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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他看似欣喜,手中的筷頭便點了兩下。 坐在他周圍的諸位心領神會,也紛紛贊好,一起低頭品嘗這道阮家的名菜。 須知這曾華池早就與商會評審和杜家請的評審商量好,他將筷頭點點,便是提醒眾人,這菜肴可盡力往高里評價。而曾華池故意推崇這道“阮府佛跳墻”,一來這道佛跳墻濃香醇厚,評價若是低了,顯得太假,說不過去;而來也是留點余地,萬一之后有人質疑比賽的公正,他也有話可以辯解:大家都看見了,阮家的佛跳墻上菜的時候,我不也這么著大力褒贊的么? 品過佛跳墻,曾華池大手一揮:“別一道道地上了,將熱菜一起上來吧!熱菜本就重火候溫度,涼了不好。再說,”他說著露出笑容,“我們這些人嘗了第一道,對這其他的菜式更加期待,實在是等不及了。” 曾華池一說完,眾人便笑。在旁候著的醉仙居主人聽見,就向傳菜的伙計打了招呼,登時好幾人一起上來,幫著上菜,十六個熱菜外加兩湯兩主食,這時候一股腦兒全送上來了,將席面擺得滿滿當當的。 阮家與杜家不約而同,在這熱菜上毫無保留,各顯神通,席面上可謂炮龍蒸鳳,可見兩家都是卯足了勁兒要一較短長。 而曾華池需要的正是這個局面,他袖子里的“小抄”正是阮家的菜單,只可惜有點兒亂,冷菜熱菜不分,點心甜品全堆在一起,有些難辨,因此他需要等所有熱菜上來,觀察觀察,再判斷該替哪幾個菜式叫好,送出“暗示”。 可等到所有熱菜都一起上來,曾華池才知道他這任務有多艱巨。 “富貴有余……” 曾華池心想,這明顯是一道魚菜。他一眼望去,見席上有兩道魚菜,一道是用砂鍋燉的魚頭,另一道是清蒸白魚他怎么曉得這“富貴有余”,究竟是魚頭還是白魚? 想到這里,曾華池已經暗中埋怨起杜家,怎么也不遞個杜家的菜單過來,這樣就一目了然了,只有阮家的有個什么卵用?現在他一切只能靠猜! 曾華池先去試了試那清蒸白魚。魚是上好的太湖白魚,rou質細膩,入口即化,除了魚rou的幼嫩之外,口感較尋常白魚更加豐潤。曾華池一看,見那白魚魚身上被橫刀片出淺淺的紋路,里面填入了極薄的金華火腿片,蒸魚時火腿汁融入魚rou,出鍋之后再往上澆一層濃汁鮮湯,白魚蒸出來就是這個味兒。 曾華池再望望那魚頭,心里覺得這道清蒸白魚的手法和做派,都挺像是阮家做的。于是他還沒嘗那魚頭,就先大贊了一番魚頭,色相如何如何美,這么大的魚頭如何難得等等,接著筷頭便點點,同伴們心領神會。 可待曾華池嘗到那魚頭的時候,心中的震驚不下于他舌尖味蕾的觸動。他只道這魚頭不是整魚,算不得是什么名貴菜,可是待嘗到口中,才知道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魚頭,竟能做得如此鮮美魚皮糯粘膩滑,魚rou肥嫩,湯汁香濃,關鍵是偌大的一個魚頭,竟見不到半點魚骨,想來那廚師十分精細,魚頭燉至骨rou分離之時,就已經將魚骨拆得干干凈凈,一枚不剩。這一枚魚頭吃起來,比起那白魚,可要方便得多了。 嘗過魚頭,曾華池心里就有點兒發虛,見周圍諸人試過也紛紛贊好,曾華池就更加吃不準了。 下一個,“三味菜”,聽著就叫人沒有半點頭緒。 曾華池放眼望去,席間只有一道“三色蝦仁”與這“三味菜”沾邊兒。曾華池想了想,若是這“三色蝦仁”是阮家的,本著同席主食材不重復的原則,那旁邊一道“干烤明蝦”,就該是杜家的。 曾華池故計重施,大贊了一番“干烤明蝦”,筷頭點點。 坐在他對面的阮老爺子抬起頭,看了曾華池一眼。老爺子身旁的一名阮家請來的評審忍不住就問:“聽說阮家的家廚擅長‘干烤’這種手法?” 阮老爺子就點了點頭。 曾華池差點兒就地石化這么有把握的菜,他也猜錯了? “原先那位家廚格外擅長干烤,只可惜前些日子傷了手,所以今天沒能主持這道席面。” 曾華池這才放了心:他早就聽杜家千保證萬保證,說是已經使詭計“做掉”了阮家的家廚,因此阮家今天呈上的菜品決計比拼不過杜家的。所以最保險的方法,還是去選那味道更好,手藝更盛一籌的菜式才是。 想到這里,曾華池又偷瞥一眼袖中的小抄:燉遼參、濃汁吉品鮑、紅煨鹿筋、蟹柳扒魚唇、一品豆腐……曾華池可再也不敢造次了,老老實實地一對一對菜式去品嘗: 席上有兩道海參菜,他就兩道海參菜一起嘗,選了一道更加香滑入味的金湯燉遼參出來,筷頭點點;席上有兩道鮑魚,他選了那道口感更加勁道,入味更加濃厚的,做了暗示;席上各有一道煨鹿筋和一道燉牛蹄筋,這題簡單,他果斷選了那牛蹄筋,盡管那鹿筋味道也是上佳的;至于豆腐……曾華池實在是沒有這個心去猜了,他干脆隨便選了一道,心想,阮杜兩家爭勝,總要有點兒運氣的成分吧! 一時熱菜與湯羹品鑒完畢,眾人再得休息的機會。曾華池又一次抱著拳與人說“抱歉”,借口內急,又溜走了。 他在醉仙居一個隱秘的包間里尋到杜家的家主杜晟峰,“老杜,你好歹將你家的菜單給我一份。光有阮家的,這么緊的辰光,我怎么一一對得上?” 杜晟峰“哦”了一聲,就吩咐人下樓去討。 “你別告訴我,你杜家的菜單,自己都還沒去準備?”曾華池額頭上汗滴滴的。 “都交給廚子去準備了啊!”杜晟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托了茶盅去飲,“我要了這菜單來又有何用?” “老杜,感情這事兒你這么不上心啊!”曾華池幾乎無語了。 “用錢能擺平的事,我一概都放心大膽的交給旁人去做!”杜晟峰皮笑rou不笑地說,“廚子做菜比不過別家,我自然找他們的麻煩。再說,這評審的事兒,我不都交給你曾會長了么,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曾華池更加郁悶,心道萬一他今天陰溝里翻船,讓阮家贏了,此前杜家給他的那么多“孝敬”,還有送到商會里的那些“入會費”,豈不是要給杜家全退回去? 想到這里曾華池忍不住繼續磨牙:沈謙啊沈謙,這小子平時看起來又上道又靠譜,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令那些瓷器先不管用了那些陰陽瓷,他可是在早先驗瓷器的時候親自驗過的呀! 還沒等曾華池想清楚瓷器的事兒,杜家的人已經回來,又遞了一張“小抄”給曾華池,上面寫著的簡明扼要,就是杜家做的點心和甜品。 “我去全力一試,結果如何,現在也還不大好說!”曾華池向杜晟峰抱抱拳。 “沒事兒,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