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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立斃。 “賀蘭昭,你還有什么話說?”新仇舊恨算在一起,表姐語氣格外不善,大有先帝一聲令下便要將她拿下去嚴懲的架勢。 第58章 鴛鴦炙(下) “下毒的是賀蘭典膳?”剛剛從偏殿回來的韓謹, 看上去格外虛弱,想來妻兒暴斃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偏偏他一進門就聽到這句話,神色大變, 幾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韓……韓侍郎……不是……”賀蘭昭一見韓謹, 下意識地就要辯駁。 表姐卻倒豎柳眉,“人贓俱獲, 還有什么話說?” “不,婢子沒想真的要加害韓夫人!韓侍郎, 你信我啊!”賀蘭昭忽然膝行過去, 伸手去拽韓謹的衣擺。 先帝抬眼看了看韓謹, 見他神色呆呆的,沒什么反應,才道:“沒想真的加害韓夫人?那你莫不是想加害貴妃?貴妃又與你有什么仇怨?” “婢子……”賀蘭昭眼珠急轉, 似乎在想推脫之詞。 我忍不住道:“賀蘭典膳,加害貴妃未遂,是誅九族的大罪;殘殺朝廷命官的親眷與子嗣,也是要掉腦袋的, 你做都做了,還不敢認么?” 一聽“子嗣”二字,韓謹才終于有了點反應, 皺眉道:“賤內與你何怨何愁?她平日極少在外走動,偶爾貴妃召見才會進宮一次,如何惹娘子不快了?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怨,娘子才一聽貴妃要替她加一道鴛鴦炙便按捺不住地動了手!若是賤內惹了娘子不快, 小兒卻又何辜?” 雖然韓謹痛失妻兒身世可憐,但他這話問得,卻讓我很想笑——連我與先帝都能瞧出來,他這個當局者難道是真的不知道么? “韓侍郎,某記得你曾經在大理寺做了許久的大理寺正吧?”我不得不“好意”提醒道。 韓謹目光不善地打量我一眼,“霍將軍倒是好記性。” “這位賀蘭典膳可巧就是經常去大理寺送飯食的,韓侍郎難道從不曾見過?” “見過又如何?” 韓謹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承認么?我不得不繼續道:“韓侍郎,按照貴妃與賀蘭典膳的說法,是韓夫人在與貴妃用午膳之時因為聞不得rou腥而犯了惡心,招來太醫診治發現是有了身孕,于是貴妃特地命司膳司做了一道開胃的吃食。偏偏這時候司膳司為了至尊的午膳忙得抽不出人手,于是賀蘭典膳便親自動手做了一道鴛鴦炙。這些都是你方才不曾聽見的,某現在告訴你,不知韓侍郎作何感想?” “霍將軍是什么意思?”韓謹的臉色有些難看,“恕韓某多嘴問一句,這是貴妃的寢殿,出事的是韓某的家眷,不知與霍將軍有什么干系?霍將軍為何會來此?” 我還沒說什么,先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是朕叫伯英一道進來的。徐安泰說貴妃殿里出了事,貴妃受了驚嚇,朕想著伯英從前與貴妃相熟,也算是半個兄長,進來看看難道不對?” 其實按照儀制,我即便進宮拜會皇后也不算特別妥當,更遑論是拜會沒有血緣關系的貴妃。只是既然皇帝都開口了,韓謹就不能說什么。 于是我繼續道:“本來好端端的,一聽聞韓夫人有孕,從不管昭臺殿中事的賀蘭典膳便自請來做這鴛鴦炙,而韓夫人就是吃了這鴛鴦炙便出事了……賀蘭典膳,你說對不對?” 賀蘭昭沒料到我會忽然問她,一時愣住了,結結巴巴地道:“與、與……韓侍郎何干?” “殺人之事的確與韓侍郎無關,卻是因為韓侍郎而起的不是么?”我瞇起眼盯著賀蘭昭,“賀蘭典膳,左右都逃不過一死,在殿里老老實實地說了,不比發落到內務府去受盡拷問得好?” 賀蘭昭低頭,似在思索究竟說是不說。 “賀蘭典膳,你……與韓侍郎有過……肌膚之親了?”當著表姐和貴妃,我這話問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等賀蘭昭紅著臉咬著唇反駁,韓謹便高聲道:“霍將軍好生放肆!某好歹也是個讀書人,怎的會做這等……傷風敗俗之事?身為臣下,豈有染指君王宮人的道理?” 原本我問話后先帝的臉色都有些陰沉的,但聽韓謹一說,有漸漸好了些,但這臉色變化卻看得表姐有些不悅。只是先帝也不在乎,只是淡淡地道:“韓卿莫要激動,伯英也沒有惡意。” 我又問賀蘭昭,“那……韓侍郎可是與你山盟海誓答應給你名分了?” “不曾!”答話的依舊是韓謹。 “那……韓侍郎答應了帶你出宮去?” 這次輪到賀蘭昭搖頭了。 “真是好狠毒的婦人!韓侍郎什么都沒做呢,就這樣毒殺了人家的妻兒。”我冷笑道,“宮里對劇毒之物管理甚是嚴格,尤其是尚食局的人,都是經手宮里貴人的膳食,就怕除了岔子,但你卻能存下一包毒物……只怕這殺心,由來已久了吧?” “不……不是!”賀蘭昭胡亂搖頭。 先帝卻皺眉道:“皇后……你便是這樣管理的后宮?” 我并不曾料到會把火燒到表姐身上,更不曾料到原來先帝對表姐已經這般厭惡了,想來是姨夫讓他早就不堪忍受了。 表姐深吸一口氣,低眉順眼地下拜請罪,“妾管制后宮不嚴,才導致此事發生,請大家降罪。” 我還想說什么挽救,但錦帳后的凌波又忽然出聲道:“大家,賀蘭典膳既然早就存了殺心,必然是想方設法都會把毒物弄到手。皇后管理整個后宮,本來就勞心費力,這等隱秘之事自然是想覺察都力不從心。大家還是不要責怪皇后了。何況眼下……還是先給長孫jiejie一個交代才是。” 先帝這才作罷,向賀蘭昭道:“方才伯英說的,對是不對?” 登上帝位不足四年,但先帝身上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度卻已是練就了,就這樣看似淡淡的一句話,便嚇得賀蘭昭臉色發白,只能哆哆嗦嗦地道:“是……” 韓謹聞言忽地紅了眼,沖上去死死瞪著賀蘭昭,“若真是因為某,那賀蘭典膳盡管沖我來便是!打也好罵也好!韓某自問從無對不起賀蘭典膳之處,也不知怎的就勾起了你的殺心,可你有事就沖我來啊!為何要對韓某的妻兒下手?賀蘭典膳,你知不知道?家父家母盼著抱孫子盼了多久了嗎?”越說越激動,到最后已是聲嘶力竭,形象全無了。 先帝的神色有些快慰,又有些不滿,低斥道:“韓卿,這可是貴妃的昭臺殿,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這個宮人,處置了便是。” “臣懇請至尊……施以極刑!否則如何告慰臣無辜枉死的妻兒?” 先帝一直看著他,卻問道:“皇后,你說該怎么處置?” 表姐微微垂眸,語氣波瀾不驚,“按律,該梟首示眾。” “韓卿以為如何?”先帝支著下巴,仿佛看好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