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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甥女也便罷了,竟然讓親生兒子堂堂七尺昂藏雌伏人下……但韓謹也委實可恨,他被出賣了,便也要出賣旁人來墊背么? 我這廂恨得牙癢,凌波卻渾似并未聽懂一般,只是冷笑,“大家如何能知道我藏在你家?總不能是你或者舅舅白眉赤眼地提起吧?” “那日……至尊又要到我家,我不敢讓他去,怕他看見你……你和姑父眉眼十分相像,我怕他看破。可至尊手下養的暗探并不是擺設,他得知真想之后便大怒,與父親母親道,若是不將你交出去……” 我聽他這意思,先帝此舉……大約是吃醋吧。我不曾想過先帝對韓謹是動了真心的,畢竟他一向對我表姐那樣,連敬愛都不曾有過幾分,對待發妻尚且如此的人大約是冷心冷性的,卻不料他會對一個男子……但若是作此想,才能說得通他為何幾次三番不顧身份去了韓謹家,還會一見他青梅竹馬的女子在府才會當即讓他把人交出來。想來上次與凌波一道偷聽的時候,先帝有些惱怒,也是為此吧。 凌波愣了愣,似在分辨此話真假。半晌后,她才道:“大家迫你,舅舅逼你,這不假,可你就這樣把我交出去了,韓謹,你還真是膽怯懦弱啊。” “我……” 但凌波沒給他辯解的機會,又繼續道:“你明知我在宮中,我幾次三番試探你,你不是故作不懂就是避而不見,既然做出來了,心虛什么?我問你的時候,你老實告訴我也就罷了,何故撒謊騙我?你既然把我賣了,便是打定主意要放棄我了,是也不是?” “七巧你聽我說……我不曾……” “如若不然,我在宮里自生自滅一年,你也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你不必說,我知道了。”凌波淡然一笑。 韓謹急得滿臉通紅,“七巧你信我!給我些時日,我一定救你出去的!” “不必了。”凌波笑得十分釋然,“你都要成家了,如何救我?又如何安置我?我不覺得你能一邊同大家斡旋一邊穩住你的新婚夫人。” 一聽凌波說起長孫氏,韓謹的面上的血色又倏爾退去,變得蒼白如紙,“不,不會的,公孫娘子 我見過,她很是賢惠大度……” 凌波聞言不怒反笑,“所以你還想著坐享齊人之福?” “我沒有……” “你都在大家那里承過寵了,竟然還想著成親,真是……可笑。”凌波的話語忽然變得犀利,“韓謹,在見你之前我變告訴自己,若是今日你能對我道句歉,那我就原諒你了。可惜沒有,你一句都沒有,始終都在給自己辯解。你不要不承認,其實你從小就懦弱。你恨舅舅和舅母,恨他們貪婪,恨他們市儈,恨他們想掌控你,可是你沒有反抗,也不敢反抗。對于大家也是,大家還放你入朝為官且平步青云,沒有把你綁在身邊,不管是為你的名聲還是你真心想要成家他竟統一你娶妻并親自下旨賜婚,便意味著他愛惜你,惜才也罷,單純為你這個人也罷,他不會傷害你,不愿讓你難過。當初你若是拒絕他,他也不會將你如何。可你也沒有,你不敢……韓謹,我問你,你在怕什么?” 韓謹愣了,大約是沒料到凌波會這么跟他說出一番話來,只是徒勞地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 “雖然你我之間沒有三媒六聘,也并不是夫妻,但你我兩家都心知肚明,你我是指腹為婚的。我家沒有悔婚,你家也不曾提出過解除婚約,轉眼你就要迎娶長孫家的娘子過門。我家衰落了,我也成了戴罪的宮人,你悔婚了,我不怪你。但韓謹你記好了,這是你自己選的,從今往后,你我之間一刀兩斷,我沒有舅舅,沒有舅母,也沒有表哥。你做你的大理寺少卿,我做我的掌膳,即便是見面,也只當從來不認識。霍將軍,還請當個見證。”凌波說得十分平靜,嘴角還淺淺地揚起一個弧度 “不!七巧!我不要……”韓謹神色惶急,連連呼喝。 “都是你選的,你卻同我講不要?哪有這么好的事情?”凌波的笑意有些冷了,“我現在只當你身不由己,你再說下去……別逼我恨你。” 似乎是打擊過大,又似乎是從未想過有這一日,韓謹幾乎是聽不進凌波在說什么了,只顧翻來覆去地念“七巧,不要”。 凌波也不欲再同他多說,只是將手中的食盒塞到了他手上,“這里是鴛鴦糕,便是你所想的那個法子做的,一半是紅豆,一半是綠豆。你成婚的時候我當然是去不了了,就當提前送上賀禮了。”說著又轉向我道:“霍將軍,實在是勞煩您了,婢子感激不盡。天色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不顧韓謹還站在原地發楞,凌波便轉身走了。只是走出兩步,她又轉回來,與他道:“你曾多次問我為什么別的都可以做,獨獨這點心我卻不肯嘗試。我只是想,等你我成婚的時候再做給你。 現在……卻沒這必要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 我不放心,跟在她后面走了一陣,見再無旁人,才道:“謝娘子,此處沒旁人,若是心里難受……便哭出來吧,某只當沒看見。” 凌波一步不停,聲音倒是很平靜,“多謝將軍,婢子無事。” “某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婢子真的無事。”凌波轉回身來認真看著我,“其實之前婢子就一直在猜,按照婢子對表哥與舅舅一家的了解,他們多半是如此做了,只是沒有親耳聽到,不愿相信罷了。那日聽見他與大家說話,婢子就知道了,過了三月,也早就信了。今日執意一見,只不過是借著他要成親的這個由頭把話說開了,讓我自己死心也讓他死心。這事,總歸是要有個了斷的。只是辛苦將軍一趟,婢子委實過意不去。” 我連忙擺手,“謝我作甚?不過傳個話罷了。只是謝娘子,日后你有什么打算?” “婢子還能有何打算?都是宮人,就算百般算計,能怎樣呢?”凌波自嘲一笑。 我暗暗問了自己內心,竟是心念未改,于是鼓起勇氣道:“先前某說的話,一直都作數的。如果 謝娘子想出宮,某一定傾力相助。” 那扁貝似的玉齒輕咬櫻唇,半晌,她才道:“多謝將軍好意,只是婢子不敢承受。” “為何?”我想了想,連忙解釋,“若是謝娘子不愿意,某也不會強求娘子去某府上。師父安國公謝竣一直等著某帶娘子前去一見,師父也是娘子的親族叔伯,也定然會收留娘子。” 凌波搖頭道,“可婢子不愿利用將軍。” 我失笑,“談何利用?分明是某心甘情愿。娘子不必覺得對不起某,某……鐘情于娘子愿意為娘子做任何事,這是某自愿的,與娘子無關。” 絞了片刻衣帶,凌波才道:“婢子始終于心不安。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