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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當著兄長的面幸災樂禍、落井下石一番。且若是兄長,兄長再如何覺得不快,蘇意也一定會終日想法子寵著他令他覺得愉快。但如今是蘇意,她總覺得是有愧于他,她們云家皆有愧于他。蘇父是因她云家殉難,蘇意也因她云家身心縛累,活不得他想活的活法,過不得能令他有半分歡喜的日子,整日只身縛宮中,也再未沾過曾予他自由的刀劍。 她也總覺宮中無趣,因此甚少入宮來陪一陪蘇意,也怕驚擾他忙政務。如今她只是來陪蘇意吃一頓早飯,蘇意便如此開心,多少又令她的難過更添幾分。 云華抿一口粥,心中難調滋味,便玩笑道:“歷來皇帝身旁皆有妃子美人相伴,也能添些樂趣解解憂愁。你既然抽不出閑暇來賞花賞月,為何不迎幾個妃子來也能賞賞美人?” 蘇意放下手中的玉碗望著云華,眼中含笑道:“若你想做我的皇后,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瞧云華不知所措的模樣,蘇意大笑,便又道:“同你說個玩笑話,且說你金屋藏嬌哪里舍得陪我。” 未等云華應話,蘇意便起身理了理袖口,“我上朝去了。” 云華一時腦中空蕩,開始品味蘇意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說她金屋藏嬌又是藏的什么嬌,難不成是嬌滴滴明艷艷的沐青陽?但她行事如此隱秘,怎會令蘇意曉得?及此,云華竟覺得有些臉紅。但再這么仔細一尋思,云華便一片了然,一拍大腿,沒成想蘇意竟百忙之中還有工夫令人盯她,果真陰險,不然也不會曉得她去入瀟湘的事情。 但若說金屋藏嬌,這個“嬌”還當真不是她藏的,權是這個嬌自己貼上來非要往屋里蹭,與她沒有半點關系。由此看來,這個嬌也不是什么好嬌。這個嬌如此不要臉,云華覺得,再仔細追究一番,這個嬌從前定是也對其他人這般不要臉過。且不說別的,她也一向記得這個嬌還送過他人定情信物,卻從未與她有過什么表示,光這一點便是大罪。 越追究,云華便越覺得惱火,恨不得如今便沖去那個嬌面前將他吊起來好好折磨一番,解一解心頭之恨。 這晚回府,婢女仍是同昨日一樣的說辭,那位大人自晨至晚候了一天,剛走。云華胸中冷笑,便打算好好晾一晾沐青陽,決意任這廝做什么她也權當眼不見。結果一踏寢殿,卻沒有半個身影。原本還好好盤算了一番,作了打算,如今落了空,心中竟有些失望。但她究竟是失落算盤打了空還是不見沐青陽的身影,她也不想細究,思量一二便硬生生將其歸作了第一種。 于是云華換了中衣,打算去湯池泡一泡,以慰憂惱。可偏巧不巧,殿中的內門便啪一聲開了,云華驚了一跳。內門之中內設一條長廊,長廊另一頭便是湯池,頗有曲徑通幽之妙。 云華駭得不敢驚叫,門內正散了幾縷煙霧繚繞。煙霧散去,竟是衣不蔽體的沐青陽。見了見不得的東西,云華便實在忍不得了,漲得滿面通紅,喉中難忍驚叫。卻見沐青陽踉踉蹌蹌往前走了幾步,一手扶著門沿,一手抵著額頭,面色潮紅,身形仿似便要弱如扶風嬌似柳。 云華惶惶欲逃,轉身捂著雙眼方邁兩步,便被沐青陽搖搖晃晃撲上來捉住衣帶,又借力靠在云華身上,聲音有氣無力:“快扶我坐坐……” 禁不住沐青陽這一聲,云華只好偏著頭將沐青陽扶上床榻。云華胸中似有魔障作亂,十分慌亂無措。沐青陽倒是悠然,隨意斂了斂薄衣,坐姿自在,一手撐榻,另一只手背貼額,半瞇著眼,一副媚態,胸前坦坦然,一條腿也毫不收斂坦露在外。 云華吞下一口氣,斥道:“你又來做什么,還這副模樣!” 沐青陽吸了幾口氣,方覺頭腦清明一些,道:“我在湯池泡了半個多時辰……險些你便見不到我了。”話尾凄凄戚戚,十分悲涼。 這幅情景,云華實在不知該些接什么話才好。沐青陽瞧云華臉頰通紅,一副不自在的模樣,于是低頭打量身上一二,勾著笑淡淡道:“殿下今晚需不需要試一試采陽補陰?” 云華此時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只故作不明白:“采什么陽,補什么陰?” 沐青陽頓了頓,道:“自然是沐青陽的陽。”再看云華臉上越發泛紅,沐青陽便禁不住失笑,清一清嗓子接著道,“那些冤魂女鬼最好近陰氣,因此專找孤身女子。自然是要找男子來補一補陽氣。” 此言方落,便聞檐頂有悶笑聲,云華正驚詫,沐青陽便擰著眉頭將云華拉入懷中擋住一身敞露,面色七八分不悅,沉聲道:“滾。” 云華想到蘇意對她這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忙著住沐青陽的嘴,慌忙道:“蘇意曉得你常在我這處流連,你收斂一些。” 沐青陽倒是毫不在意這些,相時將軍也同他說過這府上的確常有暗士出入,一猜便是蘇意所指派。且蘇意知不知道,于他而言皆無關緊要,但這檐頂的笑聲,分明便是相時那廝。惹出動靜來,若驚擾了他的好事,他定不能令他好過。沐青陽低頭對云華道:“他知道這些又能如何?”[前面加點云華趕出沐青陽后又想見他 ] 云華推開沐青陽,想了一想,道:“是沒有如何,我是怕影響我的聲譽。” 沐青陽垂著眸狀若罔聞,聲音淺淡:“你每日入宮見他,我很不快。” 青陽君大人突然這幅模樣,令云華覺得有些錯愕。她望著沐青陽,卻又想興許他只是在她面前做戲,他究竟是何作想她心中應是兩三分明白的,于是張了張口,狠心道:“日后你要來我府上拜訪,便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來,你這般偷偷摸摸,令蘇意曉得了,好似我又平添了幾件虧心事。” 沐青陽沉默一陣,抬頭看向云華開了口:“在你心里想必應是蘇意比較重要。于我而言,只是你不在身旁,我覺得很無趣。”頓一頓又淡淡補一句,“我說的……是余生。”言畢,沐青陽起身披上外裳依舊是從那處窗闌失了蹤跡。 云華竟覺得有些內疚,有些惱恨,有些惶然。惱恨自己興許是說得過了些,惱恨自己已近□□分動搖,又惱恨萬一真應了自己所憂,屆時她定不能同三年前那般決然脫身,應當只會覺得生不如死罷。 第六章燕來窺畫棟9 云華因此事一夜不得好眠,清早便在窗前徘徊難安。正心燥意亂時偶瞥到臨窗的書案上規規矩矩地放著那只沐青陽還給她的錢袋。那日沐青陽交與她手上后便又不知被她丟去了何處,如今不知又被誰撿來放著了,云華覺得有趣,便拿在手上瞧了瞧,的確有幾分端倪。里頭似是放著什么東西。拆開一瞧,云華腦內嗡響,里面竟是兩只紅豆帛書。 云華近日沒有閑心關注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