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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撿到一壇桂花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因初飲酒便飲的桂花釀,受不住這濃郁酒香,譚梔雖最喜桂花釀,卻也愛飲辣酒,自是覺得黃酒入喉尚可。

三人邊飲酒邊等著,不多時便將一盅黃酒飲盡,阿毛急匆匆地跑入后院,生怕吃不著螃蟹,卻只得譚梔為他留下的一杯黃酒,對他笑著道:“先飲一杯黃酒。”,阿毛毫不猶豫飲下,果真皺起眉頭,委屈巴巴地望向譚梔,聲音亦可憐兮兮:“掌柜的,這酒不好······”

一席話引來三人的低笑,正笑著,廚子便端著蒸屜入了后院,剛從蒸鍋中拿出的蒸屜極燙,廚子拿打濕軟巾握著仍是擋不住燙意,快快將蒸屜放下,捏著耳朵齜牙咧嘴,于是蒸屜蓋子便是由譚梔拿起,熱氣混著鮮甜氣味,撲面而來。

秋蟹由細草繩裹纏著兩只蟹鉗與八只蟹腳,紅彤彤的顏色,十分喜人,翻過身來便能瞧見月牙白肚皮,蟹黃的紅意甚至能夠透過此,瞧出些端倪,順子手腳麻利地抓出五只,置于石桌放涼,阿毛則為廚子斟了杯黃酒。

堅硬的通紅外殼一掀開,紅透發(fā)亮的蟹黃便映入人眼,蘸料是廚子制的,蔥、姜、蒜切末,加入適量的陳醋與醬油,黃酒就不必添入了,他們已飲了許多。

酒樓內沒正兒八經食蟹的“蟹八件”,便用細銀匙代替,刮下蟹黃食之,一只母蟹,蟹黃亦就那么些,譚梔一口食去十之八九,拿過手旁盛黃酒酒杯,飲去一半,免不得喟嘆一聲,從前未食蟹的數百年,皆是作了癡傻兒,這般好物,他竟不去食!

蟹黃滋味絕妙入口便想咽下,自是無法用言語形容,食完蟹黃譚梔又食了蟹身的rou,潔白晶瑩,似花瓣一般,入口便是鮮甜,是湖鮮獨有的甜味兒,兩只蟹鉗譚梔嫌太難鑿開,交予順子幫他,蟹腳譚梔則沒那般耐心,遂帶殼嚼碎嘗了滋味,心中自能猜到,若是耐下性子取出蟹腳中rou,該是如何滑嫩鮮甜,譚梔囫圇嚼完八只蟹腳嘗滋味,順子亦將蟹鉗中rou取出遞至他嘴邊,俱是味美,且rou質較為蟹腳更為緊些,總歸一只秋蟹,俱是好食。

四人食完一只秋蟹,另一盅黃酒便也飲盡,廚子卻只備下兩盅黃酒,只能遣阿毛去取桂花釀,譚梔則扭頭朝廚子道,他飲得有些醺然,在桂花樹掛上的火紅燈籠下,瀲著一雙黑眸,笑道:“這秋蟹,咱酒樓后日便上,明日你便遣人告知你友人。”,言罷又扭頭朝順子道:“順子,明日你便將秋蟹的食牌掛上,記著尋個好師傅,刻些花紋,做的敞亮些!”

第35章寒露—羊rou湯

寒露已至,水汽凝結。清晨露水,觸之有刺人的涼意,日子涼了,譚梔愈發(fā)貪懶,若非順子日日去喚,不至午時絕不起身。

后院的兩大缸桂花蜜,已食到第二缸的一半,每日清晨深色罐身都會沾上微涼露水,打濕取蜜阿毛的手;酒樓大堂的“秋蟹”食牌掛上已有半月,按照譚梔的吩咐,做的十分敞亮,尋的老師傅刻花紋;臨城日日送來的秋蟹,只只蟹黃膏滿,十分叫座,食客入樓必會點上三五只;一切事物都在節(jié)氣的流逝當中度過,遵循著萬物生、萬物長、萬物成的規(guī)律。

因天氣轉涼,小二都不再穿粗布短褂,穿上厚軟些的秋衣衫,夜里冷得狠時,還會穿上薄襖子。不過現時亦就清晨與夜里涼些,得到霜降后,這冬天才是真的來。日頭升至頭頂天空上方時,穿著秋衣衫會有些微微的熱意,小二們還得做些擦桌擦凳的活計,自是厚軟秋衣裹貼的皮膚,蒙上一層溫熱細汗,雖覺熱卻是不能脫下秋衫,一不小心著了風,那便是要咳嗽到入冬了,麻煩得很,擦完桌椅板凳,便可在后院圍坐一桌,飲兩杯略溫桂花蜜飲,熱熱鬧鬧說說話,話說盡,廚子便來了。

譚梔今日早起了些,踏出小廂房屋門時候,倆小二與順子正坐在石桌前,飲著桂花蜜道話,阿毛這個眼尖的先瞧見譚梔,喝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站起身便笑嘻嘻喚:“掌柜的。”,順子轉身瞧譚梔,見他打著呵欠,露出一張深淵口,不由吃吃笑出聲,揶揄道:“今日起得倒怪早的。”,言罷走至井旁木盆拿出瓷碗,給他去盛桂花蜜。

譚梔不理順子的揶揄,坐在北邊的位子上,又打一個呵欠,含含糊糊問道:“那缸桂花蜜還剩多少?”

“一缸還剩大半呢!”,順子遠遠地應,聲音被秋風吹得有些散,生怕譚梔聽不清,又扯著嗓子喚第二聲:“還有許多呢!”,惹來阿毛、阿貴二人的低笑聲,譚梔則笑著訓道:“還笑?!待會兒被你順子哥兒知曉,又得挨說。”,見阿貴面上仍有笑意,又聽得身后順子逼近的腳步聲,斂了些面上笑意:“笑著飲蜜水,待會兒若是嗆了嗓子,我可不尋大夫給你瞧,曉不曉得?”

阿貴這才止住笑意,乖乖飲著桂花蜜,順子則將桂花蜜兌入適量溫水攪融,放于譚梔面前。

悄然流逝的時間不僅帶來涼涼秋意,還帶回徐宴的信兒,譚梔曾捏訣兒捎信兒丟去東北方向,上頭有他的神識印,若是經過徐宴所在之地,定會被他收到,訣兒丟出去沒幾日,便等來了徐宴的音訊,只有短短一句:“你這猴皮精兒,飲完桂花蜜速來請罪!”,譚梔卻瞧得彎了眼,勾了唇,他便知曉,老石頭就是一心軟人兒,大抵有著一顆藏翠閣綰綰姑娘的軟心腸,后者能吃吃笑著給他講才子佳人故事,前者則能幫他補上捅出的窟窿眼兒。

他想著前幾日收到的徐宴音訊,心下便也愉悅,左瞧右瞧瞧般,目光落在井旁的另一大木盆上,不確定般問道:“木盆里裝的可是秋蟹?”

順子點頭,“早早的便送來了,水草和蘆葦葉子遮著,細草繩捆著,自是難逃。”,言罷話頭卻倏地轉回譚梔身上:“掌柜的今日可還要去河海清宴飲羊rou湯?”

阿毛與阿貴不清楚自家掌柜與對街酒樓掌柜的交情,自是明面兒飲著桂花蜜,耳朵卻豎著直直的,小心地瞥自家掌柜的面,當著其余兩名小二的面,譚梔自是有幾分不自在,支支吾吾般點頭,順子則是有些無奈,掃一眼阿毛與阿貴,后者二人便快快埋頭,逗得譚梔心中發(fā)笑。

眼見著霜降后便是初冬,河海清宴掛上羊rou湯的食牌,桂花酒樓一來尋不到好的養(yǎng)羊人,二來本家廚子沒有去膻味的好法子,自是只能隨其后掛上燉牛尾的食牌,想著總不能叫對街搶去許多生意。

譚梔總是個饞嘴的,見河海清宴上了羊湯,自然叫順子去買來嘗嘗,還不要臉皮的捧著自家青瓷大碗去盛,這一嘗便知其妙,日日便嚷著要喝,順子卻不肯去第二回,還吩咐阿毛阿貴亦不能幫他,無奈之下,譚梔只得親自去對街酒樓飲,日日皆去,這臉皮兒便也愈厚,不僅食羊湯,還日日拿回福子予他的甜果,同倆小二分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