女子來說,淑妃就是她們的模范與敵人,寵冠后宮,雖不算多子多福,但她只生了一個孩子,便把其他皇子比了下去,俊秀聰明的寧琰深得圣心,連皇后所出的皇長子都難以企及。 挽著粉帕的手微緊,她娘的意向,不正是嫁入皇家,從此平步青云? 比起年過四十的當今圣上,一個有機會登大殿的皇子不更適合年輕貌美的她? 見王氏面露不愉,老夫人又補了一句:“不過是后院女人閑時一聚,若王氏不愿意畫意來湊這個趣,那就罷了。” 畫意謝過老夫人后坐下,握著娘親微涼的手,抬首近乎哀求的飛去一個眼神。 王氏被寶貝閨女這么一看,頓時沒了脾氣——她的確想女兒入宮爭寵,但讓如初萌芽的嬌嫩花朵嫁給一個與爹爹差不多大的男性,也太殘忍了!王氏對誰都能狠下心,但對畫意就只剩下一灘母愛,所以在名利與女兒間,她選擇了后者。 “我豈會逆了老夫人的美意?我也該謝老夫人照看畫意才是。” “嗯,你說這話就生份了,都是一家人,別謝來謝去。” 嘴上這么說,老夫人的笑容卻美滋滋的,顯然也覺得自己為孫女謀求了一個好姻緣。 喜寶原主對婚嫁事不上心,只會哀嘆世上沒愿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所以對於哪家適齡男子,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而老夫人與王氏又說得隱晦,喜寶便以為真的只是茶聚。 老夫人替畫意挑的,便是當今最得寵的淑妃所出之子,二皇子寧琰。 淑妃雖說受寵,但出身不算高貴,李家在長寧久居,但一向沒個有出色的男子,淑妃之父還是在女兒受寵后被一提再提的,才勉強當了個內務府之主官,但要是和皇后的娘家比,那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皇后歐陽氏,歐陽一族那才是真的顯貴,其父是丞相,股肱之臣,其兄是鎮守北方的威遠將軍,連最年輕的小伙站出來精神氣都不同,也幸得皇帝是個心寬能納賢的,不然早專注於斗外戚了,亦有人認為,歐陽丞相與皇帝自小一同玩耍學習,感情比親兄弟還深厚,自然不會懷疑對方。 可惜皇后會生不會教,在強力的娘家教養下,忠直的皇后養出了個溫柔平實的皇長子寧昭,本來嘛,身為皇子,這個平凡也能被吹成仁厚有德,可當淑妃之子一長大,騎射詩文,甚至是偶爾的皇帝考較政事,都狠狠壓了兄長一頭。 這一對比,寧昭就像個漂亮秀氣的小萌貨,被皇后護得死死的,怯弱秀氣得不像男人。 二皇子寧琰雖吊,淑妃的娘家卻普通得很,和皇后的外家一比,更是寒磣。 所以二皇子妃的人選,自然得往家境吊的里挑,畫意作為蕭尚書嫡女,正妃是當不了,側妃倒是可以說說,只要得到淑妃首肯,畫意便有可能一躍成皇家媳婦。 想及此,畫意秀雅的臉便紅撲撲的,忍不住往兩個meimei瞥去,暗生優越感。 老夫人笑瞇瞇道:“我是見畫意愛茶,又好詩文,才把她帶著的,若是琴意喜寶你們亦想湊個趣兒,那便得答允祖母要得得體體的,特別是琴意,不許亂發脾氣。” “我才不會亂發脾氣呢!”一聽是在說自己,琴意沒經過腦子張口就來,隨即想起自己是在跟老夫人說話,就認了個慫:“咳,不過茶聚向來是jiejie所喜,我便不去……自暴其短了。” 老夫人忍俊不禁,轉頭看向喜寶:“四兒呢?想來嗎?” 喜寶側頭一想,這種聚會見的都是對方的女性家人,連背后的真正目標一根毛都見不著,她相貌普通,不算出彩,便不去當這個襯托物了。 她隨口答到:“四兒自知不足,還是不去玩樂,待在房中勤練女紅了。” 這敷衍的話卻很得老夫人心,不盲目爭出頭,是個本份的,她連連夸了幾句,便手上一只玉鐲送與喜寶,色水通透。 ☆、第007章 對女子來說,婚嫁,是跟投胎一樣的。 后果不可逆,事關下半輩子是貧或貴,而且通常與美好想象相距甚遠。 只要能讓自己嫁得更好,這些女人是沒什么干不出來的,無論是喜寶還是她這輩子的姐妹們,都為尋求一個好夫婿而不擇手段,不惜做低伏小——把賭注都壓在男人身上,很沒出息? 可惜地,這就是這時代的法則。 只會抱怨‘如果我擁有和男人一樣的資源就能成功’只會成為時代巨輪的犧牲品,在質疑規則之前,先要利用它去為自己謀求福利,待你名成利就,家財萬貫,別人才會來聽你說話。 而畫意是這個古代女性的典型,她在用她的方法來使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層,通過婚嫁來達成階級流動。 當日的茶聚喜寶不在場,不過從大姐回來之后喜形於色的熠熠美目,都輕易能感覺得到應該談得很不錯,王氏亦被她女兒徹底說服,喜滋滋的模樣比以往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