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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十分清楚,這個帛書的確有兩天未見人送來了,竟是在這錢袋里,心中便登時亂若狂草。拆開一枚,上書“卿有傾城色,愿卿遇良人”,云華指尖發抖,這張字條正是她那日晨早留給花魁jiejie的那一張。再展開另一枚,上言:“一日三秋。” 一日三秋。聽聞婢女言昨日那位大人自晨至晚等她回來。 云華閉著眼睛不愿多想,生怕牽扯到了某人身上,徒令她生出擾人的喜怒,或平添惱人的期許。心中分明難抑思緒,卻強忍吞下,佯出一副安靜的姿態來。又強說自己是看多了戲文,作多了懸想。 這日在蘇意身旁抄寫書文時也是心不在焉,躁郁不安。時常正好端端寫著便無故將紙劃了,白費一張欲成的謄文。 這般模樣論誰也窺測得出一些頭緒,蘇意放下公文,抬頭問道:“你有心事?還是不愿在我這做這些無趣的事?” 云華倒是一臉平靜,微微一笑,十分端莊:“我只是瞧寫得不太好,便想來重寫。” 蘇意便并不多問,繼續覽閱公文。 這一整日,云華皆度得渾渾噩噩,陪蘇意用過晚膳便借言身體不適提早回了府上。一入府,初茵便匆匆迎上來,拿出一只錦囊交給云華道:“殿下,是鴻引館那位大人送來的。令我務必交與殿下。” 云華接過錦囊,拆開一瞧,紅豆帛書。再拆下書上附著的紅豆,展開一瞧:所言余生。 云華攥了攥那枚紅豆,便將帛書與豆又塞回錦囊,朝初茵笑了笑道:“無事了。” 初茵見云華竟從那位大人送來的錦囊中掏出的是日日不知誰送來的紅豆帛書,心中幾分了然,便小心問了一句:“殿下,這紅豆書竟是那位大人送的么。” 云華閉口不言,只道:“一連抄了三日書文,有些乏累。”初茵便低頭不敢再問。 所言余生,正是昨夜沐青陽說的那一句。原本今早云華還思緒萬千,生怕令自己得了什么切不得實際的期許,如今當真落定了結果,倒沒了一日的郁躁。 云華伏坐在窗邊,此時竟已能偶見飛蟲,晚風撩過,剝落幾片新花舊葉。分明已見星辰轉落,卻見天際應不知是殘著火光抑還是霞光。手邊窗欞上放著紅豆匣,又將這幾枚紅豆書反復觀了百十遍,竟在伏著窗欞睡了過去。 翌日云華清醒時,已是在溫軟的床榻上。起身恍惚繞過榻前屏風,眼神正撞上沐青陽閑坐窗欞正把玩著那只紅豆匣的這么一番景色,云華便又覺得自己深受了驚嚇。于是云華打算再回去睡一睡。 這邊方一轉身,便聽那邊便道:“怎么,不愿見我?” 云華點了點頭。 沐青陽啞了一啞,目光凜凜:“為何?” 云華聽聞這一句便突得轉過身來,三兩步上前,劈手奪過匣子,鼓著腮氣呼呼質問沐青陽道:“你說,這是什么?” 沐青陽淡淡道:“聊表思情,聊寄相思。”眼中卻有晨光流轉,難掩深情。 云華心中一化,頓了頓再道:“那花魁jiejie呢?” 沐青陽道:“是我。”云華一震。她原本是沒猜出這一層的,只是覺得有些蹊蹺,覺得那個花魁定與沐青陽有什么干系,如今沐青陽卻白出這么一句,云華頗覺震驚,一時說不出什么旁的話來。結果沐青陽又來一句:“小楊枝也是我。” 云華腦中似是塞了飛絮楊花,混沌中后退幾步,懷中還抱著那只紅豆匣。沐青陽伸手拉扶了云華一把,云華卻猛然清醒,將沐青陽撲到地上,扯住衣襟,大聲道:“你你你真是煞費苦心,這般作弄我,”低頭瞧一眼被沐青陽接住的紅豆匣,“你現在便將這些紅豆全給我吃了。” 殿外的婢子們應是聽到了動靜,怕是殿下出了什么事情,便忙進殿來看。一開殿門卻皆目瞪口呆,端端瞧殿下正騎在一位男子身上,撕扯男子的衣裳。這一副場面,著實令人好不害羞。再細細一瞧這男子,這男子抵靠在窗邊,一臉淡然之中,竟還有幾分享受。這些婢子還是認得出這位令她們懷了春心的大人的,便再令她們傻了眼。 初茵一瞧這場面,忙驅散這干小婢,合上殿門,囑咐這些人再隔一炷香便準備為殿下梳洗。 云華被這些動靜鬧得一陣清醒,忙從沐青陽身上下來道:“你、你快走罷。” 沐青陽不慌不忙理了理頭發,道:“反正也被看了個明白,急什么。” 初茵覺得,這位大人雖說跟殿下沒有個正經名分,但不論之前的傳言是真是假,方才看殿下如此奔放,想必是很喜歡這位大人的,由此看來兩人就算之前沒有關系,如今也應當已是有了關系。再想這位大人日日傳寄相思書給殿下,怎么著也應是兩情相悅。既然如此,由著這些層面的關系,于情于理,不論這位大人身份有多高貴,卻沒有正經的名分,因此這位大人便只能算作殿下的面首。 既是面首,公主便應以衣冠相贈,須得是絳色雀福飾紋,再配以金絲束發,這是規矩。 于是一炷香過后,一眾小婢規規矩矩排了一排挨個兒進殿,除了為殿下梳洗的用具,還有幾個捧著絳衣發冠、衣帶袖飾,林林總總共有八件,取了一個如意的兆頭。 云華一陣愕然,點著后面八位小婢頗覺頭疼,道:“你們帶著這些物件回去罷。” 初茵忙上前道:“殿下,這是規矩。您與這位大人既然有了露水的關系,這位大人便已算是殿下的面首,殿下理應賜這些物件予大人。”又向沐青陽作了一個禮,“憑大人的身份,是否冠戴不必勉強,因此勿需覺得為難,但須得收下這些,以合規矩。” 云華急了眼:“我同他沒有關系。”這邊話未落地,那邊沐青陽便拿起這些東西一一打量起來,指著一件道:“這只袖飾我覺著做得很是不錯,”,再拿起一件瞧了兩眼,“這只襟飾華麗了些”。 沐青陽這廝攪的水,云華還是有些自知贏他不過的,便決意不再理他。于是轉身對初茵道:“妝洗罷。” 懶梳垂娥髻,貼面珞霞鈿。沐青陽肩上披著雀福絳色袍,倚在門邊望著云華道:“我來與你畫眉罷。” 云華白了他一眼,沐青陽唇角一彎,添上一句:“閨房之樂。” 第六章燕來窺畫棟10 初茵手上正為云華點理碎發,聞言便不免忍笑。云華瞥一眼沐青陽,思索一番冷笑道:“你知不知道那衣面上的紋飾旁人一瞧便知是此人面首。官宦中,也不免有些喜歡豢養面首的大人,你瞧這朝中,哪些大人出游身邊若是有男子穿著雀紋的衣裳,便定是這位大人豢養的面首。” 沐青陽身上一僵,唇色有些泛白。 云華掩著唇作出一副神秘的模樣,接著道:“這面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