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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倒背著兩袖的新郎官,也就是她的丈夫盧信實,可能,他并不覺得這樣的美麗嬌嫩、是需要一個男人多么精心的澆灌和呵護……兩人就那樣洞了房。 沒有前戲,沒有愛撫,甚至吝吝嗇嗇地,連一個親吻擁抱都不肯多給一下。 “趕緊生個孩子!”他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是。” 這就是他們床第之間最多的交流與對話。從成婚洞房,到她那死鬼丈夫英年早逝之前。 盧家的老大盧信實要說五官樣貌,估計和他的弟弟盧信良比起來,只是皮膚稍暗沉一點,下嘴唇略略厚實一些。也很俊朗。高高的個子,身材魁梧,雖不及盧信良那般玉潤明珠若樹臨風,然,依舊是氣宇軒昂,英英俊俊直比城北徐公。他人心眼子不壞。在某些方面的死板、迂腐、教條激進,只是夸張到比盧信良過之而不及。 吃飯是規矩,站立是規矩,行走也是規矩…… 后來,很多人也都在想:若是當時的孟靜嫻,能有如今錦繡一半兒張揚明麗,一半兒的大膽不羈,那么,很有可能,孟靜嫻和這男人的夫妻感情關系,會出現大大的轉變不同……大大的不同。 他也不盡然完完全全的不疼她、不在乎她。 比如,有時候,外面看上一對簪子首飾,或者園中有花開得鮮艷好看,盧信實會頓頓腳步,留留心,把簪子首飾或者花兒遞給到孟靜嫻跟前。是的,是“遞”,而不是“送”,就那么隨隨便便地。“——給!這個我看著好,給母親的時候,順帶也給你一些吧……” 原來,是順帶!給母親買或者送的時候,順帶而已…… 剛還驚喜的眼眸瞬間就暗了。“謝……相公。”她也客氣,鞠身,一禮。 對于這樣的“施舍與順帶”,或者,她能回應的,也就是這些。 擱在床柜子底下有一個紅木漆花的大箱籠。箱籠的最底下,有一對精致陶瓷所做的小瓷人兒。一男一女。比人拳頭還大一些,兩人面面相對,呈交合狀。是的,這就是傳說娘家必帶的“壓箱底兒”,宣揚所謂的夫妻之道,或是辟邪之用。 孟靜嫻動不動會去開那個箱子。 那對呈交合狀的精致、令人面紅的小瓷人拿在手上,然而,孟靜嫻卻只是搖頭。眼睛看也不看一分,更不會臉紅。她拿去了那壓箱底兒的辟邪之物。最后,所取出來的,卻是一大撂一大撂的詩稿、手絹與香袋香囊以及竹笛畫扇。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愿……” “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那些都是她的舊物!唯一的,用以慰藉這不幸婚姻、如溺水之人攀住最后一根浮木的空茫虛浮的舊物! 孟靜嫻就那樣把它們一件一件拿出來。 那些題在上面的詩與詞,有些,是她自己寫的;有些,是梁石云親自所提。 對,就是那個青梅竹馬,這輩子唯一動過心的、卻只能隔河相望的遺憾戀人。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愿……” “腸已斷,淚難收。相思重上小紅樓……”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現在,她就那么拿著,怔怔地……算了!還是燒吧! 她想:燒吧!燒吧!把這情絲徹底斷了,也就罷了!罷……了! 大銅火盆里的炭火把女人的臉映照得通紅通亮,嗤拉呲拉,眼看著火苗正燒竄得旺盛—— “——孟靜嫻,你還不趕緊給我跪下!跪下!” 是葉錦繡。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任重道遠啊! 盧相(斜眼):不知這女人又想背著老子干什么了? 第64章 冷戰 閨房的氣氛僵澀又沉悶。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那個大銅火盆里的東西還在滋滋啦啦燃燒作響, 閃亮的火光, 把整個屋子都映得格外亮堂。 錦繡真的快要給孟靜嫻這女人給氣死了!氣吐血了! 就那么一直站在茫茫火光掩映下的孟靜嫻,今日,穿的是一襲半新不舊藕色小襖絨裙, 寶髻松松而挽。臉色凄凄慘慘又戚戚。最開始, 在錦繡推門一聲不吭進來時, 出與本能,她要想自我保護與遮掩。狼狼狽狽,手腳哆里哆嗦地, 試著把那火盆一端, 然而,衣服的袖子卻因那火盆差點給燒個大窟窿。最后,眼見遮掩不住,便對錦繡慌里慌張解釋道:“哦!弟、弟妹啊……瞧我,這些都是不要的舊東西,燒了來取取暖也好……”錦繡真的又很想笑了。這么說, 偌大一個首相府邸, 怎么?連幾塊獸碳都給你寡婦供應不上嗎?——還要自找些東西取暖?不過,只是淺抿著嘴兒冷笑兩聲,“呵!大嫂啊大嫂!你到了現在,都還想要瞞著我么?嗯?” 錦繡快要給這女人氣死!氣吐血! 聯想上次燈會,她在盧信良跟前兒怎么遮掩圓謊不提。后來,單獨把她和盧信貞各請閨房,旁敲側擊, 審問了又審問,可是,這女人,死咬著牙關,就是一副任你打死也不說…… “怎么著?是在學林黛玉的斷稿焚癡情呢?你的那寶哥哥,難道,就真的從此不放心上了?你敢保證?” 錦繡現在的言辭不乏顯得很犀利,很盛氣凌人。而她所知所獲的知識又是太多太多。當然,是來自于她那個古怪的母親。孟靜嫻自然聽不懂她在說什么。而錦繡的那番犀利和盛氣凌人,對她反而是感激與感恩。 她知道,錦繡在幫她,孟靜嫻知道! “弟妹,我,我——” “吁!……什么也不用說了!” 錦繡嘆:“大嫂,我就問你一句,你現在到底打算怎么辦?是就這么一直耗著呢?還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大著膽子,勇敢地去爭取?追求?” 孟靜嫻嚇了一條。錦繡的聲音很輕很輕,站起身來,慢慢地把手搭向了自己的肩。 她的眼明麗,干凈,而敞亮。 孟靜嫻頭搖著,就那么一直搖著。搖得恍惚而無力,嘴唇陣青陣白,身子不住地抖抖擻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