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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傘匠娘子的水鄉生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5

分卷閱讀135

    子總聽巴瓦蓬講起那個西方世界的趣事,顏青竹一天天覺得外面的世界當真廣闊無垠,他長這么大卻連汐州都沒有離開過。他有些羨慕巴瓦蓬,走南闖北,跨海經商,見識廣博。

    西方世界他這輩子大概是去不了了,可是南境,卻是跨出國門最近的一處。巴瓦蓬也時常講起那里——稀奇的水果,茂密的叢林,海邊的沙灘。

    椰林樹影,水清沙白,不知那又是個怎樣的世界。

    顏青竹說得有些興奮,想得有些入神,酒意已蕩然無存,卻有些忘記了剛才是在談論要孩子的事情。

    阿媛點頭笑道:“我覺得你說的非常對,所以咱們還不能有孩子?!?/br>
    巴瓦蓬說,開春就要去南境,如果現在有了孩子,還等不及她生產,顏青竹就離開了。雖說現在船業發達,海難甚少,可萬一他有個什么事,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只怕傷心欲絕。

    顏青竹愣怔片刻,這才將生孩子和去南境的事情聯系起來。

    “阿媛,我剛才三分酒意未醒,忘記這兩個事情是有莫大關聯的。你若有孕,我自當相陪,怎還能想著去南境。說出剛才那番話,實在對不住你。”他把那魚鰾套子放進柜子里,今日談及這等大事,倒一時沒了興致。

    阿媛卻搖了搖頭,“我的意思并不是阻止你去南境,我希望你去,這種機會并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從前朝至今,海禁已有近三百年的歷史。如今一朝開放,就被我們遇到,何其幸運。只是如今涌入南境的中土人越來越多,我想朝廷不會放任自流,遲早會對平民出海加以約束。或許那是數年之后的事,也或許就在眼前。做生意講求一個先機,我們之前做‘楚腰’,賣綢傘,投資石印,能成事也多歸于先機二字,此次去南境,想來也是同樣的道理。其實,我們還很年輕,生養孩子以后多有機會,但有些機會,往后未必還擺在眼前任我們猶豫。還有……我,也想跟著你去?!?/br>
    顏青竹差點以為自己的酒還沒醒,“你也想去南境?你一個女人家,如何受得了海上風浪?”

    阿媛道:“我知道我的身子弱不適合出海,而且我們在鎮北的生意才剛起步,若你走了,我不留在這里,只怕不讓人放心。可是,航海畢竟兇險,我想陪在你身邊,不管有什么事,我們一起承擔?!?/br>
    顏青竹看著她,心里一暖,卻又驀然覺得歡歡喜喜的事情竟被他們談出了幾分傷感,忙笑道:“這事情先不急,巴瓦蓬要開春才出海呢,我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考慮?!?/br>
    阿媛亦覺得,今天就一起表明態度,有些不切實際,就算現下決定了,開春后也可能因為其他事由反悔,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兩人遂不再講這事,顏青竹講了一些從巴瓦蓬那里聽來的趣事,終于把阿媛逗笑了。

    ☆、第72章 72

    到了正月里, 果然下了雪,比往些年的都要大。枕水鎮黛青的瓦片上落了厚厚一層雪, 只在屋檐處露出一抹黑, 讓遠觀的人能看清楚哪里是屋頂,哪里是墻。

    不耐嚴寒的蕨草枯萎了,落葉喬木也成光禿禿一片,但常綠喬木仍舊在冬日里延續生機。河道里的水雖結了薄冰,仍舊一汪碧綠。水中偶有錦鯉游動, 隔著冰層,一片朦朧。

    阿媛沒有按原來想的堆雪人, 打雪仗, 而是在天井處的大樹下系了一只秋千。

    傘鋪新請來了一個老手掌柜, 是從付記傘行過來的。付老板在老家買了幾畝地, 在商業越發繁盛的時候急流勇退, 做起了閑散地主。只是手下一個多年的老掌柜無處安置,聽說顏青竹這里缺了人手,正好過來謀事。

    大雪天的, 出門的人少了, 生意自然淡了。傘鋪里有掌柜足以應付,糕鋪有焦喜梅也忙得過來。

    雪天不能晾傘, 顏青竹干脆早早給工人們放了假, 發了花紅,讓他們提早回家過年去。

    這下,顏青竹與阿媛倒過上了自來到枕水鎮后最為悠閑的生活。

    顏青竹每天就在天井處陪阿媛蕩秋千。這個法子還是巴瓦蓬教的, 說很多船員不適應海上風浪顛簸都是用這個辦法。

    除了蕩秋千,就是練習轉圈。別看都是些不起眼的辦法,有些人似乎天生就缺乏了這種本領。比如焦喜梅,她看見兩個東家每天都在玩這些小孩子的游戲,覺得有些趣味,便也跟著做,沒想到才二十多個圈就敗下陣來,躬身在一旁嘔惡。

    除了對抗風浪,阿媛覺得自己體力恐怕不濟,便與顏青竹相約登山。南安村便成了最常去的地方,登山之余,還可探望石寡婦她們。

    這一切改變正是因為他們已決定開春跟著巴瓦蓬去南境。終于下定決心的原因,自然是巴瓦蓬又來勸說了幾次。夫妻二人一來盛情難卻,二來確實被巴瓦蓬所描述的南境風土吸引了。想他們正當風華正茂,卻從未踏足汐州以外的土地,怎能說沒有一點心動。

    正月末的一天,關了鋪面,顏青竹與阿媛二人帶著焦喜梅準備回南安村看看。因著之后要準備去南境的各項事宜,怕到時沒有時間再回去,此行算是先做個道別。

    一開自家大門卻見到巴瓦蓬身邊常帶的一個小廝正欲敲門,小廝笑言替主家討一些糕點作為祭拜之用。阿媛自然讓焦喜梅取了來給他,路上又好奇地問顏青竹:“巴大哥要祭拜誰,他的親人不是都在南境嗎?”

    問罷,阿媛又想起巴瓦蓬的父親是中土人士,莫非是祭拜他父親?

    顏青竹正好道:“祭拜他父親,葬在九峰山的?!?/br>
    “九峰山?”阿媛有些奇怪,這個九峰山差不多是座荒山,沒聽說是什么風水寶地,而且早年因為山上一處尼姑庵關押過患瘟疫的人,多少年都沒有閑人敢靠近,巴瓦蓬的父親怎會葬在此處?

    顏青竹笑道:“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這是他私事,不便相問,也許他父親與這座山有過淵源吧?!?/br>
    他知道媳婦兒幼年時曾被當做瘟疫患者隔離在那座山上,怕勾起他的傷心事,便不再多提。

    因在正月里,三人上得山上,先到石寡婦處拜年。到得門口卻見閏生在那里堆雪人,他歡歡喜喜忙碌著的樣子一下就感染了三個人。

    阿芹正推門出來,手中拿了一截紅蘿卜。隨著阿芹的視線,專心致志的閏生才看到了阿媛他們。

    “阿媛妹子,妹夫!你們今天穿得好像小狼生的狗寶寶。”閏生看著阿媛與顏青竹穿著皮襖,特別像小狼跟小花生的孩子,皮毛有白的,有灰的。

    阿媛早已習慣閏生的與眾不同,笑著招呼了他。

    顏青竹搖搖頭,看看自己的灰皮襖,決定以后上山來,寧愿穿厚厚的棉衣,也不要穿這個皮襖了。

    阿芹趕忙招呼他們進屋,又轉頭對閏生道:“閏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