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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那便是太子生母,已故皇后赫舍里.芳兒。旁觀六宮,但凡有眉目似孝誠仁皇后的,哪個不得眷寵?現成的例子,八阿哥的生母良貴人,不就因著七分相似,才從辛者庫里飛上了枝頭當鳳凰? 他一念及此,忽又想起皇上方才的問話,混沌的思緒仿佛被刀劈斧砍一般,剎那就清明起來。清明過后,又不由衷的害怕著。 人說空xue來風,并非無因。吉祥格格生辰同皇后忌辰同時一事兒,既有傳言傳進來,那必是先有傳言傳了出去。若當真,昔年太子在南書房跪求皇帝賜婚一事,便大大的不妥了。 君王尚在,儲君納后,傳將開,于國于家都是丑聞。 怪不得……怪不得吉祥冒死也要求太皇太后開恩,放她嫁出宮,怪不得她不要太子側妃之位…… “格格呀……” 梁九功口中無聲嗟呀,頓覺心里難受得緊。 他是看著胤礽與吉祥長大的,那時看他們好到極處,真如戲文里所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心里尚還高興,只道他二人若修成正果,以后太子這漫漫長途的一生,也終歸是有個伴了。再沒料到后事發展,直如天降大雨,堤防潰決,并在一處,一發不可收拾。 初時,他怪著吉祥不肯虛與委蛇,后來太子妃入宮,他又替她扼腕嘆息。從沒想過,有一日,他會對她感激戴德?!嗵澦瞬匠樯砑皶r,才教皇室避了世人口誅筆伐的禍難。 姑且不論真假,單就太子娶轉生之母一言,就足以悖逆人倫,永世不得翻身。 他站在丹樨上,發著呆,暖暖夏風從殿前左右廊中穿嘯而過,熱辣辣的撲到他的臉上身上。 江月是不敢多說的了,只有蘇贊勸道:“諳達莫再氣了,一時失言的事兒婢子們都記著了,下次再不敢犯。眼下日頭正盛,諳達且回去歇會子吧?!?/br> 梁九功空空里點一點頭,命她二人也去休息,自個兒卻往殿前走兩步,招手叫過殿外侍候的兩個小太監道:“去東宮尋一下小六兒,就說咱家有事吩咐他。” ☆、第三十章 千秋 第三十章 千秋 作者:傅粉何郎 小太監領命去了,不多時便領著一個眉目清秀明眸靈活的小內侍過來,剛見面,內侍就躬身打千兒道:“請老祖宗的安?!?/br> 梁九功受他一禮,便道:“許久不見,你跟著殿下倒是癡長些許了。” 小六兒咧嘴一笑:“都是托老祖宗的福,兒子才有今日?!?/br> “你知道就好?!?/br> 梁九功鼻子里哼了一聲,他在內務府分位最長,底下新進來的小太監,為攀高枝,多會尋些年長的內侍拉扯關系。 小六兒本家姓陸,未進宮前,喚作定欽,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原是不指望能搭上梁九功這棵大樹,只是他生的著實是好,且心思靈透,梁九功只差使了他兩次就上了心,便放話出去,要人好生帶著。 陸定欽難得見他開慧眼,一聽此言,當即就奉茶跪下磕了三個頭,認梁九功作爹爹。 梁九功亦是愛他為人乖覺,遂接了他的茶,讓他在兒子堆里序齒作了六子,也不想煩心的事兒,就命他改做六兒。 不消半日,內務府上下便都知陸定欽多了個爹爹,于是連忙改口,全叫他六公公。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因太子大婚,東宮上下俱是一片忙亂,梁九功便趁人手短缺之際,將六兒送與皇太子處,聽候差遣。 為避嫌疑,尋常他并不與六兒親近,除非遇見,方說幾句好生謀事的話。六兒也奇怪無端端的為何梁九功叫了他過來,于是請安后就問道:“老祖宗找兒子來,可有事吩咐?” 梁九功使眼色讓他跟著自己繞過殿去,一面行一面道:“找你來自然是有事,你卻又多這個嘴。咱家問你,這幾日太子殿下可好?” 小六兒笑道:“殿下好著呢,自圣駕回宮,無須太子監國,殿下便可歇一歇了?!?/br> “太子妃娘娘如何?” “娘娘也好得很?!?/br> “不說前兒出宮去了一趟施府么?怎么,那樣也好得很?” “老祖宗耳目通明。” 小六兒面上帶笑,心里卻唬的撲通一跳。太子妃出宮一事,乃太后密旨,連太子都是瞞著的,卻不知乾清宮那里從何得知? 他諾諾不敢言,梁九功冷笑兩聲,方道:“小六兒啊,你如今年歲漸長,這心眼也長了,不過總算沒長歪咯。咱家當初能送你去東宮,為的就是你機靈卻不jian滑,足見心地實誠,到如今……這實誠連咱家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他語帶機關,小六兒登時就明白過來,青紅著一張臉愧道:“兒子不敢。” 梁九功擺擺手,并不怪罪他,只是嘆氣道:“這樣也好,咱家知道你忠于新主,卻也不會為難你。只是今兒御前閑談,陛下問起一樁舊事,你入宮的晚,想必不知,等咱家告訴了你,你再留心打聽打聽?!?/br> “老祖宗只管說,兒子無有辦不到的?!?/br> “咱家還沒說,你妄自托什么大!”梁九功橫眉斥他一聲,見他斂了神氣,這才將時人盛傳的皇后轉生為吉祥格格一語,低聲告訴了他。又道,“咱家猜著太子那邊定是不知的,不過其他人知不知,卻不一定。本不是什么大事,君王心里惦記,你就費點神問問。不過,也只能是問問,千萬別將吉祥格格的名諱說出來觸東宮的霉頭?!?/br> 六兒再不想他叫自己來為的這個,忙點了幾下頭,才似反應過來道:“這事兒真的假的???” “呸?!?/br> 梁九功唾沫星子都吐了出來,恨鐵不成鋼一般的戳了戳六兒的腦袋,半晌咬牙低聲罵道:“糊涂東西,這等謠言豈能做真!吉祥格格的誕辰,那是兩宮太后親自說的,與太子同時,這么多年過去,誰敢妄議?偏你嚼舌根,正經的該打聽不去打聽,專一在這上下功夫?!?/br> 小六兒讓他訓的不敢吭聲,直等唾沫星子散了,才道:“是兒子多嘴了。但是,這話里足足牽進去兩個不能說的主兒,可教兒子向誰問去呢?” 他這話說的也對,吉祥名諱不能提,先皇后名諱自然也不能提,沒頭沒腦,卻讓人怎么猜去? 梁九功想了想,也知事情棘手,忽憶起太子千秋正在五月,就問他道:“今年東宮千秋節,有什么古怪沒有?” 他這般問,小六兒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想了片刻便道:“這古怪非在一年,自兒子撥過去后,每年逢太子千秋,眾臣朝賀的時候,太子總是多飲一杯,說是以代故人。兒子那時還當是為了先皇后,如今聽老祖宗的意思,莫非是為著吉祥格格嗎?” “那就是了?!?/br> 梁九功微微松口氣,太子千秋亦是先皇后崩逝之日,皇上素來不喜那日張燈,又為著太子歡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