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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撩夫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9

分卷閱讀109

    。

    “弟妹,弟妹……”

    這番言辭,這番大膽而激烈的言辭……

    手中錦繡所遞的梁石云寫給她的那封信呢,她把它拆開低頭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那熟悉的靈動行楷,那熟悉的舊日痕跡……眼淚一滾,止不住就滾涌出來了。

    樓外夕陽如煙,正是楊柳依依,三月無限好韶光的季節。

    日影淺淺下了畫樓,深鎖了一院春光,是積蓄了這一院子、一個年輕寡婦所有的青春、血淚和苦愁。

    最后,她又抬臉去看錦繡的眼睛,“弟妹,我現在該怎么辦?弟妹,你說我現在……弟妹,弟妹……”

    終于,她哭了。情緒從未有過的激昂激烈,就像發泄,像堵塞泛濫的洪水,一股兒腦地急沖外泄。她哭了,哭出聲來了!

    ※

    晚上,從壽安堂盧老太太那里用了膳回來,錦繡和盧信良肩并肩走一道。

    暮色四合,院中的那一串串白色小槐花落英而繽紛,微風四起,飄得像雪,亂紛紛,直撲了兩個人滿滿的衣袖和衣襟。

    錦繡道:“這花可開得真漂亮!我聽大嫂說,今年的這槐花開得早,往常理,都該是五月才開的。不過她又說,可能開得早是個好兆頭,府里有什么好的變數也未可知?——相公,你覺著呢?”

    “嗯!這說法新鮮,本相算是頭一次聽說。”

    盧信良回答,表情無多,始終是那么呆板、老氣橫秋。當然,不乏溺愛似地伸手將她頭發上的落花拂了一拂。

    他是匆匆趕回府想多抽點時間陪她的。現在,也不知怎么地,有事沒事,就是老想多陪陪她,怕她太過孤獨寂寞無聊。大撂的折子,給帶回來批閱。盡管,這樣的方式他未必能陪她多少,但是錦繡就在身側,他感覺很踏實。

    錦繡又道:“其實想想大嫂,也真可憐!真個可憐的!……”

    暮色槐花里,就這樣,兩個人直說了一路。忽然,錦繡把腳步一頓,“相公啊相公!你說,這寡婦改嫁,在你們盧氏一族,可曾有過?”

    “嗯?”

    盧信良也頓,并把錦繡像看怪物似地:“娘子,你想說什么?”那語氣眼神,透著十足的不高興呢!

    錦繡像早有預知地嘲諷翹起了嘴角,笑了。終于終于,她明白了!

    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固執、教條、規矩、迂腐、死板的眼神中,她終于終于明白過來了!

    女人改嫁失志失節,不亞于潑了一盆狗/屎,讓他們這百年文明的詩禮之家蒙羞恥辱。

    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若是我呢?相公,若是我是你大嫂,你英年早逝歸了西,我就那么給你守著,守著一塊冷冰冰的牌位,禁閉在這死氣沉沉、陰陰冷冷的大宅子里,無依無靠,每日孤燈映壁,連個捂腳說話的人都沒有,到時候,你在九泉有知,你會忍心嗎?你不覺得作孽嗎?你看得下去嗎?”

    盧信良簡直找不到言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在咒我死?你想改嫁?”

    沒及錦繡再答,他又把兩眼死死盯在錦繡身上與臉上,上上下下,錐子一樣,來回巡視。

    “你在咒我死?葉錦繡,你想我死?”聲音透著冷,寒冰一樣。

    錦繡這才知道,情令智昏,為著這對寡婦的那一絲同情憐憫及憤怒,想也不想,毒言毒語就那么氣從口冒。

    “葉錦繡,你想我死?”他又問。

    彼時,那飄灑在半空暮色里的細碎槐花,像是在譏嘲這對年輕夫妻。亂亂紛紛,就跟惡作劇搗蛋似地,越拂了兩人一身還滿。

    天和地有些灰,就像這個男人的眼睛。當然,更透著冷,從未有過的冷。

    四周的院墻,一架秋千在風里來,風里蕩,它們發出的聲音嘎吉嘎吉,也像是嘲笑這對年輕不知事的男女夫妻。

    錦繡不再吭聲。終于終于,她也明白過來!估計,大概,像現在的爭吵,到一輩子都會沒個完了。

    錦繡嘴毒,這次是她失語,傷了他在先,你就說,哪怕換個語氣方式溝通溝通也好?或者,就像以前撩撥撩撥,使壞挑逗挑逗。

    然而,她卻連那點子心思也沒有。

    其實,錦繡最最如鯁在喉的那是在于:原來,她發現,兩個人,兩個不同生活喜趣以及向往的男女,走在了一起就不說,偏還要去相愛。相愛也就不說了,偏還要努力融入對方,改變對方,打磨對方。錦繡忽然感到有些疲累與頭疼了!她又想起那天早晨,陽光舒卷,歲月靜好,明明兩個人相處還那么和諧融洽、溫馨與溫暖,他給她洗澡,像呵護珍寶似地,并描眉,挽發;她為了那四個“錦繡良緣”的字,心里歡歡喜喜,偷抿著嘴兒手拿繡繃笑了半天;她坐在他的膝蓋,他又吻她……多么靜水深流,歲月安好的情景與畫面!

    然而,好可惜,這卻不是兩人的唯一結局。

    歲月靜好、溫馨美好的同時,像這種無休無止的拌嘴、吵鬧、斗智斗勇,也是買一贈一!

    她累!

    如果婚姻里的結局,注定要一方磨平另一方,那么,磨合過程,到底是幸福?還是快樂?

    那天后的兩人,再也沒有說話。

    也是一個日落黃昏的下午,錦繡最后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好人得做到底,那就送佛送到西。她,還是要幫幫孟靜嫻。

    和盧信良的“冷戰”,約莫有三四來日了。這次她是真正傷到他了吧?兩個人分頭而睡。到了晚上,盧信良不再把那些折子、文檔卷宗啊帶回府中書房審閱。漸漸地,回府時間的越來越晚,越來越推遲。有時候,盧老太□□排了一大桌子的晚膳,什么海棠酥、彩色魚夾、大煮干絲、煎釀茄子、清燉蟹粉獅子頭……統統地,全是他愛吃的那些。然而,左等不回,又等不回。盧老太太輕咳了一聲,也禁不住開始埋怨:“這孩子,往常這個時辰不都早回府了嗎?”

    然后轉過臉,又問錦繡。“二兒媳婦,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可、可能是太忙了吧!”錦繡吞吞吐吐。

    盧老太太又嘆氣,便不再說。

    終于,孟靜嫻像是察覺什么,悄悄地,把錦繡拖拉到一邊:“你說,你是不是為了我?”

    “嗯?”錦繡莫名其妙。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