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6
家定下來的事,寇珍一片好心,阿俏自然也不能以自己的一片好惡來左右旁人的決定。 “唉,阿俏,你放心吧。曾華池與我義父是多年的好友,看在我義父的面子上,‘醉仙居’這次肯定會用心來幫我們的。”寇珍安慰阿俏。 “再說了,你上回也看到的,醉仙居三樓那么敞亮的大廳,省內(nèi)獨此一家,‘小蓬萊’什么的都是比不上的。那樣開闊的地方,用來擺‘燒尾宴’,才是最好。” 阿俏聽寇珍這話說得在理,不由點點頭。須知“燒尾宴”乃是唐時名宴,講究的是輝煌氣象。若是場地逼仄,賓客前來,全擠著坐在一處,那就是“小家子宴”,與“燒尾”二字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想到這里,阿俏就點了頭,拉著寇珍的手,笑著說:“那感情好,一切全聽你的。” 本省商會會長曾華池的私宅就在距離醉仙居不遠的鬧市之中,是一出清幽典雅、鬧中取靜的大宅院。宅院旁邊還有一處小院,與曾家宅院有一道暗門相連。 曾華池入夜之后才從這道暗門過來,敲開小院最末一進的月洞門,有女仆引他進門,“老爺,您來得正好,三姨太正在等您。” 曾華池不禁一陣心癢,搓著手對那女仆說:“這里沒你的事,你下去吧!” 他走進一間香閨,不見他那位三姨太的人影,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才聽見有人“噗嗤”笑了一聲,從屏風后面款款移步而出,來到曾華池面前。 這女郎不過是穿著一件最尋常的夏季真絲睡袍,睡袍質(zhì)地柔軟,松松地掛在她身上。女郎足上則踢著一雙鞋面上嵌著牙雕的拖鞋,襯得她足上的肌膚一片玉色,看上去比象牙還要光潔柔滑。 “三姨太!”曾華池恭恭敬敬地行禮,目不斜視,生怕將眼前女子這副情形看多了,自己把持不住。 女郎“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隨意往身邊的湘妃榻上一靠,嬌聲喚道:“老爺,對外我可是您的三姨太,您見了我,如何又這般客氣?” 曾華池額頭上有汗,連聲說:“不敢,不敢,三姨太是任大帥的人,小人對任帥十分景仰,而對三姨太從來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女郎冷笑了一聲,隨手將撂在湘妃榻旁的一疊報紙擲在曾華池身邊:“這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華池取來報紙,掃了兩眼,面上立即堆滿了笑,說:“三姨太,這就是兩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小打小鬧。我可是將她們那點兒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她們對外聲稱是比試,其實不過是想聯(lián)手推這‘燒尾宴’而已。” 那位三姨太“哦”了一聲,念道:“唐時燒尾重現(xiàn)省城,寇珍阮俏誰拔頭籌曾老爺覺得這只是兩個小姑娘小打小鬧?” 曾華池啞了啞,登時想起面前人與寇珍阮俏之間的一段恩怨,臉上立刻出現(xiàn)決絕的神色,伸手為刀,在空中虛劈一記,說:“我聽三姨太的吩咐,三姨太說怎么處置那兩人,我就怎么做!” 三姨太聽見,忍不住笑了起來,隨意甩脫了右腳上牙雕的拖鞋,露出用鳳仙花染紅的五點小小的指甲。這只纖足的足尖沖曾華池輕輕地勾了勾,人則緩緩開口: “不急,不急……曾老爺既說是小打小鬧,那就是小打小鬧。不如我們……先來談點兒正事兒?” 曾華池見了她那只腳,就已經(jīng)口干舌燥,一個字都說不出,待到對方發(fā)話,這曾華池大喜,方才上前,伸手捧住了那只纖足,小心翼翼地,慢慢地摩挲著,直到那女郎舒服地嘆了口氣,曾華池才腆著臉,沖湘妃榻攀了上去。 第98章 燒尾宴,名字很怪,卻寓意極佳。傳說鯉魚躍龍門,經(jīng)天火燒掉魚尾,才能化為真龍,因此這燒尾宴多為慶賀士子登科或官位升遷所舉辦的宴席。 自唐以后,燒尾宴,尤其是燒尾宴上的菜式鮮少能見,所以這消息一出,整個省城的飲食界都被震動了。 寇珍與阿俏安排的這“燒尾席”,供設二十個座次,請二十位客人入席品鑒。“二十”這個數(shù)字,自然是為了配合阿俏那二十幅“輞川圖小樣”。 除此之外,另設了二十個旁觀的席位,席上也供應一模一樣的菜品,只是最經(jīng)典的兩道“看菜”,“素蒸音聲部”和“輞川圖小樣”,這旁觀的席位就真的只能“旁觀”,無緣最后的品嘗。 一共四十席,大多由寇家安排,阿俏拿到手的席位不多。可越是這樣,越顯得寇珍是在她所知的圈子里提攜阿俏。 因為寇家的緣故,鄰省一名軍政要員何文山何參謀應約而來,是與座身份地位最高的,除何參謀之外,本省經(jīng)濟署長文仲鳴、商會會長曾華池、飲食協(xié)會會長趙立人等俱在邀請之列。阿俏則為從惠山趕到省城的張老板留了一個坐席。除此之外,出于阮家菜的慣例,阮老爺子自然也會坐在席間。 距離開宴還有一天,寇珍與阿俏一起,前往醉仙居去檢查宴會現(xiàn)場布置的情形。 雖說阿俏不喜醉仙居現(xiàn)在的老板,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醉仙居做起生意來相當?shù)氐溃瑸榱丝芗遗c阮家準備燒尾席的緣故,醉仙居三樓的大廳從前天開始不再向外營業(yè),專供兩家布置準備。 寇珍與阿俏商量了席面的布置和各席位的擺位。寇珍看著醉仙居四處掛下的真絲隔斷,點點頭說:“惠山出產(chǎn),確實名不虛傳。”這些真絲隔斷,都是惠山出產(chǎn)的真絲,然后印染上惠山本地的風景圖案,上下各用竹棒撐開,懸掛在大廳里作為隔斷,一眼看去,通透的大廳依舊一覽無遺,其間太湖那煙波浩渺的風景卻四處可見。 “張老板給我提供了所有的材料,我自然要答應,幫他好生推介一下惠山風景。”阿俏向寇珍解釋。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那些都是你的材料都是阮家所出的。”寇珍不免有一點詫異。 阿俏沒接口,這件事是她游離于阮家之外自己做的,正好她也想借此試探一下阮家各人的態(tài)度。 “對了,張老板還送來了很多防風防火的玻璃燭臺,是專門配合這種真絲隔斷的。等到開席的時候,將蠟燭都點起來,燭光柔和,會令菜色更顯詩意。”阿俏岔開了話題。 寇珍卻并不在意:“啊?阿俏你喜歡?那就用吧!不過我昨兒個晚上就來這里試過了,我那道‘素蒸音聲部’,是要靠頭上這頂水晶大吊燈的。” 阿俏與寇珍所站的位置,正上方就是一盞水晶吊燈,是用電的。寇珍走到墻角邊,一摁開關(guān),水晶吊燈就大放異彩,將正下方照得透亮。 這種通透而強烈的光線,用于欣賞“素蒸音聲部”是最好的。而阿俏的“輞川圖小樣”,則會放在水晶吊燈光線不那么強烈的地方。阿俏親自看過,已是放了心,想了想,又問:“寇珍,這個會不會突然停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