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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朕說了算,朕只問你,是何稀奇事?” “這……”他逼問的急,梁九功眼瞅逃不開,只得硬著頭皮道,“坊間傳言,說吉祥格格……吉祥格格的誕生之際恰與孝誠仁皇后駕崩同時,且生時祥云滿府,觀者都說是大貴之象……故此……故此……” 康熙轉著腕上佛珠,頭也不抬道:“故此怎樣?” 梁九功身形越發低微:“故此,時人多傳吉祥格格或者就是……就是先皇后娘娘轉世。” ☆、第二十八章 相似 第二十八章 相似 作者:傅粉何郎 “唔……” 康熙從嗓子眼里敷衍應了一聲,其實正當晌午,斜陽從窗格子里映射進來,如灑金線一般,斑駁碎了一地。他的臉隱在光影里,一樣是斑駁的,叫人辨不分明究竟是何神情。 大概是過了一炷香的時光,亦或者不過是一杯茶的功夫,梁九功直覺有半日那般長,內里的襯衣幾乎都濕透了,黏膩膩的貼在背上。 他侍奉康熙最久,名義是仆,形如半友,已是多年不經此等折磨。這會子久不見康熙回話,心頭渾似火燒,焦灼難捱。 便是尋常愛說笑沒規矩的蘇贊,也一時安寂下來,不出聲的退了半步,同江月并肩站住,只等上頭著惱,就即刻跪下求情。 幾個人或坐或站,皆是無語。魏珠本已走到了暖閣外,因奉茶的宮女轉身與他碰上,就給他使個眼色,叫去一邊好意勸道:“魏諳達可有急事?若無甚急事,還請慢些進去。” 他們同為御前侍從,都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尋常為避災禍,總是彼此相攜扶持,自然十分交好。眼下宮娥說的這樣隱晦,那便是里頭出事了。 魏珠且不急進去,拉住了宮娥問道:“都有誰在里頭?” 宮娥掩口低聲說了,魏珠背著手,只把十個手指捏了個遍。照理梁九功、蘇贊和江月都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便是偶做錯了事,皇上也念及舊情,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怎地今日卻動了真格的? 他存著疑惑,又問那宮娥:“可聽見是為了什么?” 宮娥不敢講,也不便講,遂一手托了茶,一手張著五指輕輕那么一比劃。 魏珠瞧著起先是個三,而后又是個二字,腦子里胡亂猜忌幾番,論談的上三與二的,無非就是宮中皇子皇孫了,公主們雖然也序齒,但養在深宮,絕不會鬧出讓皇上生惱之事。 可若說是三阿哥和二阿哥,二阿哥不就是太子嗎?怎么,是三阿哥和太子出事了?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個透徹,索性也不去想了,只揮揮手,讓宮娥們都退了,自己便也小心翼翼輕手輕腳退出殿來。 屋子里還是那副模樣,許是孝誠仁皇后一語觸動了皇上的心事,他只顧著尋思過往,倒也沒說治誰的罪。手中的佛珠被他撥得咔嗒咔嗒作響,直等得轉了十數圈,康熙才接著道:“敏瑜生時有吉瑞之象,朕也是知道的,外頭人報進來的時候,也說了時辰,正與太子同時。正因如此,太皇太后與太后才垂憐不已,感慨世間竟有這等巧合之事,是以才命人將敏瑜抱入宮中,同太子公主養在了一處。不知怎地傳到外面,時辰竟錯了?” “還是皇上明察秋毫。” 梁九功終于等得他開金口,一松口氣,不覺復笑道:“老奴也記得清楚,吉祥格格是生在十三年五月初三日巳時,那會子兩宮太后大喜,還讓人送了賞給李家老爺和太太。許是先皇后惠善和淑,卻不幸英年早逝,坊間感其圣慈,懷德難忘,是以將此情轉嫁到了吉祥格格身上,誤作吉祥格格為我后轉生。” 康熙不置可否,片刻才失笑一語:“可見時人之荒謬。” 梁九功唯諾不敢再言,康熙不知想到哪里,忽又道:“你是宮里老人,不說侍奉,卻是見過芳兒的,你覺得吉祥同芳兒像嗎?” 芳兒乃是先皇后乳名,尋常無人敢呼,也唯有皇上與皇后親睦那些年,才拿來作為帝后之間的調笑語罷了。梁九功在御前聽過幾次,此時見康熙毫不避諱的將皇后乳名與吉祥并提一處,心內又是驚悸又是惶恐,忙拜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奴才該死,竟讓那等不入耳的污言傳入圣上耳中。想我后圣慈,化行家邦,豈是她人可比?” “朕只問你像不像,你怕個什么勁兒?” 康熙冷笑了一聲,手在小炕幾上拂了一拂,腕子上的佛珠恰擦著炕幾的邊沿,如木磬似的,磕出了聲響。 蘇贊和江月忙唬的都跪了下去。 康熙心火無來由四起,直覺煩躁得緊,揮手卻道:“起喀,都起吧,朕不過說兩句話,又沒要責罰你們,都跪著作甚么?” ☆、第二十九章 隱情 第二十九章 隱情 作者:傅粉何郎 梁九功等人口中稱是,終究不敢大意,仍是跪了謝罪。 康熙無聲嘆口氣,眼瞅身邊的老人不過面前這些許,能記得前緣的更是少之又少,他不是寡情薄意的人,總歸念舊,便道:“既然太后前番已經略作薄懲,朕就不追究了。你們幾個跟著朕的時日不短,嘴上素來嚴謹,朕心里都明白,也只做是口誤就罷了。只是太子那里……”他頓一頓,怔忡片刻,才又道,“太子那里可聽見了?” 梁九功回道:“太子知否倒是不明。” “不明就去查個明白,他性子癡,朕怕這些閑言碎語再帶壞了他。” “嗻,奴才記著了,回頭定尋人問個明白。” “那就去吧,蘇贊江月,你們兩個也起吧。朕不說,你們的差事便都不做了嗎?” “是。” 活像歷經了三堂會審,直到康熙下了口諭,梁九功同蘇贊、江月才敢起身來,躬身退步出去。 一到殿門外,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其中江月尤甚,因事由她起,方才在殿里,若非蘇贊替她在后撐著,說不定她就軟倒在御前了。 都是大風大浪面前過來的人兒,皆知此番是虎口逃生,蘇贊便一推江月,嘴皮子尚還利索:“托你的福,我和諳達幾乎沒做了你的陪葬。” 江月捧著心口,默念幾聲佛爺,也道:“我何嘗不怕。莫道今早醒時,就覺得似有不祥,眼下果真是應了。瞧我這張嘴,受了幾年恩寵,竟忘了舊年規矩。” “你這話很對,的確是忘了規矩,該打!” 梁九功雖侍立御前,卻向來待宮人親善,鮮少有此刻怒目的時候,他這樣斥責江月,江月越發惶恐,垂了頭默然不語。 頂上的旗頭穗子隨她擺動,一晃一晃的,直亂得人眼花。 梁九功無奈,便將余下的話都咽回去,只道:“偏是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當今皇帝雖后宮充盈,但心心念念之人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