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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從小愛美,做姑子可是要落發的,她哪里舍得?” 秀眉微微一蹙,凌波不無憂心地道:“可我聽說……尋常貴女說是做女冠,實則……藏污納垢。阿姊平日不愛出門,相熟的閨中好友也不多,大約是不知道的吧?” 這才正是我所擔心的。 不過我也沒擔心多久,管家很快問出結果,與我道:“找到了找到了!霍郎君所料不錯,無射果然是去了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今日來府上的后門接人?!?/br> “知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與凌波同時站起身。 這倒把管家嚇一跳,他愣了愣才道:“城南……積云觀……” “備馬!要快馬!”我不等他說完,便往大門走去。 見凌波也要跟上來,我握住她的肩道:“你在這里等消息。娉婷走了一陣了,要快馬才追的上,你就不要去受累了?!?/br> “可你……” “數日不眠不休地奔襲是常事,我一點沒事?!笔碌饺缃?,我不去,還有誰能將娉婷帶回來?“你安心在家等著。我想吃點好吃的……東坡rou吧。你一邊做一邊等我就好了?!?/br> ============================================================================== 幾乎拿出了行軍的速度,也不管先帝嚴令禁止在坊內跑馬,我策馬一路狂奔往城南,遇到行人或是小販便驅馬跳過去,幾乎是將自己的馬術發揮到極致,甩下身后的一路尖叫。 終于在城外五里,我看到一輛馬車,因為趕得急帶起一陣風吹開簾子,露出里面坐著的人半張小臉。我認識娉婷這么多年,別說半張臉,哪怕是蒙著面巾只露出眉眼我都能認出,這半張臉不是她的又是誰? 我策馬跑到前面,攔住馬車,喝道:“下車!” 那趕車的人卻是馬車行里的人,并不認得我,反倒認真與我道:“你這人……看你衣冠楚楚的,怎的做起剪徑的勾當?” 我不理會他,只是繼續道:“你想自己下來還是我拉你下來?” 馬車里依舊沒動靜,那車夫卻張開雙臂護住馬車,怒道:“哪里來的登徒子?我告訴你,這車上……” “坐的是安國公的家眷。”我替他把話說完,同時伸手在馬背上一拍,借力躍起,穩穩落在車轅上,伸手就要去掀簾子。 那車夫連忙來打我手,被我半途變招直取胸口。我猜他不會功夫,因此這一招沒使多少力氣,只求把他推下車去。 誰知他倒是會點拳腳,慌忙來擋,雖然手忙腳亂,卻還是擋下了,還慌慌張張與我過起招來,一邊打一邊道:“既然知道,你還敢冒犯!雖然安國公辭世,但他家的家眷又豈是你能欺負的?別說那小霍將軍不會饒過你,就是、就是我……我也不能放過你!” 我素來知道師父在民間很有美名,卻不知道我的大名也這樣響亮。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車里忽然傳出一聲冷笑,“這位小郎君,你這話沒說對,現在,可不就是那位小霍將軍在欺負我?” 車夫聞言一愣,被我趁勢推下馬車,半晌才指著我大喊道:“你……你真是小霍將軍?” 我不想理會他,只是一把掀開車簾,無視已經嚇得面色慘白的無射和夷則,伸手將神色自若的娉婷拽出來,怒道:“長本事了!還學會偷跑了!”從前師父罵過她,她也會說出橫豎無人管她不如出家去的話,但沒一次是真跑出去的。想不到這次還真的雇車出城了。 娉婷甩開我的手,扶了扶發髻,反唇相譏,“小霍將軍都本事得敢不聽阿耶的話了,難道我還不能說到做到嗎?” 娉婷一向喜歡艷色的衣裳,除了穿孝服,這是我見她穿的最素凈的一身衣裳。頭發綰成一個利落的高髻,戴了頂金絲編成的蓮花冠,用金簪子別住。倒真與那些做記名女冠的貴女無異。 “出家做女冠,你想氣死師父?” “阿耶已經死了!若不然,我也不會被逼到這一步!”娉婷忽然變了臉色,竟有些猙獰,“宮中需要一個謝家的女兒,我就該去嗎?即便我隨意找個販夫走卒嫁了,我們謝家也依然對皇室忠心耿耿,阿耶的舊部也不會生出半點異心!” 她一向很聰明,即便沒人說,自己多琢磨一陣也能想出來。 見我沉默不語,娉婷繼續道:“若是至尊要的只是謝家的女兒,叔叔伯伯家有那么多女孩,為何點名要我?” 我看了一眼那被嚇呆的車夫,有些無奈,“說來說去,就是因為師父……娉婷,即便你不進宮,也是絕不可能再嫁給楚煊的,你明白嗎?” “不嫁便不嫁,我不稀罕!”娉婷恨恨地道,“難道不嫁他就一定要進宮嗎?誰說進宮是個好歸宿,我能想到更多……” “那好,你中意哪家子弟,敢在至尊下旨之前上門提親定下來,我只推說不知也可?!比绻@能找到,還可以推說是師父生前定下的,就算是先帝也不能無端命人悔婚。 但娉婷只是咬著唇,目光盈盈地望著我:“眼下說這話,哪里來得及?誰家不知道我還在孝期,怎么敢上門提親?名聲臉面還要是不要?” “只怕……真有不要的?!?/br> “那你呢?你肯不肯?” “我……”猝不及防被這樣問了一句,我有些愣了。別說我現在的婚事還須姨夫點頭,他是一定不肯的,單是為了凌波我也絕不會肯。我不由鎖緊眉頭,沉聲道:“莫要胡說!” 娉婷嗤笑一聲,“你我自小一起長大,眼下這個關頭你都不愿幫我,還有誰愿意幫我?”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婚姻大事,豈能胡來? 我十分煩躁,語氣不善地道:“但不管怎樣講,你也不能做女冠!連不連累謝家不說,難道你不怕連累一觀的人?” “至尊憑什么……” “至尊下旨干什么還需要給出理由來?”我不想與她多說,將她抱起來丟到馬上,趁她還沒坐起身來用韁繩將她綁在馬背上,又對縮在車里的夷則與無射道:“你們兩個自己滾下來,想辦法回去?!?/br> 見我們要走,那馬夫忽然又撲上來道:“慢些走!” 我轉頭冷冷地看著他,他嚇得后退了一步,到底壯著膽子道:“雖然……沒有送到積云觀,可也不遠了,這么遠的車馬費……” 隨手接了荷包,也不管里面到底有多少錢,我直接就丟給了他。 但那車夫卻倒出來認真數了數,只拿了一塊碎銀子,剩下的仍裝回去,遞給我道:“小霍將軍給得太多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敢隨便拿。” 我本想著娉婷就這樣被我綁在馬上招搖過市實在是有失顏面要在馬車里找一找有沒有幕籬,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