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將來我想辦法帶你出去。”他不可置信地抬頭,“真的?”“真的,一定!”這一刻,齊明秀竟覺得那張無災無難的笑臉卻不那么討厭了,不知不覺也跟著笑起來。至此后,每隔一兩日,便會見到淵澄。一開始只生硬的問答,后來,淵澄提議教他學武。齊明秀很興奮,一口應下。可是學武并不容易,一段時間下來,舊傷未愈又添新的淤青。齊明秀幾度想放棄,可又開不了口。這天,淵澄來到密室,兩只手交握藏在衣袖里,神神秘秘地沖他笑,“這幾個月你辛苦啦,所以,要送你個東西作獎勵,把手伸出來。”齊明秀很好奇,乖乖送出雙手,倏忽手腕一暖,是只銀光熠熠的手釧,他從未見過這般耀眼的銀器,還能感受到絲絲暖溫從手釧上傳來,想必是被一路捂著。只是手釧偏大了些,吊在手腕上顯得有些空蕩。“大了點,沒辦法,只有這一個,不過你現在長得快,過兩年就合適了。”淵澄抓住他的袖子往床邊去,“過來,我再給你揉揉淤青。”齊明秀半拖著步子,猶豫不前。淵澄回看奇怪道,“怎么了?”齊明秀將手抬起晃了晃,難為情得說,“這個…謝謝…”淵澄朗笑道,“你要再說謝,我可不給你帶好玩意了。”齊明秀低頭赧笑,隨即將上衣脫去。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淵澄眉頭蹙起,邊把藥酒倒掌心,邊道,“你自己練習時,一定要注意力度,慢慢來,光靠蠻力不行,要摸索巧勁。”齊明秀嗯了聲,忽然倒吸一口氣,疼得眉毛擰成一團。淵澄忙松了些力,“疼就喊出來,不疼你這些傷好不了。”齊明秀微微點頭,把注意力轉移到手釧上,“這個,為什么這么亮?是銀的嗎?”淵澄回道,“許是銀質非同尋常,我沒問,我看上的是中間的同心結,雕刻師傅已經九十九歲高齡,這同心結他花了五年時間才刻好。你知道它的寓意嗎?”齊明秀搖了搖頭。那廂淵澄學老者的口氣,晃著頭說道,“同心是為,不離,不移,不棄。”齊明秀好似看不夠,小心翼翼地撫摸同心結,漸漸淡粉的雙唇抿成一線,銀光映入他的眼里,像夜空安靜的星辰,卻又那般光華靈動。時間一晃而過。齊明秀十六,卻才有六歲孩子的開朗,也有著悄然而生的倔強任性。這都是潛移默化間淵澄養出來慣出來寵出來的。因此當齊明秀四日未曾見到淵澄,他已經水米未進兩日。這年的淵澄,早已把抄家問斬、暗殺焚戮做的得心應手,府中男寵來來往往多不勝數。“和叔說你兩天沒吃飯?為何?”淵澄從密道下來,滿面笑容沒心沒肺。對于外頭發生的事,他只講一半,留的那一半,與殺戮有關。齊明秀見他來,隨即翻進床榻,背對他,冷冷道,“反正我死了你也不會知道。”“這是什么話。我剛回府就來看你,水都沒喝一口。”淵澄眉梢一跳,撩起衣擺坐床邊。齊明秀往里挪了挪,怨氣很重,冷嘲熱諷道,“你做了王爺,是該給鐘氏賣命,府里又這么多男寵等著你,分身乏術吧?還管我做甚。”淵澄扶額,看眼縮成一團的背影,默嘆一記,俯身過去一把將他拉出床內,正色道,“你指的這些我跟你講過,還拿出來說可就是胡鬧了。”齊明秀低著頭不語,一味地咬唇。淵澄攢眉,抬手劃過他唇邊,柔聲道,“別咬出血,我答應你以后若不能來提早和你報備行不行?”齊明秀揚起臉,經年不見陽光的膚色異常的白皙,凝脂一般剔透,嘴唇被他咬得鮮紅,雙眼撲閃滿是幽怨,活現一副楚楚可憐模樣。淵澄暗暗失笑,別過頭去扶膝輕嘆,“那你要如何才好?”“你看著我。”淵澄于是轉回目光。“我比你那些男寵長得丑嗎?”齊明秀凝視著他。淵澄心里一震,猶疑片刻,他道,“自然是你好看,我都沒正眼看過他們。”齊明秀聞言嘴畔淺淺勾起,眸光閃了閃,一抹紅暈爬上雙頰,微仰著臉,盯住他,“那若是有了我,你可不可以不和那些人糾纏?”淵澄一時無話,只顧吞咽口水,他從沒肖想過齊明秀,可此刻齊明秀話說得如此直白,拿一副俊俏可愛的模樣巴巴望著他,他實在很難把持住不見色起意,“可你得知道,那些人是帶著目的進府,免不了要和他們逢場作戲。”思忖一會兒他沒立馬答應。齊明秀黯然垂首,想了想,把心意退讓一步,“不要假戲真做總可以吧?”淵澄聽得這委屈求全的一句,心陡然揪緊,下一刻他將人擁入懷中,輕撫著他的后背,“以后按時吃飯,別虧待自己。”齊明秀臉埋在他胸口,嗓音軟糯地應了聲。第90章過去的一天,像場大戲。文無隅睡了一夜硬床,腰桿子疼,早早起床搬把椅子坐門外,感受清晨難得的涼爽,邊自個兒捶腰。草上初露漸晞。陽光即將游進屋子,文無隅才挪腳。一起身看見王爺耷著張臉從房間出來。文無隅極快地掠一眼,將椅子搬回桌前,按捺著幸災樂禍的心情,問候道,“王爺早。”隨即假裝才發現他臉上的淤痕,詫異地睜大眼,“喲,王爺掛彩啦,誰下手這般狠!”話完還唯恐天下不亂似的配合著搖頭連聲嘖嘖。淵澄冷眼斜他,“給我找點冰塊來。”“現在冰敷恐怕沒法消腫,再者這地方上哪找冰塊,”文無隅走到門口抱手倚墻,望著大片綠草地,“晨露倒還算涼,可是王爺起的太晚。”淵澄臉上指印已變淺,嘴角腫起一塊,里頭緊貼牙齒的地方應是破了口子,隱隱作痛,他倒吸一口涼氣,立門口另一邊,不滿道,“你不能說點好聽的。”文無隅側目淺笑,“莫非王爺覺得委屈?”淵澄啞口,自覺斂聲。這屋子能遮風擋雨已是大用,隔音是不可能的。文無隅自是將昨夜的對話只字不漏盡收耳中。“王爺是最不該委屈的,那一耳光您當受該受,還是輕的呢。”沉默一段,文無隅哪壺不開提哪壺。淵澄兀自默聲不應。聽文無隅的語氣,他現下顯然兩頭不是人,自然避其鋒芒為妙。那廂文無隅卻趁熱打鐵似的,閑閑開口又道,“王爺得虧不是權臣,也可惜沒生在亂世。”淵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此話何意,卻也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