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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奴……那個被我一手送到黃泉路上的孩子…… 記得師父教導過我一句話,一生不必聲名顯赫,但求問心無愧。一直以來,我行事也不求順了誰的意,只求對得起良心??晌易隽藥状斡欣⒅拢紤诹璨缸由砩稀皇菍⑺腿雽m中,二是幫著先帝加害雉奴,若要說第三,則是故意不好生教導楚輅。 “臣……死罪……” “說什么死罪?可當不起!”凌波冷笑,“大家都不曾判你死罪,我一個婦道人家豈敢?霍將軍,你也不必跟我說什么罪不罪錯不錯的?!?/br> 我連忙道:“臣不敢開脫,做了便是做了……” “好一句做了便是做了,倒真是坦蕩!可我要你認錯有何用?留著讓你怙惡不悛么?”凌波的眼風有些凜冽。 我哪里有堅持作惡不肯悔改的?莫不是……我出手幫楚轅便是作惡了?當年的案子聽說最后斷在了壽喜身上,最后不了了之,只是下旨誅滅九族,但壽喜是個孤兒,原沒九族可以株連。難道凌波還以為此事是崔家所為? “稟淑妃,當年抱走小皇子,臣的確不是湊巧,而是有人授意?!蔽蚁肓讼?,還是替他們辯解。 但凌波卻十分平靜地道:“我知道?!?/br> 她知道?那她為何有此一說 “雉奴是個癡兒,哪怕除了雉奴大家膝下再無其他子嗣,也不會立他。謀害皇子是何等大罪?崔家何必費力不討好?何況崔家與盧家就算是姻親,但對于福生來說,盧家到底遠了一層,這樣的蠢事盧家不會做。”凌波冷靜地道,“當年也是我傷心糊涂了,險些被糊弄過去。” “既然如此……淑妃為何還記恨崔家?”凌波一向是個頭腦冷靜的人,為何會如此夾纏不清? “若不是崔家一心想讓福生當儲君,惹了大家的不快,大家也不會利用雉奴來打擊他們兩家?!绷璨ㄎ⑽⒌皖^,自嘲一笑,“霍將軍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為了這樣的由頭也要遷怒于人?可我作為一個母親,我自然是會把每一個害死我孩兒的人都牢牢記??!” 她竟然……知道幕后真兇是先帝!我很是震驚。 大約是我沒收住神情,叫凌波瞧見了,她挑眉道:“很驚訝么?這事不難猜啊。我的夫君……不,我都沒資格將大家算作是我夫君。和殺我孩兒的真兇在一處這么多年,有時候我也很好奇,為什么我沒一刀捅死他!” 我四下一顧,幸而旁近無人,才舒一口氣道:“淑妃莫要開玩笑。” 凌波卻笑起來,“開玩笑?我可沒開玩笑。我于大家而言,不過善解人意一些,家族也讓他愿意親近,但其實也是個可有可無的玩物。若是一直這樣也就罷了,命該如此,我也不敢抱怨,可他不該拿我孩兒來當做致勝的籌碼!有了第一次就會有二次、三次!我不愿讓我的孩兒再受到傷害!他已經是九五之尊了,若我要保護好我的孩兒,就要讓我兒子也成為九五之尊。阿徵,你明白嗎?” 激動之下,她竟然叫了我一聲阿徵,我恍惚片刻,才道:“臣……明白。” 凌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失態,背過身去平復半晌,才又轉回來看著我道:“霍將軍,我知道你與崔盧兩家淵源深厚,自然不會對福生坐視不理。但我只求你,看在伯父的情分上,莫要與我們母子為難。” “淑妃……可否保證,若他日三皇子榮登九五,能厚待皇后母子?” 凌波微微一笑,“同在宮中這么多年,我也知道皇后是個老實人。說來她也是可憐,對大家一片癡心,卻因家族而被疏遠,還要被家人迫著做那許多不由心的事。在我初進宮的時候,皇后對我頗多照拂,便是為此,我也不會與她為難?!?/br> “臣替皇后……謝過淑妃!”果然凌波本性純善,事已至此,仍能念及表姐的諸多好處。 笑意有些苦澀,凌波擺手道:“你別忙著謝我,如今謝家人才凋零,沒有得用的叔伯兄弟,表哥他倒向了李家……倒是我在癡人說夢了。” 我想想也是,卻不忍附和,只是道:“三皇子天資聰穎,至尊也十分寵愛,淑妃不必太過憂心?!?/br> “那就承將軍吉言。”凌波微微頷首,“時辰不早了,也該開宴了。快些去把小孩子都叫回來吧?!?/br> “是……” “哦,對了霍將軍,”凌波忽然又叫我,“青翟與阿顯似乎十分投契,我想請奏大家,讓阿顯做青翟的伴讀,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臣……遵命。” 第88章 抹rou筍簽(上) 自寧王楚煊遞折子言說因常年作戰而傷痛纏身請求回長安修養之后, 朝局變得有些不太平。 原本以崔家、謝家、李家為首的各世家因立儲之事便斗得不可開交,但因崔盧兩家因姨夫過世后而權勢大減、李家裴家與韓謹逐漸崛起、謝家背后有先帝暗暗扶持而一直呈現出一種平衡。 但楚煊歸朝之后,開始著手提拔了一批他在范陽之時培養的舊部, 而這些人明里暗里地都在支持李家, 隱隱有打破平衡之兆。 而最離奇的,卻還要數神熙十三年開春起, 總有下值回府的大臣被刺之事。 雖然事發的地點、時間并不固定,甚至似乎看起來沒有任何規律, 但大理寺的官員統計過, 出事的這些官員雖官職不高亦不是身居要位, 卻多少與崔家盧家或是謝家有些聯系,或是門生或是姻親。 背后主使是何人,連我心里也大概有計較, 先帝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苦于這些案子發生的時間實在太過零散,挑選的人物又太過跳躍,一直不曾有人拿到兇手,才不得已拖了兩個多月。先帝震怒之下, 先后撤了掌管長安禁軍的正副兩名統帥的職位,又不知安排誰才能力挽狂瀾,不得已, 分別命我與盧浩照管。 與盧浩商議過,分別走一走這些官員下值回家之路,說不定會有所發現。畢竟兇手能在行兇之后迅速逃離而不被任何人看見,必定是對周圍的地形十分熟悉的。而案發地點比較集中的, 卻是在宣陽坊一帶。 為了顯得不太過刻意,那日我特意向娉婷提出,想帶著旭輪與同僚一道出外游玩,娉婷不好跟隨,卻還是將旭輪交給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似乎也是唯一一次單獨領著旭輪出去玩,盡管只是做一個幌子。旭輪顯得十分興奮,竟穿上了自己最體面的一套衣衫,還背了個小布囊,里頭塞滿了如手絹、銀票、繃帶、跌打散等可能的救急之物。我領著他出門的時候,那張一向神色淡淡的小臉上還隱隱有些發光。 心底萬分愧疚——實在不該連一個五歲小兒也欺騙。 然見到盧浩之時,卻輕松不少。因為盧浩也是打著幌子出門的。他還不曾成親,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