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恐,若不是至尊點頭,哪個敢如此疏忽?謝娘子卻一語道破了,只怕……”我不由望了她一眼,“娘子可要小心啊。” 凌波愣了一下,不由失笑,“多謝將軍好意。只是無論如何,孩兒何辜?皇后的孩兒,更是至尊的孩兒,更是嫡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至尊不會如此絕情。” 怎么不會,這可是天家,父子相爭兄弟鬩墻還少了嗎? 見我捏著半個快要冷透的金銀夾花平截不語,凌波便問:“將軍可是覺得不足?婢子這就去司膳司再討點?” “不必了,這蟹rou干巴巴的,并不肥美,蟹黃也幾乎沒有,本就不美味何必再討?” “十一月本就不是吃蟹的時節,要中秋的螃蟹才好呢。”凌波輕笑。我認識她以來便極少見她笑,這一笑仿佛冰雪始解桃李初綻,甚是動人。 只是我卻被她那句話吸引……十一月本就不是吃蟹的時節……別說蟹rou并不好,只怕活蟹都難找,司膳司怎么會想起做這道菜來的? 是了……那賀蘭昭似乎戀慕韓謹得很……韓謹又與先帝是那樣的關系…… 若是先帝想除去表姐腹中的孩兒以絕后患,定然也不會自己動手。先帝的嬪妃一向都少,敢動皇后、得罪崔家的一個都沒有,也不敢假手于后妃,至于心腹宮人也犯不著這樣來犧牲。而韓謹不同,他也算是新貴,暗地又是先帝的孌寵,一切興衰榮辱都系在先帝身上,先帝若讓他做什么自然是肝腦涂地也要做到,何況他的身份又不惹人懷疑。韓謹再誘鐘情于他的賀蘭昭為他做事…… 想著想著,我忽然嚇出一身冷汗。 “將軍怎么了?”凌波高聲叫我。 “無妨……”我無奈一笑,“皇后的事,娘子盡力就好。但若有性命之虞,娘子千萬要自保。” 不怕旁人起了歪心,就怕這件事背后的人是皇帝,那表姐腹中的孩子是多半是保不住的。 這樣一個連發妻與骨rou都不放過的皇帝,當真是薄情寡性而心狠手辣,不過到底是他與姨夫手段高,最后謀得了皇位。若……這皇位給了楚煊,他是定不會做出這等殘忍的事來的吧? 第6章 東坡rou 神熙元年十一月二十,靺鞨1作亂,邊關告急。 戰報傳到長安,已是五日后,先帝聞言大怒,急忙點了兵馬,勢要給靺鞨人一點厲害。最適合的將帥人選本來是師父謝竣,只是師父一直沒病愈,天氣冷了更是虛弱,實在不宜北上。為了此事,先帝那段時日總是召我與幾名年富力強的武將去紫微殿議事。 又是聞召前去,不過紫微殿里還有臣工在與先帝議事,而我那時又沒有得罪先帝,徐安泰便請我到偏殿去歇息一會。 這一歇便是大半上午,一直等到都快到午食2的時候,里面也沒出來人。只是今天來紫微殿送午食……竟然是謝凌波! “小霍將軍還在等呢?聽徐公公說至尊一時半會與韋將軍說不完,見不了將軍,所以特命司膳司多備了些吃食。將軍不如先用午食吧。”時日久了,我與謝凌波也是十分熟悉了,開口都不必客套了。 “怎么今日沒去皇后那里?”見到她雖然高興,卻也沒忘了她現在是專司椒房殿飲食的掌膳。 謝凌波抿嘴一笑,“皇后有身子自然餓不得,早已送去了。只是今日賀蘭染了風寒,沒來當值,我便一道負責紫微殿了。聽說今天將軍在,便給將軍帶些喜歡的。小霍將軍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吧。”一邊說著一邊飛快地布菜。 一碗粳米,一份上湯菘3,卻還有一只小砂鍋。砂鍋上蓋著一個小碟子,還沒揭開就聞到一股濃厚馥郁的香氣,rou香中混合著酒香。 “好香!謝娘子果然厲害,知道某無rou不歡。”我不由得食指大動,掀了盤子。 砂鍋里一小塊一小塊的rou如同麻將4一般碼得整整齊齊,鮮紅透亮,色如瑪瑙。夾一塊送進嘴里,只覺得軟而不爛,肥而不膩,酒香rou香融為一體,甜咸適宜,醬汁濃厚,實在是美味。 “這叫什么名頭?”連著吃下好幾塊,我才顧得上說話。 大約是我方才太過失態,謝凌波一直笑得眉眼彎彎,“這叫東坡rou。” “東坡rou?是那蘇子瞻所創的東坡rou?”這道菜名氣大,只是在長安見得少,一是許多人不食肥膩,二是這菜本是江浙口味的,長安的許多貴人不愛甜。 “正是。所謂‘凈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侯足時他自美。’不過加上東坡先生最愛的酒味道會更好,特別是用紹興的黃酒,放在鍋子里好生與rou一起燜上許久,更是美味。”謝凌波越說卻是神色越黯然。 我當時并未注意,只是問:“謝娘子是江浙人?” “婢子……是眉山人。”謝凌波搖頭,“只是從前家里有兄弟外出游學,去到江浙之時替我找回了菜譜來。” 眉山……師父說過,雖然那位謝翊謝公是旁支子弟,自高祖一代就搬離陳郡,卻也是定居在歙州一帶,直到謝公升任蜀州長史時才遷往劍南,并在當地娶妻生子。但若是謝凌波當真算起祖籍來,即便不說陳郡也應當數歙州。 “對了謝娘子,司膳司可有一個與你同名的宮人?” “與婢子同名?不曾啊。”凌波有些愣了,“將軍可是覺得婢子這名字……俗氣得隨處可見?” “某并不是這意思……”我亦深覺“凌波”二字并不是一般人家給女兒取名時會用的,畢竟這樣的名字也不是誰都當得起的。“只是……聽人提起過司膳司的一名宮人也叫這名字,卻似乎不是謝娘子,才有此一問。” 凌波低眉想了想,“現在司膳司并沒有與婢子同名的宮人。或許是婢子進宮時間短,那宮人從前在司膳司現在卻又調任其他地方,婢子并未與那宮人見過。將軍是想尋她么?婢子替將軍打聽一下吧。” “有勞謝娘子了。”十一月的天氣了,稍有不慎吃食就冷了,即便紫微殿有地龍也緩解不了多少,我趕緊吃了兩口東西,也不顧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胡亂抹了抹嘴,便問凌波,“謝娘子……你想出宮么?” “出宮?”凌波一怔,愣愣地反問。 我深吸一口氣,講出自己已然醞釀許久的想法,“謝娘子不知有沒有聽到風聲,靺鞨犯邊,至尊要遣將北上領兵與之一戰。某是一定會出征的,不管為正為副,得勝歸來至尊都是一定有賞的。倘若……某不要至尊的賞,只求至尊滿足某的一個心愿……” 也不知凌波是不是猜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雖然并未經歷過情愛之事,但我并不是傻子。我喜歡凌波,雖然沒經歷過什么轟轟烈烈的事,也沒有出生入死過,相識時間也并不長,但與她在一起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