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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銘正背對著言玉,我也未看到他的臉,只聽他道:“無論在何處,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于是再見到季遠之,言玉果真不再冷著臉。而季遠之仍委屈道:“千銘,你家的小姑娘怎么開始無視我了?” 季千銘目光有意無意地擦過門的方向,淡淡道:“大概是不想見到你。”季遠之更委屈了,少年氣息濃重的眉眼此時看起來更是添了幾分憐愛,大約是真的有些計較言玉的態度,并不僅僅是打趣。 幻象里的時間流逝得飛速,就好像在我們慢慢地朝前走時,時光在我們身后飛快離去。待我想起算算日子,幻象里似乎已過了兩個年頭。 這兩年里,言玉每一日都與季千銘在一處,除去一天,冬月十一。那一天她會在子夜離開端王府,在明月高升之前回來。離開的理由很簡單,那一日是她娘親的生辰。比言玉離開更讓我有些驚訝的是她還有個娘親。 當初季千銘的爹爹把言玉帶來的時候,她是獨自一人。這個姑娘平日里一直跟在季千銘身邊,從不與旁人多說一句,我也就從未想過她其實是有親人的。那么,或許她最后離開了,只是帶著她的娘親回家了?因為不想被季千銘知道,所以胡亂謅了一個地名?這個理由其實相當通順。 當言玉告訴季千銘她要去見她娘親時,這個眉間淡然的少年第一次露出略微茫然的表情:“娘親?”也許是想起自己早逝的娘親了,眉間又添了一絲深暗,目光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連止說過,若是在幻象外,便只能看到鏡面呈現的一切。而在幻象內的話,這便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我也是自由的,可以選擇去我想去的地方。從言玉說她要去見她娘親時,我便想可以跟著她,就能夠知道她是去了何處,待這幻象結束,也有個尋人的頭緒。 我確實跟過去了,言玉卻并未如我所想的離開京城。在一片交橫的小巷子中,她非常輕巧地越過幾道墻頭,落在一間僻靜的院落中。院子里是一株古樹,夜色里只看得見浮動的幾叢葉子,聽得冷風過的凌凌聲。 屋內有一團暖黃的光亮,一聲清晰的開門聲后,言玉的身影隱了去。我聽到一聲很輕的“我回來了。”然后便再沒有動靜,那一團光亮也滅了。 并不是那個叫做青木的地方,我索索然原路回了端王府,卻找不著季千銘了。府內如往日一樣平靜,并未傳出公子丟了的消息,我只得默默等著他回來。 端王府內也有涼亭,孤零零立在結了碎冰的湖面上,濃郁的夜色靜謐深沉。我躍到亭子上,借著高勢望了一下四周,然后坐下來伸伸腿,像從前喝酒的姿勢。 不知為何,跟著言玉走了一圈回來后有些疲累,頓覺整個夜也昏沉起來。仰躺在亭子上,想著自己此刻所處境地,驚覺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這么匆忙地進了幻象,鏡外的時間是不是與這里同步?如果是這樣,一個人的懷蘇會不會餓著?想到此,頓時有些憂愁,被派來照拂小少年,卻把他一個人丟在家中。愧疚與疲憊醞釀了不過一會,我就在這深沉的夜中睡了過去。 我在冥司無數的年頭中甚少做夢,頂多夢一夢夜色里收工回來時自由的情景。夢境多相似,我想這不過是因為夢由人思,我喜歡那樣的日子,所以才會夢到。而從在人間遇見懷蘇,我便時常有夢,也不知是不是夢,只是睡里總是一片白茫茫的,醒來能夠記的清晰。對于白茫茫的景象我不太分得清,不知是不是每一個夢里的都是一個景色。在上一個夢中,那片白芒沉淀成深霧,有一種纏繞人心的疼痛,疼痛中,我見到了一瓣紅蓮。 而在這幻象中,我又夢到了那一片深霧。這一回不似上次朦朧難醒,夢境里意外地心境明晰。深霧彌漫,我試探著走了幾步,是水流聲,有冰涼的水漫過腳面。走了片刻,深霧依舊,不見有消退的趨勢,我有些覺得無趣,可能無論走多久,這霧還是霧,并不會有別的什么。那不若從夢里掙醒過來,也能多些時間安穩地睡一睡。試著慢慢睜眼,果然濃霧漸漸退去,夢里又是一片白芒。心中陡然輕松起來,正要擺脫這個景象,忽然便聽到一聲:“天白。”像是遠古的泠玉,從遠處而來,猝不及防地響在耳邊。 “天白。”我念出口。這兩個字輾轉于唇齒間,不知是何人所說。 眼前是仍舊濃重的夜色,我尚沉浸在那如古玉般的聲音里,又聽到一聲:“十四。” 愣了許久終于反應過來,坐起身,果然,連止正在一旁,直直地看著我。 我問道:“回來了?”問完便覺這是一個無聊的問題,既然在我面前,不是回來是什么? 連止靜了一會,眼里一派漆黑。半響,莫名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去了何處?” 何處?我有些無法理解,也可能是我還未完全從夢里清醒所以不理解他為何如此問。他去何處自然是與我無關的,我并不需要知道。既然不需要知道,我自然也不會想要知道。因此我誠實地搖頭。 他那眼中的深黑并未散去,望著我來越發濃烈:“你,想起了天白?” 我繼續搖頭:“我不知道天白是什么,只不過剛剛夢里聽到了一聲。”我伸手扶住連止的肩膀,問道:“你怎么了?這一回去的不順利?”他這平素一向穩如高樹的身形有些微的顫抖,我看著很不是滋味,莫不是這一去受了什么驚嚇? 不過經連止這么一問,我倒是有些好奇他這是去了何處,怎么回來就變這個模樣。我認識他不知多少個年頭,從未見他有過今日神色。 他轉頭望向一邊,淡淡道:“我沒事。” 不管有沒有事,不打算說的話我都是管不著的。只不過有一點,我試探問道:“你知道天白?” 連止剛緩和一些的臉色又沉下來,他就在這半會把從來不曾露過的神情都現出來了。我再道:“是一個人?” 他神情似乎終于穩定下來,沉的像這幻象中的夜。 半響,在我準備自動跳過這個問題時,卻聽他說:“恩。”這輕輕的一聲,響在這安靜的夜中,如飛花散夢不可追。 “她已經死了。”連止這么說。 我敏銳地覺得這可能是個復雜又悲傷的故事,也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問的話連止又會不會答。而讓我不得不在意的是,我為何會夢到天白?明明我不認識這個人。或者說,為何我會夢見連止認識的人?這個不存在于我記憶中的人,是從何而來? 正糾結中,庭院里有輕微響動,言玉回來了。我撇開那些思緒,覺得還是先解決現在的事情更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原諒我取名無能!。! ☆、清濁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