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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回頭道:“你還是個讀書人?又會點身手,怎么去做馬夫了?” 他愣了愣,旋即低頭道:“家母病重,不得已……” 我翻到幕籬,拿給夷則命她給娉婷戴上,又問那馬夫:“你叫什么?” “在下……在下霍禮。”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末了又補(bǔ)充道:“與將軍是同一個霍……” “那正好。連改名字都省了。”只說了這么幾句話,但我看此人認(rèn)真負(fù)責(zé)又忠心耿耿,且在不曉得我身份之時明知不是我的對手還敢與我纏斗,不貪不義之財,允文允武,還十分孝順,倒是個好人。“回去把馬車行的事辭了,到我府上來,門房問起便說是我叫你來的。正好我府上缺個管事。” 霍禮沒說話。 我倒是很驚訝,問他:“你不愿意?” “霍將軍,你……沒騙我?” “我犯得著騙你?”我有些好笑,“既然你也是愿意的,那你可記好了,現(xiàn)在只能叫我郎將,才被至尊貶過了。” “是是是……”他忍不住傻笑。 我又在馬車?yán)镎业搅艘粋€食盒,掀開一看,是一份素?zé)u,大約是娉婷準(zhǔn)備帶去觀里當(dāng)見面禮的。我隨手遞給霍禮,“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與家里講一講。既然你母親身體不好,這里有份素?zé)u也一并帶給她吧。雖然不是真的老母雞,但冬菇、筍片也是于身子有益的。” 一旁的娉婷氣得眼神快要殺人,我卻不理會。霍禮接過食盒,連聲道:“多謝郎君!” ============================================================================== 打發(fā)霍禮,我策馬帶回凌波。霍禮不忍心無射與夷則兩個姑娘家自己走回去,仍駕車將她二人送到謝府。 一進(jìn)府,我就命人將娉婷鎖在院子里不許四處走動,又讓凌波叫來全府所有下人,命無射與夷則跪在院中。 “你家娘子任性胡鬧,你們二人難道不知道?她說要出去你們還真就幫著出去,還真是忠心耿耿!”我怒聲訓(xùn)斥。 “婢子知錯,婢子再也不敢了!”她二人幾乎要哭。 我冷笑,“還想有下次?若不是我今日追得快,你們知道后果怎樣?這樣糊涂的奴婢,就不該留在謝府!” 這下不光是她二人,其他下人都驚呆了。凌波急問道:“阿徵,你這是做什么!” “叫人牙子來,將這兩個糊涂東西發(fā)賣了!” “郎君不要,婢子知錯了!”兩人伏地哀哀地哭起來。 我卻不做理會,只是對其余人道:“這幾日,把一娘看好了,若是有半點差池,下場自己看到了。” “諾!”一眾人嚇得連忙答應(yīng)。 凌波憂心道:“阿徵,你這樣……阿姊要難過的。” “師父就是太順著她,才會縱得她這樣。既然她叫我一聲阿兄,師父又不在,我少不得要代為管教。” 凌波不再說什么,只是嘆了口氣。 我見她一臉不忍與憂慮,便笑道:“好了好了,別想這么多,我餓了,可有什么吃的?” “有,霍郎君吩咐的東坡rou,豈敢不做?”凌波被我逗得一笑,轉(zhuǎn)身去庖房了。 第42章 素夾兒(上) 自我將娉婷關(guān)在自己院中不許出門也過去了半月余。 圣旨已下, 擬定于八月十五迎娉婷進(jìn)宮,封貴妃,住漪蘭殿。 既然有了明旨, 娉婷再不敢提什么出家做女冠之類的話, 但她也不安生,只一口咬死了絕不進(jìn)宮。既然不能出門, 便在院里彈琴吹笛。她那院子離后院墻不遠(yuǎn),樂聲能傳到墻外去。偏生娉婷故意的, 盡撿什么什么的彈, 一把箜篌叫她彈得千回百轉(zhuǎn)一唱三嘆, 連我聽了都覺得悲從中來。 雖然墻外行人多市井百姓,但也難保不會走過誰家女眷。聽不懂的便罷了,若是有能聽懂的, 自然會好奇,少不得要上門探問。 凌波不能待客,而我自然不能時常住在謝府,現(xiàn)在府上沒有男主人我連登門都要避嫌, 娉婷又不愿意見客,只有管家勉勵應(yīng)付。對此,所有人都大感頭疼。 我那時想見凌波, 都只敢讓心腹去謝府后門偷偷將她接到自己府上。凌波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的——到底也是謝家的女兒,出入要藏匿行跡就罷了,連到我府上來還要跟做賊一樣。 我只能十分抱歉地一遍又一遍告訴她:“實在是委屈你了, 待過幾日娉婷進(jìn)宮便好了。” 只是第三次接了凌波過來不多時,謝家的管家便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我,說是娉婷自己一人在房中竟要懸梁自盡,好在丫鬟發(fā)現(xiàn)不對及早找人,才救下了。 一聽這消息,凌波急得自責(zé)不已,在趕回去的路上還在自責(zé)自己不該隨意出來的。 我一邊安慰她,心里卻又氣又急,都這個時候了,娉婷怎么還這樣鬧?雖然還沒進(jìn)宮,但貴妃的名號都已經(jīng)給了,她也算得是宮妃了,妃嬪自戕乃是大罪,會連累家人,她是想拉著所有人都陪葬么? 剛剛踏進(jìn)院子,我就抓住送了大夫出門的太簇,問道:“你家娘子如何?” 太簇?fù)u頭道:“婢子……不甚清楚,只是大夫說沒什么大礙。” “你是她的貼身丫鬟,如何不清楚?”我怒道。 太簇嚇了一跳,倒是娉婷房門口站著的姑洗聽到動靜,連忙過來解釋道:“郎君息怒,我家娘子本來最看中的是夷則jiejie與無射jiejie,與婢子二人本就不親近。二位jiejie……娘子一怒之下就……” 我還要說什么,凌波便拉我袖子道:“這時候計較這個干什么?快去看看阿姊如何吧!” 放過兩個丫鬟,我火急火燎地走到房門口,卻聽娉婷在里面道:“站住!誰也不許進(jìn)來!”聲音雖然還弱了些,但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 “阿姊……你……身子怎樣了?”凌波小心翼翼地問。 “不妨事,我還好得很。”娉婷語氣不善。 凌波被她噎了一噎,朱唇微微張了張,到底沒說出什么。我握了一握她的手,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轉(zhuǎn)臉卻對娉婷厲聲道:“你這是……想拉著整個謝家給你陪葬?” 這話說得實在重,大概凌波也沒料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忙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住口。 但屋里的娉婷卻冷笑一聲,“霍郎將也太看得起奴了,不過是個沒進(jìn)宮的貴妃,即便真的沒了,至尊也不會大肆張揚(yáng),更不會加罪。只是我到底沒死過去,還請霍郎將放心。” “阿姊幾天不曾好好吃東西了,現(xiàn)在身子也虛,你說這些氣她做什么?”凌波壓低了聲音對我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