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友來道賀,甚至還有電視臺和網絡采訪,或者和同學約好不醉不歸的,而喬覺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在這兒本來就無親無友,和導師同學保持著最基本的客套關系,唯一熟悉的那個還被派去了外地出差。姜爍在電話里道歉了好多次,保證一定會帶禮物回來補償,反倒是喬覺在安慰他:沒事的,沒關系,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們也不是什么重要場合必須要彼此到場的特殊關系。姜爍前前后后要出差半個月,走不開,當晚加急送回來另一件禮物——如果算是禮物的話——公寓的鑰匙。這兩年里喬覺也時不時會去他家,不過作為訪客和住戶是完全不同的體驗。鑰匙是普通的金屬質地,普通的造型,沒有特別之處,躺在手心里小而輕,但對于喬覺而言卻沉甸甸,好似握住某種捉摸不定的未來。他行李不多,本來又有零零碎碎落在姜爍家里的東西,那天便搬了進去。這還是他頭一回一個人待在這個房子里,沒有肌膚之親,沒有發情期失控的信息素與理智,滿滿當當裝的都是空茫。晚一些的時候姜爍打來電話,他們有的沒的聊了很久,喬覺把自己裹在姜爍隨手扔在床上的外套里,嗅著熟悉的、令人心安的Alpha殘留的氣息,就那樣貼著手機睡著了。外套的主人聽那邊久久沒有回音,只有規律綿長的呼吸聲,笑了笑掛了電話。旁邊一起出差的同事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八卦:“女朋友?”“不是。”“男朋友?”姜爍頓了頓,這是一個和喬覺認識的幾年間被不斷問到的問題;答案也從沒變過。他拿起杯子和同事碰了下:“就是朋友而已。”冰塊撞上玻璃杯沿,嘩啦一響。上學期間喬覺住校,放假了就去姜爍那兒,早就習慣了和這個人一起生活的方式節奏,只不過如今更進一步,要開始長期的同居關系了。畢業后他沒去原來的公司,任職的地方跟姜爍是城市的相反面,上班時間還不一樣,每天也就晚上下班能見。比起同居的關系,喬覺想,他們還是更像兩個合租的室友——除了會不定期地滾上床。他們認識幾年了,姜爍沒再找過別人,一方面是工作忙得沒時間想情情愛愛的事兒,另一方面也習慣了這種便利的互幫互助;喬覺更不用說,一顆心系在這人身上,不撞南墻誓不罷休。除了遲鈍得絲毫感受不到他的真心以外,姜爍的溫柔體貼也沒有隨著相處久而減少,喬覺有時候會想,就是這樣才更令人絕望。人們總說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能被傳承的話自然有它的道理。扎在心里的刺拔出來會劇痛、會流血,但總會愈合;如果將它放在那兒,內里才會慢慢腐爛。他被吊在無望的路上太久,作繭自縛,也無人營救。唯一的好消息是,他已經習慣熱帶了。*下午上班的時候格外疲憊,身體像一口泉水叫囂著由內而外的濕潤,再鮮明不過的、發情期到來的標志。萬年全勤的喬覺難得請了假先回去,路上接到姜爍電話,說晚上不在家,讓他自己記得好好吃晚飯。情欲纏身之時很難有多余的渴求分給胃和肚子,喬覺拎了碗白粥,清淡得不能再清淡。他打開門時沒料到姜爍會在家,更不會想到還有第二個人在。長沙發上坐著個從未見過的女孩子,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微鬈的發用青藍色的發繩松松綰在右邊,清麗溫婉。姜爍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捧著杯子稍稍前傾,是那種令人覺得親切又不至于逾越的交談姿勢。兩個人聊著輕松的話題,看起來很開心。喬覺心臟猛地一跳,細細麻麻的恐懼從心底攀纏而出,一瞬間涌出無數的疑問和憂慮。——不是說不回來么?——這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自己是不是打擾了什么?——“那個時刻”,終于要到來了嗎。他心亂如麻,僵硬地杵在門口,姜爍很快發現了異常,招呼他過來。姑娘沖他笑著點點頭,算是招呼,繼而問向家主:“這位是?”“我現在合租的朋友,也是大學的學弟。”喬覺把塑料袋擱在桌上,走過來。即使是他這樣的性格,也在慢慢的歷練和磨合中學會了怎樣和世界相處:“您好。”“學弟呀,那是比我小,不過也用不著這么尊敬,可把我喊老啦。叫學姐就好。”沒有比僅僅一個微笑更適合的回應。“這是我小學同學,高中之后就出國讀了,最近才回來。”姜爍又向他介紹,“阿臨你記得吧,阮巍臨,你見過的。我們都是一個班的——哎,當時他是不是還坐你前面來著?”“還同桌過呢。”女孩聽見熟悉的名字,“阿臨現在怎么樣?”“挺好的,也在這邊呢,下次有空一起吃頓飯。”“好呀,好多人都好久沒見了,不如組織個聚會吧。”話題又轉回來,“學弟還在上學嗎?”“畢業了。”“有對象沒?”喬覺其實非常想看一看姜爍對這個問題會有怎樣的表情,但克制住了自己:“單身。”“阿爍,你這小朋友不愛說話呀。”她笑起來,“兩個這么優質的單身Alpha,不會打起來嗎?”喬覺沒有傳統印象中Omega的柔弱嬌小,被認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姜爍正想解釋,卻被喬覺打斷:“抱歉,我去把這個拿到冰箱里。”廚房是開放式的,對客廳里的兩人說話聲完全沒有阻隔作用。喬覺更沒了胃口,打開冰箱把晚飯放進去,然后站在那兒對著一冰柜的食物沉思。他好像……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這樣稱呼姜爍。什么是聰明人呢,就是能從小小的細節里不動聲色地,就拉開了一大截關系遠近。燈光隨著闔上冰箱門的動作切斷。喬覺揉了揉眼睛,澀澀地發疼。他見過太多感情里的智者,而自己總是愚人。等到他再回到客廳,姜爍問他買了什么,喬覺說是晚飯,本來就是隨口一提,Alpha沒有繼續追問,驚訝地看了眼時間:“居然都這么晚了,你餓不餓,現在去吃飯?”當然不是問他的。“是有點兒。”被提問者拿起包,“一起來?”這句是指向他。“還有工作,”喬覺搖搖頭,“你們去吧。”“要不要給你帶點夜宵?”“不用。”“哎喲,學長這么體貼吶。”“你第一天知道?”“真看不出來。我看還是因為學弟懂事惹人疼,換一個有沒有同等待遇?”……他們嬉笑著離開,直到腳步聲再也聽不見。喬覺他彎腰收拾東西,客用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