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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不管不問的,聽聞中宮有孕也只是看過一眼就走,對于表姐處罰宮人之事不置可否,我也不能求情。 但凌波專司椒房殿的湯藥,被罰得也格外狠,一氣就罰了半年的俸,還免了她掌藥一職。 好不容易折騰完了,表姐疲憊地讓其他人都散了,我也趁機告辭,一出殿便見到了遠遠綴在一行宮人最后的凌波。 “謝娘子。”鬼使神差地,我出聲叫她。 “小霍將軍?”她有些吃驚地回身看我,“不知將軍有何吩咐?” 她低著頭,情緒很是低落,使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與我說那是她父母頭七的樣子。被罰俸 又被降位,的確是令人難過得很,但也不至于此……我低聲道:“皇后太過在意自己的身孕,一時氣急了才……待過幾日皇后氣消了,我會求她替娘子恢復(fù)掌藥之職。” “婢子多謝將軍好意。”她聽了神色也依舊懨懨的,眼底隱隱泛著水光,“皇后殿下本就是初次有孕,這一胎又是嫡長子,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婢子明白。” 其實凌波本不是在乎權(quán)位之人,后來我才知道她那時如此委屈如此低落,只是因為莫名被調(diào)到司藥司已然沒有去給值宿的臣工送飯的機會,被降為普通宮人則更不敢隨意走動,她一心一意希望找到韓謹而求他救自己出去,而這最后一絲希望都被掐滅,她當然傷懷。 我想了想,又道:“雖然皇后免了娘子掌藥之位,但也知道娘子做事最是細致周到,也仍舊讓年資負責椒房殿的湯藥……某還請娘子這些時日多費心思照顧皇后……” “此乃婢子本職,將軍放心。”凌波向我施了一禮,“但婢子有一事求將軍。” “娘子請說。”一直以來覺得凌波都是淡淡的,寵辱不驚,我也很好奇她究竟求的什么。 “婢子懇請將軍,若有機會向皇后殿下美言,將婢子調(diào)往司膳司。” 司膳司?那個“謝凌波”所在之所?不論她為何想調(diào)往司膳司,可若是她去了,應(yīng)當更方便我打聽消息。于是我毫不猶豫地道:“這是小事,若是有時機,某一定與皇后提。” “婢子多謝將軍。” 那次提過之后,我又去了兩次椒房殿。只是時間不湊巧,沒能碰上謝凌波,我也不好驟然說起,沒的惹人生疑。 再見到謝凌波,已然是十一月中。 長安雖不如關(guān)外“八月即飛雪”,但到了這時候,已經(jīng)時常下雪了,天氣冷得厲害。我怕寒氣凍著表姐,特意在偏殿熏得暖和了才進去。這一進去便遇到謝凌波因雪送藥遲了、司膳司恰好送膳早了。 那送膳的宮人有些眼熟,我大概是見過,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究竟是誰。而謝凌波似乎與她相熟,偶爾說幾句話語氣都十分輕松。 那宮人只耽了一會便向表姐請辭說是還有別宮的膳要送而離去,謝凌波卻是每次都要等著表姐喝完安胎藥才走的。不過怕藥味敗了食欲,謝凌波便請表姐用完膳再喝藥。 那食盒打開,別的也就罷了,只是一盤金銀夾花平截放得有些蹊蹺。 謝凌波只瞧了一眼就變了臉色,“皇后快別動,讓人撤了這一盤吧。” “哦?這金銀夾花平截有不妥?”表姐十分緊張。 “稟皇后,這金銀夾花平截乃是用蟹黃與蟹rou做成的。而這蟹rou雖鮮,卻是寒涼之物,又有活血祛瘀之功,對孕婦不利,尤其是蟹腳,多食極易滑胎。” “此話當真?”表姐當真是駭?shù)媚樁及琢恕?/br> 謝凌波跪地行禮,“皇后剛剛診出有身孕之時,裴司藥便給了婢子一份單子,上書孕婦宜食與忌食之物,婢子天天背誦,不會有錯。” “你說,究竟有哪些東西不宜食?” “奴會不可食,易導(dǎo)致孕婦出血滑胎;螃蟹不可食;甲魚不可食,其理同螃蟹;薏米不可食,易導(dǎo)致宮縮而滑胎;五行草不可食,理同薏米;木耳不可食,因其活血化瘀;杏子不可食,其性大熱傷胎氣;杏仁不可食,有毒,會使胎兒窒息;紅花不可食,理同薏米;此外夾竹桃不可碰、麝香不可碰;木瓜、荔枝、柿子、人參、蜜柚、桂皮、胡椒、茴香、花椒等物都要少碰。” 謝凌波說得頭頭是道,但表姐卻是聽一句臉色便白上一分。 我隱約覺得不妙,“皇后……” “阿環(huán)……我這里的膳食,是否有人專門準備?”表姐忽然揚聲叫她的貼身侍女。 那叫阿環(huán)的宮人想了想,道:“稟皇后,椒房殿的吃食,都是典膳賀蘭昭親自準備,沒有旁人插手的。” “當真?” “當真,婢子因皇后有孕,特意問過獨孤尚食的。” 我想起來了,方才那宮人似乎就叫賀蘭昭,從前在韓謹處見過的。 “來人!將那賀蘭昭……” “皇后息怒!”謝凌波卻是連忙叩頭,“婢子在尚食局與賀蘭典膳交好,深知她的為人,賀蘭典膳絕不會有意謀害皇嗣。”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憑什么擔保?”一向溫和的表姐竟有些疾言厲色。 謝凌波仍舊不卑不亢,“若不是裴司藥命婢子記,婢子也不知道這些是不可食的,尤其是薏米、杏仁、木耳于常人來說都算得是補品。何況……尚食局的宮人都沒嫁人……更不知有了身孕的忌諱。” 她這話說得十分在理。何況表姐又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也不打算再找來賀蘭昭問罪。不過依舊有些心有余悸,表姐與阿環(huán)道:“去告訴獨孤尚食,從今日起,椒房殿的吃食不要賀蘭昭負責,換個仔細的人來。” 我想起凌波前些時候求我的事,便接道:“皇后覺得謝娘子如何?” 凌波有些驚訝,向我投來感激一瞥。 表姐認真想了想,“阿徵這提議倒是很好,阿謝一向仔細我是知道的,又很會做些可口的點心。讓阿謝來照顧我的吃食再好沒有的。阿謝本來是司藥司的掌藥,被罰俸又被降職也已經(jīng)夠了…… 阿環(huán),你傳話司膳司,就說命阿謝調(diào)到司膳司,為正八品掌膳。” “婢子謝皇后!”凌波又驚又喜,連忙叩頭。 等表姐吃了午膳喝了藥又折騰許久,我與凌波才一道出了椒房殿。那盤金銀夾花平截表姐不能食,自然給了我。直到走到外面,我還拿著兩個慢慢吃著。 “婢子謝將軍美言。”凌波還要與我道謝。 “謝娘子不必客氣了,某早就答應(yīng)過的。”我擺手,“只是皇后還是要拜托娘子照料了。” “這個婢子也是答應(yīng)過的,將軍不必擔心。” “皇后的吃食本就該仔細,何況皇后眼下有孕,更當小心,至尊還多配了四個試食太監(jiān)與四名老嬤嬤,這么多人,總該有人知道螃蟹是不能送進來的。可這蟹卷子卻仍舊送到皇后面前,擺明是有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