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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的三姊也不得不提防著——她對衛琇的姿容時常贊不絕口,如今千方百計地混進鐘家去,難保不是沖著衛十一郎。 清河長公主原本只想借著拜訪鐘十三娘去探探虛實,直到發現那屠戶女竟也在,一下子氣憤填膺,便不管不顧地失了分寸。 韋氏覷了覷長公主的臉色,在心里斟酌了一番道: “你阿兄的意思是等開春氣候暖和些,就替你遴選駙馬,要我說呢,你自個兒也可以著意留心起來,若有合適的俊彥,便告訴阿嫂,好叫你阿兄添入名單里去,也不必過于拘泥家世身份,只要持中守正,品貌出眾,你阿兄同我必定盡心竭力玉成良緣。” “急什么,三姊比我大三年呢,連她都不急。”司徒嬋佯裝不知。 “三姊一向特立獨行,連阿耶在世時都做不得她的主,遑論你阿兄……”韋氏說到此處突然停下來,按著肚子笑道:“又在踢我了。” 待腹中的孩子練完拳腳,方才輕輕將手擱在司徒嬋手臂上,嘆了口氣,推心置腹地道:“阿嬋,你我本就是表姊妹,如今又成了姑嫂,我不同你避實就虛,全大靖的小娘子里就屬你最尊貴,什么樣驚才絕艷的兒郎不是盡著你挑,天下又不是只有衛十一郎一個男子,何苦為了他虛擲年華?若是有法可想,你阿兄必定會遂了你的心愿,可是你也清楚衛十一郎是什么樣的人……” “我知道了,阿嫂。”清河長公主扯了扯嘴角,他們勸來勸去不過那幾句話罷了,都道衛十一郎寧折不彎,可她阿兄何曾敢為了她這meimei折一折他試試? 起初縱然有怨懟,日日朝夕相處,難道就不能日久生情么?他能鐘意姜明月那樣空有容色實則蠢笨不堪的屠戶女,自己與她不啻霄壤,又有一腔摯誠的情誼,天長日久何愁打不動他?說到底只不過她阿兄諸多顧忌罷了。 司徒嬋心里有怨,連帶著對面前這位善解人意,惟她阿兄馬首是瞻的阿嫂也有些不滿,想了想,蹙著眉道:“阿嫂,meimei何嘗不知您說的這些道理?不該有的念頭我早放下了,只是……只是實在不忍心看他自甘墮落罷了。” “這話怎么說?難道那些荒誕不經的傳言竟是真的?”這兩日韋氏也聽了一耳朵關于衛十一郎的傳聞,此時聽長公主話里有話,胃口簡直被吊上了天,連肚子里的胎兒都若有所感,停下手腳一動不動地靜待下文。 清河長公主并不知道外間是如何傳的,再沒眼色的人也不敢搬到她本人面前來講,她也沒興趣知道,只接著道:“是姜太妃娘家二娘子,你也見過的。” “啊呀!不是真的罷!”韋氏花容失色,若不是身子沉,恐怕要從榻上一躍而起。 “可不是,”司徒嬋撫著手腕上的纏枝蓮紋金跳脫道,“我親眼見到的還有假?阿嫂,若他鐘情韋氏、裴氏、鐘氏、蕭氏甚至再次一等世家的女公子,我只會遙祝他歡喜順意,可他偏要和那……那樣的人攪合到一處……” 韋氏得知了內情,有些理解清河長公主的憤怒,不過她畢竟已嫁作人婦,看男女之事與在室的小娘子便有些不同,夫婦之間實在有些不足與外人道的玄奧,有時候非關家世的。 清河長公主把話說到了,見阿嫂沉吟,稍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了。 司徒嬋緩緩走出大殿,心里滿是凄楚,衛琇視她若無物,她卻還要為他綢繆。其實他們都不懂,她并不是非嫁衛琇不可,只是不甘愿眼睜睜看著他受人蠱惑鑄成大錯——直到此刻,她心底里其實并不以為衛琇會娶姜二娘,只是那種人家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她難以想象的腌漬手段,衛十一郎同她沾上了邊,如同一只腳踩在懸崖上,往前邁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韋皇后為了安胎一直待在承光宮,尤其是入了冬之后,連去庭院中透透氣都有老宮人輪番勸諫,衛十一郎的秘辛簡直如同往她寡淡無味的日子里撒了一把鹽。韋氏滿心都是衛十一與姜二娘的糾葛,迫不及待要同天子分享,可惜當夜天子一直在案前忙到半夜,便宿在了宣德殿,韋氏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晚膳時才將那了不得的新文向天子和盤托出——措辭自然是很得體文雅的。 天子也是大為驚駭,不過衛琇娶姜家女總比與裴氏結親好,且衛十一郎本就惹眼,士庶通婚必定掀起軒然大波,屆時順水推舟賣個人情與他倒也甚是便宜——不過也只是白想想罷了,衛十一郎是個聰明人,想必不會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將自己置于那樣四面楚歌的境地。 *** 卻說那日姜曇生領了二妹的示下,總覺得后脖頸仿佛有根筋叫人提著,恨不能立時將那塊燙手的雙魚佩甩回蕭九郎懷里。 只是正要約蕭熠出來仔細分說,便遇上京師連日風雪,直過了四五日才盼得晴霽。姜曇生不敢耽擱,立即叫人送了帖子去蕭家,請蕭九郎當日夜里去蕣華樓一敘。 蕭九郎接到帖子便有些犯嘀咕,自他透露出求娶姜二娘之意,兩人出去飲酒便心照不宣地避開那些煙花之地,姜胖子連歌姬樂姬生得眉清目秀些尚且要忌諱,如何主動邀他去蕣華樓那種地方? 莫非又變換著法子試探他真心還是假意?蕭九郎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能暫且放下,只等當面見了姜曇生弄個明白。 第126章 大約盛寒長夜更容易叫人生出倚玉偎香的渴望, 蕣華樓的生意格外好。 入夜時分又飄起了雪,附近街巷中交錯零落的車轍和屐齒印很快被雪遮蓋了起來。 外頭月隱星暗, 雪片翻飛,室內客人尋歡覓艷,興致高昂。 蕭熠進了蕣華樓,繞過朱闌回廊, 輕車熟路地往里行至二進庭院,耳邊不時飄來絲竹笙管和嬌笑低唱, 間或有一二綽約女郎輕移蓮步迎面走來, 與他擦身而過時故意將輕紗帔子從他胸口輕輕拂過,回眸一望, 留下殘香一縷, 真叫人恍然若身墜云夢。 蕭九郎進了預先訂好的雅室,卻見姜曇生已經先到了——這也很不尋常,他仿佛天生少根準時赴約的弦, 平素相約飲酒,幾人中總是他來得最遲。 “九郎快來坐!今日咱們須得盡興, 喝他個不醉不歸!”姜曇生見了他趕緊站起身迎上來, 他語氣格外熱切,眼睛卻總是往一邊飄,似乎刻意躲著他。 蕭九郎更覺詫異, 姜胖子城府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自從知道自己屬意他meimei, 時不時要尋機擺一擺大舅子的譜,何嘗如今日這般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