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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沒去更便宜的大排檔吃。 吃完午飯,陶小霜買了兩盅銀耳湯,一邊請許芳喝,一邊請教她粵語的讀音。 陶小霜清清嗓子,“你食咗飯未?’”你吃飯了嗎? 許芳點點頭,“沒問題。” “你屋企電話系幾多啊?”你家的電話是多少? “這話也說的可以。” …… 陶小霜把自己剛學會的那些日常用語逐一說給許芳聽,許芳也照單全收的不停點頭。直到她倆開始用粵語對話,許芳才開始搖頭了,“這里不對!哭應該是ham,不是han,還有……” 她把幾個錯誤的地方示范了兩遍,陶小霜跟著學了幾遍后,就大概掌握了。 “這下差不多了!”許芳喝了口銀耳湯后,用粵語道:“那家補習班真是不錯,你的粵語進步得好快……” 陶小霜搖搖頭,也用粵語道:“還差得遠了。”許芳覺得好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只來了3個月。 “其實——”許芳道:“你不必那么著急學粵語,你不是說你以前學過英文嗎,把那個撿起來更好。” 陶小霜把最后一勺已經有些冷了的銀耳湯放進嘴里,“正好粵語班結束了,我準備報一個下午上課的英文班。”如果是在剛‘做夢’的1968年,陶小霜是能熟練的使用英文讀寫的,可夢醒后時間已經過去了8年,現在對她來說,英文就真的是一門曾經學過的,需要重新熟悉或者說找回‘記憶’的語言了。 “香港這地界是英國人管著的,會一句英語比會十句粵語國語都強,你早該報個班了。”許芳笑著道:“等你會了,還可以教教我家齙牙仔,他jiejie阿驪明年就要中考了,正拼命讀書,沒有時間陪他練習。” “OK。”見許芳也吃完了,陶小霜就招手用粵語道:“伙計,埋單。”然后和她說,“芳姐,難得的星期天,我們去先施公司轉一圈吧。”先施公司全名先施百貨公司,在民國時曾和永安、新新、大新百貨公司一起稱霸中國的百貨業,建國后隨著公私合營的到來,都被收歸國有,而先施在香港卻保留至今。 只要是女人,很少有不愛轉百貨公司的,哪怕不買,看看也過足眼癮,許芳也不例外,她立刻站起身,“阿驪說她的傘壞了,正好去看看有沒有打折的。” …… 次日,香港島南區,明愛教育中心。 上完粵語課,陶小霜去了負責學員事宜的綜合辦公室,詢問有關英文課的事。 “英文班的學費是5000港幣!”陶小霜嚇了一跳,同樣是一個季度,粵語班的學費只有1500港幣好伐! 接待她的是綜合辦公室里的一個中年女職員,“陶小姐,英文班是高級課程,5000塊并不貴,你可以去其它的地方問一下——都是這個價格的。”女職員邊說邊用眼神掃視陶小霜的一身行頭,白色羽絨衫,藍色牛仔褲,還有一雙球鞋。 發現陶小霜全身上下沒有一件牌子貨,頭發也沒仔細弄過后,女職員就抿了抿嘴,心想又是一個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土包子……女職員心生鄙視,卻在臉上掛上了職業笑容,“不過,我們這對于像你這樣的老學員是有一定優惠的——有一個比較特別的英文班,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交了2500港幣后,陶小霜拿到了那個特別英文班的課程表。她剛走出綜合辦公室的大門,就聽到那個女職員在里面蠻大聲的道:“andy,那個北姑報了一期女傭班,你記上沒有?” 對,那個特別的英文班是明愛教育中心專為菲傭和其它國籍的在港保姆開設的,所以要比原價便宜不少,當然配置的師資和其它的軟硬件也要‘便宜’不少。不過,這對只是想復習英文的陶小霜也足夠了。 至于那長著一對勢利眼的女職員,陶小霜并不以為意,女傭怎么呢?要是在上海,女傭才是紅出身好伐!陶小霜不歧視任何正當的職業,更不覺得和女傭們一起上課就輕賤了。而且她是個很實際的人,有多少錢就撐多大的架子,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的蔑視就放棄實惠的好事,那才真的是‘北姑’呢! 不過,這事也讓陶小霜又一次感覺到了香港就是個金錢至上的地方,在這里,只要沒有錢就會被人無端的鄙視。 “是得開始賺錢了!”其實還是有些郁悶的陶小霜自語道。 …… 一星期后,上完這一星期的最后一節英文課,陶小霜坐車回了鴻運大廈。晚上6點半,她剛做好兩菜一湯,孫齊圣就回來了。 “好香!”孫齊圣深吸了口氣,笑著用嘴唇啾了一下正舀飯的陶小霜的額頭。 “回來了。”陶小霜笑著在他的下巴上回啾了一下。 兩人在狹窄的租屋里坐了下來,圍著一個可收折的小方桌吃起晚飯來。 “大圣,今天上午我去了趟藥材行,把需要的東西都配好了。” “那明天下午我就去的士公司辭職。” 香港這邊對司機的駕照管得并不嚴,所以一拿到綠皮戶口本,孫齊圣就在一家的士公司里找了份差事——粵語里的出租車叫的士(Taxi)。在這時的香港,的士都是包車制,除了公司定好的份子錢,剩下的都是司機的人工。雖然沒有駕照,也不熟悉路況,可孫齊圣卻很受包車司機們的歡迎,因為他比其他接檔的司機少要兩成分紅。 通過兩個半月的的士司機的生涯,孫齊圣已經把香港島上幾乎所有的街道都跑了個遍。而陶小霜則在這段時間里努力學習粵語和‘復習’英文。她的補習班和孫齊圣的司機工作都只有半天的時間,那剩下的半天兩人就互做老師,陶小霜教孫齊圣粵語和英語,而孫齊圣則帶著她乘雙層巴士從鴻運所在的北角開始認路。 用這種方法,他們迅速地熟悉了香港,擺脫了初來時人生地不熟的窘境,也為接下來的賺錢計劃打下了基礎。 到這個晚上,陶小霜和孫齊圣到香港已經有3個多月了。補習班、律師費、鴻運大廈的租金還有日常的開銷,林林總總的花下來,兩人的手里只剩下了不到2000港幣,所以兩人決定不再繼續打基礎,提前進行想好的計劃。等明天孫齊圣辭職后,兩人就會開始進行計劃的第一步。 雖然早已圍繞著那個計劃商量過很多次了,可事到臨頭,兩人還是又一次談論了起來。 …… “你們要開涼茶鋪?”張家豪和許芳異口同聲道。 陶小霜點點頭,孫齊圣則道:“不算開鋪子,只是在灣仔碼頭附近做推車涼茶的生意。” 許芳可是煮涼茶的行家,立刻就問:“24味茶,五花茶,苦瓜涼茶,你們手里是有哪家老字號的方子嗎?” 陶小霜道:“在上海,我自學過中醫,所以這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