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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熱了。”“以后就會習慣的。”姜爍做了個手勢,嘿嘿笑道“這里最大的特產——夏天,夏天,沒完沒了無窮無盡的夏天。”繼而收起笑容,將數月不見的他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上前一步:“歡迎你來。”周圍腳步匆匆,姜爍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給了他一個擁抱。非常禮貌的,朋友間的擁抱。他們常常做//愛,很少擁抱,從不接吻。*喬覺的學校在郊區,其實也不算閉塞,只不過嬌慣的學生們總詬病宛若進山修行。姜爍送他去報到注冊、買日用品,再載著人到市里接風洗塵。他們挑了家當地人常去的飯館,新來客還沒吃過這邊的菜系,姜爍點了幾個最有代表性的菜,等著喬覺品嘗,心里七上八下好似等待客戶測評——雖然說不上來是什么原因,但潛意識里覺得這個人喜愛他的家鄉菜與否,對自己而言很重要。喬覺習慣了細嚼慢咽,姜爍看得著急:“怎么樣怎么樣?”“唔……”半晌給了個評價,“不錯。”姜爍夸張地松了口氣。喬覺被他逗笑了:“緊張什么?”“怕你吃不慣。”“我不挑食。”“不挑食是一回事,喜歡又是一回事。”姜爍胳膊撐在桌子上,湊近了點兒,以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問道,“喜歡嗎?”他眼神閃爍了下,心虛地避開對面人的目光,假裝專心致志夾菜,低聲回答道,喜歡的。熱帶連白晝的時長都要更久些,吃過晚飯出來天還沒完全暗,從地面向上騰起的余熱讓北方來客結結實實明白了小學背過的“足蒸暑土氣”是什么感受。姜爍在附近的商場給喬覺挑了幾身衣服作為開學禮,后者推脫不掉,買了精裝CD和原版書回贈。姜爍很喜歡那些,愛不釋手又忍俊不禁:“你不用有被包養的危機感,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心思被看破略有窘迫,更多的是恍惚:不是那種關系,是什么關系?事實是他們現在的關系不存在任何附加條件:沒有錢權,沒有承諾,更沒有愛意;某種程度而言比錢色交易還要脆弱。“阿喬——喬覺!”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姜爍轉身看過來,不知不覺已經甩下一大截,“發什么呆呢,快過來。”喬覺匆匆趕上,姜爍側身讓他,面前是一道鎖上的玻璃幕墻,雖然反光得什么也看不清,姜爍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奇滿滿向里面張望,“我悄悄跟你說哦,這里已經規劃好了,以后要開極地館的。到時候我們一起來吧。”……簡直像等著春游的小學生。喬覺對著這樣期待的目光,當然不可能說出拒絕的話來。他喜歡企鵝,簡直到了迷戀的地步。這些喬覺都知道。只要是關于這個人的事情,他總會了解。哪怕這些知根底在過去、在將來,都會讓他受傷。去停車場的路上經過一家店鋪,外放音響聲很大,離開很遠還能聽見迷蒙的女聲,低吟淺唱,縈繞不散。“哎,你聽過這個嗎?”姜爍跟著哼了一段旋律,車鑰匙在食指上轉了幾圈再悠悠落下。歌詞不能完全聽懂,但并不影響與旋律和旋律之下隱藏的千思萬緒共鳴。“cao控兩極心理自憐自娛自欺再飛呼天不應地別人別離別再躲避”熱帶還有喬覺不曾見過的云霞,燦爛蓬勃,令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他們走在漫天瀲滟下,晚光鍍在皮膚上過敏一般微微發紅。高溫。陽光。無盡的無盡的無盡的夏天。陌生的城市,街道。陌生的學校,方言。熟悉的姜爍——只有姜爍。這就是他選擇的新生活。喬覺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喜歡,但若能待在姜爍近旁,他愿意學著去熱愛。“來迎合我想像想法旖旎愛你迷著你情人密友知己咫尺天地愛你像空氣”*等到送喬覺回學校已經很晚了,不過并沒有立刻回寢室,教學樓后有一片湖,對岸大約要新建實驗樓,現在還是荒地。姜爍把車停在了那里,打開天窗頂層,留下透明的玻璃,周圍幾乎沒有人造光源,唯有皎潔的月色輕盈灑下。姜爍把座椅下調,悠哉地靠在上面:“好亮啊,是快陰歷十五了嗎?”“我不記農歷。”喬覺沒動,仰起臉閉上眼睛,薄薄一層光落在眼瞼上。“我也不記。不過好像是要中秋了。”“你放假么?”“唔,可能是輪休,到時候看吧,有空帶你到處轉轉,多了解一下這里。”“時間還多著呢。”“那也要盡快融入才好。”姜爍兜了一圈又把話題繞回最初,感嘆道,“最近都沒怎么見過月亮了。”“這里也有霧霾?”“那倒不是,就是高樓大廈太多,把它擋住了。現在城市不都寸土寸金,難得看見這么開闊的地方。”今晚月色這么美,就該做點應景的事情。有句話叫小別勝新婚,盡管他們并非那種關系,但幾個月不見,久違的情事的確令人想念。人總是食髓知味的,一旦有了固定下來的伴侶——嚴格來說只是性的方面——誰也不想再靠冰冷的化學藥劑挨過發情期。他們在發情期以外的時候做的次數不多,清醒著契合彼此的體驗截然不同;狹窄的車廂,公共場合隨時可能暴露的緊張和刺激……這些全部加劇了獲得的快感。湖另一邊的教學樓還亮著燈,先開學的本科生們正在上晚課,沒有人注意到遙遠的對岸有輛車在搖擺震顫了很久之后重歸平靜。車內空調溫度已經設得很低了,皮膚與皮膚汗涔涔相貼還是燥熱不已。喘息和其他黏膩的、羞恥的動靜終于弱下去,短暫的靜謐后很快又響起先前被忽略的嗡嗡聲,持續不斷,聒噪而渺遠,獨屬于夏夜標志性的蟲鳴。“呼……舒服么。”他還留在他里面。“……”“讓你回答這種恥度的問題是有點勉強。”Alpha低笑,“那,換個說法,不難受吧?”Omega靠在他懷里,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怎么辦,有點不想讓你走了。”姜爍吻著他的耳垂,然后是后頸的腺體,挑起的不僅僅是癢酥酥的觸感,還有最原始的悸動,“今晚去我家?”正是絕佳的氣氛,聽起來是個夢幻的提議,可惜現實冰冷。喬覺瑟縮了一下:“今天規定必須要住校。”“那周末,還有放假的時候來吧。”“……好。”他們從不接吻。第十九章為你我受冷風吹兩年后。畢業那天別的同學有家長或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