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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柳巷外卻突然閃出一個身影,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祥哥他沒有撒謊,他真的是迫不得已。”來人是個妙齡女子,雖做丫環裝束,但見粉面桃腮,烏發云鬢,算得是個美人。身形雖不苗條,卻自有一種豐滿健康的韻味。此刻正雙眼含淚,凄凄然道來,形容楚楚可憐。 阿媛本來走在顏青竹身后,未看到這女子的容貌,如今聽她說話,卻心中一凜,快步閃到前面一看——站在前面的,不正是她許久未見的朋友阿芹嗎? 顏青竹瞧出不對勁,阿媛馬上解釋了她與阿芹的關系。顏青竹拽著小廝添祥的手只得松了開來。 眼見事態變得復雜,幾人也不便當街理論。顏青竹便帶著他們一起到了旁邊一間茶樓,尋了最角落一個清凈的位置坐下。 添祥喝了一口茶水,但覺尷尬,一言不發。倒是阿芹淚眼朦朧,將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添祥因想與阿芹婚配,得罪了蔣娘子的夫君,已被蔣娘子的夫家逐了出來,讓他以三倍的價格才能贖回當初的賣身契。添祥想不到別的辦法,便與阿芹商量,說賭博是來錢最快的法子,拿了阿芹的積蓄便去了賭坊。沒想到沒有掙回一文錢,倒是被人家設了局,欠下了二十兩銀子的高利貸。 賭坊日日追債,添祥被逼無奈,只得行了偷竊之法。 ☆、第29章 阿媛聽完阿芹的講述, 心頭有些難受。她記得清明節那日, 她還勸過阿芹的, 沒想到事情竟發展到這一步。有許多話想跟阿芹講, 可礙于有旁人在, 不便當下說出。 又見添祥一直低著頭, 唯唯諾諾的樣子。這人雖也算生得俊俏,可似乎太娘氣了些,做事也沒有什么頭腦, 被逼迫時還容易做傻事,阿芹跟了他, 只怕沒有出路。 “添祥,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賣糕的?”阿媛這下有些好奇, 這個添祥莫非觀察她許久了? 添祥捏了捏自己的褲腿, 面上甚是愧疚, “我……我最近都在這一帶行走, 觀察過路人。見你來賣過幾次糕點,生意好似還不錯。” 阿媛冷笑一聲,沒再說話。 顏青竹問添祥,“你最近,都偷了多少人了?” 添祥急忙擺擺手, “沒有……沒有多少。” 阿芹也急道:“祥哥真的沒有偷到多少, 那利息日日滾, 祥哥偷到的錢還不夠結每天的利息。”她又轉而對阿媛道:“阿媛, 你就算不信祥哥, 也要相信我。祥哥他從前是正經人,沒干過偷雞摸狗的事,所以不是什么慣犯。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勸祥哥收手的,沒想到會遇到你們。” 阿芹知道阿媛心軟,為了自己多半不會報官,便又朝顏青竹道:“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報官?” 顏青竹看向阿媛,見阿媛朝他搖搖頭,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可以不報官,不過你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顏青竹厲聲對添祥道。 添祥如蒙大赦,連連道謝,連連保證,只差給顏青竹跪下磕頭了。 阿媛見他窩囊的樣子,越發不喜。 “阿芹,你們有什么打算?”阿媛只向阿芹道。 阿芹吞吞吐吐,也說不出個可靠的法子。 “添祥,你又有什么打算?”阿媛又問添祥。 “我……我……”添祥也是腦海空空。 阿媛暗嘆一聲,兩個沒主意的人碰巧湊到了一塊兒,這種緣分還真不怎么好。 沒有辦法,那過得幾日,只怕還要重cao舊業。今日在這里再三保證,實則是半點靠不住的。 顏青竹道:“你是跟哪家賭坊借了錢?” “鴻泰賭坊。”添祥吶吶道:“本來……開頭是贏了錢的。我禁不住人家慫恿……又投了錢進去……哪里知道后來就一直輸了……連原本贏的錢都輸得干凈。我想那是阿芹的積蓄,我不能讓錢就這么沒了。賭坊里面可以借錢再賭,我沒多想就借了一些想要翻本……怎知道現在變做了二十多兩,翻了十倍不止。” 阿媛一聽,便知他是著了道。吳有德從前便是賭鬼,阿媛看著添祥,雖知他與吳有德不同,還是忍不住有些嫌棄。又見阿芹一臉焦灼的樣子,覺得這件事要不要幫忙,又如何幫忙,實在有些左右為難。 此時,添祥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拉了阿芹的裙角一下,阿芹抬抬眼皮,裝作沒看見,面上卻露出難色,眉頭皺到一起。 這一幕恰巧被顏青竹瞧見了,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添祥的意思。 既然自己已答應不送他去官府,那添祥若還有什么想法,必是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尤其是錢財上的幫助。那個包袱里少說也有幾兩銀子,添祥若能借到些錢,這幾日的利息又有了著落。而他不便開口,自然希望阿芹能開口。 一個賭徒心態的人,他解決問題的思路一定不會是靠自己。而是希望偶然的機遇能代替自己的思考與行動。 今天遇到顏青竹和阿媛,或許就被添祥當做了機遇。 顏青竹知道阿媛與阿芹交情不淺,怕阿芹開口,阿媛難做,便笑道:“鴻泰賭坊不過是個沒什么背景的小賭坊,就這個小賭坊也把你嚇成這樣?” 顏青竹常往鎮上買賣,人很活絡,許多大道小道的消息了然于心,這句話出來倒不是完全騙了添祥。 當下顏青竹刻意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阿芹和添祥卻十分樂意見到他這個樣子,這說明,這個人或許是有了什么辦法可以幫他們。 “青竹哥,你有辦法?”阿媛替兩人問出話來。 顏青竹向添祥問道:“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添祥一副捉襟見肘的模樣,低聲道:“錢給賭坊還了利息了……今日還沒得手過……沒得錢了。” 阿芹慌忙往自己腰間掏了掏,拿出一個繡著玉蘭花的大錢袋,“我這兒還有幾兩銀子,打算給祥哥還錢的。” 添祥看向阿芹,感激地道:“阿芹,你對我真好,是我對不起你。” 阿芹眼里盈著淚,沒有說話。 阿媛見了,又是冷哼一聲。也不知這添祥如何好了,阿芹竟對他這般死心塌地。 顏青竹言歸正傳,“這些錢,足夠你們去牙行找一個不錯的紹州訟師了!” “訟師?”添祥急忙擺手,“我不去官府,不去官府!” 阿芹也替添祥擔心起來,“這位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官府告發鴻泰賭坊放高利貸嗎?雖然大哥你說鴻泰賭坊是沒有什么背景的小賭坊,可是……去了官府,祥哥之前偷盜的事情只怕要被扯出來……” 阿媛見添祥那不成器的樣子,覺得心里發堵,懶得去看他,只看向顏青竹,心里覺得他必是有別的想法。 顏青竹笑笑,抿了口茶,道:“你們莫要驚慌,找訟師就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