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不愿你離開?而你答應。”譚梔莫名想起那夜火紅燈籠下,祁殊作梨花美人所道的一番話,不知為何便心跳得厲害,面上亦有幾分窘迫來,朝徐宴拘謹地擺手:“不,我、我······”,他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總歸是道不出緣由,窘迫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將兩缸桂花蜜食完,便去尋你······”徐宴瞧他窘迫模樣,許久才嘆息一聲:“你何時瞞著我,與他私交甚多?”譚梔一滯,低聲慢吞吞道:“就那幾回,我為了拿回雕竹骨扇,其余的便沒了。”,他對上徐宴迫人目光,頓頓,又接著道:“從前扮小二學八珍鴨時候,你是知曉的,那、那不算······”“我不是告知你,那柄雕竹骨扇不要便不要,為何你要苦苦執著于?”,徐宴聲音難得帶上幾分低沉,迫人得很。譚梔正欲反駁,那時他外出未歸,骨扇陪了他一百多年,自然是有幾分舍不得,桌下卻被順子踢了一腳,到嘴邊化為別話:“骨扇陪我多年,我舍不得別人拿著它。”“罷了,你性子是愈發精靈滑頭,我亦是管不了。”,徐宴站起身,轉身嘆息道,在順子瞧來,亦是頭一回見譚梔與徐宴起了爭執,自然不知該勸誰,又該如何勸,一時有些進退兩難。而徐宴卻未曾逗留,一陣淺淡桃花香后,便消失在桌前,譚梔眼睜睜瞧著,卻也自知是追不回徐宴,且較之更為重要的一點便是,徐宴這回當真動了氣。第33章仲秋賞月醉酒后院石桌,一時剩下順子與譚梔二人,譚梔怔怔,順子亦怔怔模樣,半晌才對譚梔道:“徐公子,像是真動了氣?”譚梔輕輕戳他眉心,面上亦是無奈:“還用你說,我瞧不出來?”,方才他便捏訣于桂花樹底探了一番,泥下只埋有徐宴的老身子玉石,神識卻是不在其上,反倒在遠處東北方向探得輕微桃花香,想來是徑直去了那處寶地。“那該如何是好?”,順子對付譚梔都沒甚法子,更何況是對徐公子,一時只能撓撓嘴角,望向譚梔。譚梔能如何?只能嘆息道:“能如何?只能快些食完兩缸桂花蜜,再尋他去,哄人消氣兒。”,譚梔這會兒倒不是十分惶惶,別的不成,他哄人耍蠻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仲秋十五,譚梔同順子及兩名小二于酒樓后院納涼賞月,今日是俗世所稱團圓節,又稱月夕,廚子家中有妻有子,自是回家同妻兒團圓,便剩譚梔和小二們過節。為能月下愜意賞月,順子特意將后院庫房里四張竹藤躺椅洗凈曬干,竹藤躺椅不知在庫房落了多少年的灰,幸得庫房干燥,才沒被蟲蛀蝕,拿井水洗凈曬干,便又是四張嶄新的黃亮竹藤椅。廚子雖未同他們一道賞月,吃食卻備得妥當,光是月餅便有三式,堆成小山模樣,盛在一銀盤中,上頭落有朱紅的“桂花”印字,最左邊的是蘇氏鮮rou餡月餅,譚梔許多年前與徐宴蘇州同游時食過一回,便鬧著讓廚子給他做,廚子倒是做成了,就是不知滋味如何。中間的應是蓮蓉蛋黃月餅,棕紅的餅皮在月光下喜人得很,不知是哪個饞嘴的小二按捺不住,先切去一半偷食,余下的一半則擺于盤中,咸蛋黃通紅油亮,瞧來頗為饞人。最右邊的便是傳統五仁餡月餅,譚梔不大愛吃,嫌餡心中的果仁咬著費勁兒,只是這五仁月餅是傳統糕點之一,廚子們當初拜師傅學手藝時,這一關自是得過的,所以譚梔雖不喜,廚子亦做得十分漂亮,餅上花紋清晰,果仁的香氣混著甜香撲面而來。除卻月餅,銀盤旁還有兩串深紫葡萄,果皮表面結了糖霜,潔白的糖霜似要與皎白月色融為一體,叫人忍不住要摘下圓滾滾的一顆,放入口中。祁殊亦送了吃食來,有粉白蓮花還有碧綠蓮蓬,還有一碟擺四方月餅,餡心是蓮蓉與瑤柱,被譚梔擺在石桌邊角。這是徐宴離后的第十五日,譚梔每日食著祁殊贈予的桂花蜜,心中卻仍是記著這人的賬,索性將徐宴置氣離開的這筆亦記在他頭上,一日三頓食著桂花蜜,連帶著順子與阿貴、阿毛亦同食,每日清晨來上一杯桂花蜜飲,幸得小二們皆喜甜,日日飲亦不膩煩,半月便飲去半缸桂花蜜。十五賞月,自然亦不能缺了桂花蜜,順子還切了許多胡瓜,呈一寸多長,整齊地碼在青底瓷盤中,襯著胡瓜本就嫩綠的顏色,脆生生、甜嫩嫩般惹人抓食,桌上還擺了三大碗黃澄澄桂花蜜,桂花蜜旁便是兩壺清茶,用以解月餅之甜膩,今日過節,小二們待在樓內賞月食餅,待晚些再回家去,明日酒樓的午間買賣歇一日,所以今日晚歸亦不打緊。譚梔愛花惜花,對祁殊送來的粉白荷花還是十分寶貝,白瓷的寬肚瓶裝入清水,將株株粉白蓮花插入其中,放于石桌最中央,四人皆穿薄衫,月夜不時送來陣陣微風,帶來清淡荷花香氣,至于一懷的碧綠蓮蓬,自是四人分著,一人抓一把,摟在胸前,一枚接一枚地掰食著,蓮子比六七月時多了些甜滋味,仍是脆嫩多汁,咬食十分愜意,如同食下荷塘上方裹著蓮香的風一般。阿毛與阿貴是心性未定的年歲,食著便嬉笑打鬧起來,鬧一會兒又湊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么悄悄話,譚梔與順子便顯得沉默些,飲著杯中添了桂花蜜的茶水,瞧著點星明明滅滅天幕中的圓月出神。“順子,你覺臭石頭現在還在置我的氣嘛?”,譚梔飲著微甜微澀茶水,低聲問道,聲音輕輕淡淡,似要融入這微涼秋風中。順子嚼著口中蓮子,亦望著天幕中圓月,搖了搖頭:“徐公子指不定現下在月下賞月,飲著清酒,瀟灑非常,何苦要同掌柜置氣。”譚梔聽罷扭頭,漆黑瞳仁迎上皎白月光,沉思片刻重重點了點頭,仿佛順子一席話消去他心中莫名擔憂般,正欲張口,身旁的阿毛卻湊近,剝了顆葡萄遞至譚梔嘴邊,彎著眉梢笑道:“掌柜的,吃果子。”,譚梔張口吃下一顆葡萄,瞧著嬉笑著的兩人,遂心有一計,帶著溫柔笑意道:“你二人可想飲桂花釀,甜滋滋香撲撲的,想不想嘗嘗?”,頓頓又道:“你二人饞嘴的,定還沒飲過酒罷?”譚梔此言一出,兩名小二便停下打鬧,回頭望向譚梔,倒有些靦腆起來,掛著似有似無的羞赧笑意,點了點頭,譚梔忙笑著道:“可得瞧你們順子哥兒的意思,他可管著酒窖鑰匙。”,言罷便像阿毛、阿貴一般,轉過身眼巴巴地望著順子。順子忍不住一笑,將腰間鑰匙丟給阿毛,笑罵道:“一人一壺,不許飲多,不然待會兒回去的路也識不得了。”阿毛接了鑰匙便躥下躺椅,一溜煙往酒窖跑去,譚梔則得償所愿,勾起唇角,只差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