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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不禁把她當了主心骨,又問:“那……他遭此打擊,會不會做傻事啊?” 阿媛想想,道:“他先前敢于用這么轟轟烈烈的手段博取朝廷注目,現在應該不至于甘愿像蜉蝣一般湮沒吧?不過你還是快些找找他,他如今沒有生活來源,又不堪周圍人明里暗里的嘲諷,如果沒有回老家的話……或許你該到鎮子周邊貧民居多的地方看看。” 劉靖升點點頭,一時覺得,顏青竹娶到這么一個女子,倒是幸運。 “劉兄!莫不是掉茅廁了吧!”此時廳堂傳來一個聲音,是巴瓦蓬,帶著幾分醉意的調侃。 劉靖升尷尬一笑,方整了整衣冠,向阿媛致謝后,大踏步進了廳堂。 稍后,阿媛也端了藿香葉煮的蜂蜜水,款步進去。 …… 這晚,送走劉靖升和巴瓦蓬后,夫妻二人簡單收拾,回房就寢。 顏青竹喝過解酒湯,又干了一陣活兒,酒已醒了大半,當下身體放松地躺在床上,對阿媛說起了 今日在席間談論的事,“巴瓦蓬想和我們做的那個生意,你覺得如何?” 阿媛伏到他肩上,道:“巴瓦蓬是劉靖升介紹給我們的,劉靖升家一直與巴瓦蓬有生意上的往來,想來他對巴瓦蓬是很了解的,我信得過劉靖升,自然就信得過巴瓦蓬。這個生意當然要做,對我們來說,可是極大的一筆錢啊。如果沒有劉靖升做中間人,只怕這個事情輪不到我們,鎮上的傘坊可不少。” 顏青竹笑道:“我倆想一處去了,我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不過,五百把傘,我一時間恐怕請不到這么多工人啊?如果讓別的傘坊代做,我們的利潤可少了很多。而且,我想招熟手。這次是五百把傘,往后說不得是一千把,兩千把,巴瓦蓬往來南境,每次做的生意都是幾百兩起手,這次五百把傘,只是給我們一個考驗罷了。我若請新手,雖容易些,但傘的成色畢竟差一些,若是第一次就沒能入巴瓦蓬的眼,恐怕我們與他的生意也就只在這五百把傘了。” 說罷,他又皺眉思索。 阿媛也閉眼想了起來,半晌,睜眼道:“可不可以找傘幫的人來做?你說過,傘幫遺留不少老傘匠,技藝了得。” 顏青竹一拍床沿坐了起來,語聲難得有些激動,“娘子可真是聰明,我怎地沒有想到?這些老傘匠早就不滿傘幫那些濫竽充數的潑皮,苦于無財無勢不敢反抗。如今姓姜的不敢找我們麻煩,我們正好把這些受盡欺壓的窮匠收到自己麾下!” 阿媛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為何我覺得你不是找他們做傘,是拉他們上戰場?” 顏青竹一笑,用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說得對!這本身就是上戰場,他們窮苦了半輩子,如果今后愿意跟著我做,說不定就能打一場翻身仗!” 阿媛見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也正色道:“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想他們會愿意跟著你的。”說罷,又打趣道:“說不定,你哪日還能做上傘幫幫主呢!” 顏青竹笑得前俯后仰,半晌才道:“我若是幫主,那你就是幫主夫人!” 這次換阿媛忍俊不禁,“誰稀罕啊!”說罷,反手錘了他一下。 兩人都沉浸在對未來的期盼之中,心中歡喜,一時再無他話,四目相對幾瞬,不禁相擁著親吻起來。 之前因為阿芹住在這里,夫妻兩人受她影響,每日在家都有些萎靡,竟有大半個月不曾有這等親密事。 如今親熱起來,竟有了別樣感受,往日時常緊貼吮動的唇舌,今日堪堪相觸便覺得異常敏感,阿媛不禁吟了出聲,勾得顏青竹越發火熱,額頭與后背汗液頻出。 顏青竹今日帶著三分酒意,見得已是三更半夜,越發沒了顧忌。 二人自是寬衣解帶,忘情地相互占有。 秋夜的涼風吹過,水面泛起一皺一皺的波瀾,擊打到各家的埠頭上,發出細碎的響聲。 安靜的夜,纏綿的歡好聲混雜在風聲中,水聲中,并不會被沉睡的鄰居察覺,卻抵不住有那刻意聽墻角的人。 柳小姐已在這處墻下站了許久,一刻鐘前旁邊的丫環小琴便開始不停地催促她離開。 起初她不相信,就算他們住在一起又怎樣?兄妹都未成家,住在一起是多平常的事情。就算走進了一間房又怎樣?meimei幫哥哥收拾下房間而已。 直到她看到那房里熄了燈,而后…… 原來他們不是兄妹,真的是夫妻…… 柳小姐心里像被什么堵得慌,又像有些空落落的。 多日前,當他聽說宋明禮被革去功名時,心里竟有些開懷,爹再也不會逼她嫁給這個人了。 可爹說,她年紀到了,無論如何該定親了。于是爹又開始為她物色各類人選。 她能按自己的心意找一個嗎?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人,他高大,俊朗,與爹的出身相同,又有極佳的技藝,精明的頭腦,還格外勤奮。 聽傘行的掌柜說,他近來搬到鎮上了。真好,看來他真的很有本事,爹一定會滿意的。 她讓人打聽到他的住處,在今夜,她偷偷帶著小琴摸黑出來,她想來看看他。白天時,她悄悄來過幾次,但他好像在別處做工,沒能聽見他的聲音。 晚上,她終于見到他印在窗上的身影了,卻發現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柳小姐把手上那柄帶來防雨的紅鯉戲蓮傘一把塞到小琴手中,淡淡道:“找個地方幫我扔了它吧。” 說罷,她當先走出了巷子,小琴趕忙提好燈籠跟了上去。 …… 劉靖升送巴瓦蓬去了附近客棧,又自往書院慢悠悠行去。秋夜甚涼,冷風吹得他醉意全無。 他借著月光和一些大戶門口的燈籠照明,一路走著,倒不覺得黑暗。萬籟俱寂,獨自前行,倒是從未有過的經歷。 枕水鎮治安甚好,他刻意拒絕仆從跟隨,就是想一個人靜靜。回憶起趕考的路上與宋明禮的交談,眉頭便皺起,想到阿媛的話,又釋然一些。 不知不覺間,跨過了一座橋,卻在那里碰到了兩個女子。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良家女子還在外面,待他借著對方的燈籠看清楚,卻忍不住呼出了聲,“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柳小姐也這么問他。 兩人的聲音疊加在一起,聽起來有些古怪,禁不住都向對方勾起一個苦澀的笑意,竟是不解而又默契么? “天色太晚,你們兩個女孩子不安全,不管什么事,我送你們回去吧。”沒有多余過問,劉靖升如此道。 “不用了。”柳小姐笑道,面對對方的真誠,這次的笑不覺得那么苦澀了。 小琴見過劉靖升,更從老爺物色的名單上得知他剛剛中舉。 小琴眼珠子一轉,怯怯道:“小姐,就讓劉舉人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