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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 這天正好周逸云來相送,與阮清瑤兩個一直竊竊私語了很久,還不時往阿俏那里瞟一眼。 阿俏不在乎,只是沒來由地覺得周逸云顯得格外懊喪。 她不知道,周逸云是過來向阮清瑤抱怨的:阮清瑤上回勸她,讓周家人想想辦法,探探沈家的口風,撮合沈謙和周逸云兩個。可沒想到,那天徐公館大家一聚之后,沈謙沒在省城逗留幾天,就去了上海。而沈家人則回復得很干脆,士安很有主見,他的事,只有他自己能夠做主。 所以周逸云這次過來,是千叮嚀萬囑咐,要阮清瑤到了上海,萬一有機會見到沈謙,一定要幫她說兩句好話。 阮清瑤點頭應下,心下卻有點兒不以為然,她想:上海這么大,哪能說遇上就遇上呢? 周逸云則帶著點兒敵意望著阿俏,口里低聲說:“總之我不管,瑤瑤,你這次一定要幫我。” 阿俏不知周逸云的用意,不過她反正也不在乎。她若真的明白了周逸云的心思,阿俏十九也會置之一笑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再見沈謙的,旁人覺得沈謙如何,一概與她無涉。 話不投機半句多,臨別之時,周逸云沒和阿俏說半個字,倒是和阮清瑤難分難舍,小姐妹倆差點兒沒哭出來。周圍的人勸了半天,阮家這對姐妹才得以動身。 省城離惠山不算遠,因為這一耽擱,阮清瑤和阿俏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到惠山。 靜觀師太所居的西林館在惠山西南側,距離太湖黿頭渚不遠。一到這里,阮清瑤就命人相陪,去太湖游山玩水,買了不少惠山泥人兒回來,打算送給在上海的堂姐阮清珊。 這時阿俏已經尋到了“云林菜”傳人考核的地方,遞了報名表,給西林館的人看過了證件,也看好了地方,打算和其余一起前來應試的小廚娘們住在一處。 阮清瑤在阿俏的住處看了一圈,自然嫌棄這里的條件簡陋。上海來人已經打點好了供阮清瑤入住的旅館。阮清瑤剛想要邀阿俏同住,可是眼一轉又生了旁的念頭:“我說阿俏啊,你既然已經找到地方住下了,我就不勞動你了。” 阿俏笑笑,她知道阮清瑤嫌棄這地方清苦。 “總之你……jiejie是覺得你一定能成的!”阮清瑤沒聽見阿俏的回答,頓覺有些心虛,眼見著阿俏將自己送到這里來吃苦,她這個做jiejie的反倒沒有這樣的魄力與決心…… 轉念一想,阮清瑤不禁失笑:她這是怎么了,難不成是接觸阿俏太久,被這個一根筋的meimei感化了不成?她可是一個打算一輩子追求舒適愜意的人啊! 想到這里,阮清瑤的眼神便更加熱切:“阿俏,加把勁兒,阮家以后就靠你了!jiejie等著聽你的好消息!” 隨即姐妹兩人分別,阿俏就一個人留了下來。 靜觀師太是“云林菜”的唯一傳人,而西林館也是惠山里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禪院,與惠山寺、惠山禪院等明寺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靜觀在當地卻極有人望,一來她在此清修多年,精研佛法,再者當地士紳也都希望這“云林菜”這最后的一脈能夠妥善傳承下去,昔年倪瓚遺風能夠得以保留。所以聽說這次靜觀想要公開招收選拔弟子以繼承“云林菜”的技藝,反倒是當地士紳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從附近數省聞訊趕來的不少年輕女孩子,就住在當地一所大宅院里。并且由主人花了重金,打造了公開“考核”的考場。 阿俏已經不是頭一次來這里,曉得這里的規矩是兩人同住。阮清瑤走了之后,她不免感到有些孤單,四下里看看,見已經有不少同來參加考核的女孩子已經找到了搭伴的,三三兩兩地領了鋪蓋,往宿舍那里過去。 “阿俏!”突然有個聲音又驚又喜地招呼一聲。 阿俏扭過頭,歡然出聲:“寇珍姐,你也來啦!” 寇珍也拎著行李過來,一邊走一邊點頭:“如此盛事,怎能不來。聽說這次,靜觀大師還會在大家面前演示廚藝,我就算考不上做她的弟子,前來看一看,也能進益不少!” 阿俏趕緊點頭,寇珍這話說到了她的心里去。上輩子也是這么著,她雖然沒能被選中,成為靜觀大師的弟子,可是通過觀察大師的手法、做派、風度……她都有很多收獲,甚至這些在很大程度上也影響了她對飲饌之道的理解這也是這次她一定要說服家里人趕來的原因之一。 “這可好,我還在想到底和什么人拼房間才好,既然你來了,沒的說了,就是咱倆!”寇珍與阿俏友情甚篤,這時候二話不說,就上來挽著阿俏的胳膊。 阿俏連忙說:“等一下!” 她看著寇珍錯愕的眼神,趕緊解釋:“寇珍姐,稍等我一下,我得看看有個認識的老對手有沒有來!” 于是她放下手中的東西,在這好多人住在一處的大宅院里左看看,右看看,轉了一圈,確確實實沒有找到姜曼容的身影。 第51章 “姜曼容,就是上次你家和杜家比試廚藝的時候,杜家聘的那個廚娘嗎?”寇珍聽阿俏解釋了她尋人的理由,也覺得很好奇,“聽說她已經離開省城了。” 阿俏兀自在東張西望,想看姜曼容到底有沒有來。 她漸漸察覺這一世有好多事情與上輩子相比,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比如上輩子寇珍沒來惠山,來的是姜曼容;而這輩子寇珍卻到了這里,還跟阿俏住同一間寢室,而姜曼容卻始終沒有蹤影。 阿俏心想,若是她和寇珍能進入最后的對決,兩人真刀真槍地比試廚藝,無論最后是誰成為靜觀的弟子,她都會感到高興而且料想寇珍也會這樣想。 可若是換了姜曼容……阿俏始終沒見到她那嬌媚的身影,稍稍放下了心。 晚間大家一起在飯堂里吃飯,寇珍望著面前的一碟尖椒炒五花rou,很有些吃驚,說:“我以為到這里一定要吃素的。”畢竟靜觀是出家人,所以寇珍才會這么想。 阿俏笑笑,接口說:“可這里畢竟是俗家的大宅院,再說了,‘云林菜’那本書里寫的,大都也是葷菜啊。靜觀大師又沒有只說找出家人做弟子,所以我猜啊,考核的時候,也一定會有關于葷菜的考試。” 她這么一說,旁邊的年輕姑娘們紛紛議論起來,有的不愿相信:“真的么?我過來之前,可還專門向素菜館的大師傅多學了幾手,難不成白學了?”也有人熱切地湊過來,問阿俏:“這位姑娘,你看過‘云林菜’這本書?你居然認得字?” 阿俏就與寇珍相互看了一眼。阿俏趕緊謙遜:“我家里有這本書,不厚的,薄薄一小本,我小時候聽大人講過,所以大概知道些內容。” 眾人聽了,這才作罷,不再圍在寇阮兩人身邊,紛紛散去。 阿俏輕輕地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