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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笑意,說:“那本座去瞧瞧她。” 兩人穿過數條左右封閉的石廊,行至夢紈房門外頭,石門上滿滿鑲著的寶石珍珠甚炫目,似比平日里還要閃爍些。 顏凌不是頭一次來,這會兒瞧著這大門,笑道:“嗯,小蝴蝶的房門當真是氣派,這樣高大闊氣,只是本座怎么覺得它比從前要更晃眼了些?” 季殊略略低頭:“回魔座,殿下這些天忽然命人將整片宮邸都給擦洗一遍,故而顯得更干凈亮堂了。” “哦,無怪乎本座此番前來,感覺不大一樣。”正欲讓季殊去通報夢紈一聲,余光倏然瞥見朝這邊過來的銀雨,面上閃過幾分訝色,問:“此人怎么在這里?” 因先前銀雨覺著口渴,就去喝了些水,這會兒才過來。他見著了顏凌也覺得很意外,妖目中妖力一凝,瞧見顏凌身周磅礴的藍色魔息,浩浩蕩蕩幾近將整條石廊浸在里頭,看不見邊際。心中頓時生出些懼意,后退一步,跪下來道:“參見……顏凌魔座。” “回魔座,殿下看銀雨無處可去,無家可歸,方將他留在了府上。” 顏凌瞥了季殊一眼,來時滿目笑意全無,沉聲頷首:“原是這樣啊,本座該說小蝴蝶心軟呢,還是這妖孽善于蠱惑心靈呢?”目光落在銀雨跪著時散落在地的長發上,想說什么,雙唇動了一動,卻沒開口。 季殊見這般氣氛,亦沒甚動作,因心中一直存著某個想法,此時正探究自個兒想的對是不對。 半晌,顏凌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瞧了瞧眼前這高大石門,并不敲,化作道藍光便隱沒進去。 季殊卻沒想到他會這般,略驚訝,地上跪著的銀雨也惶恐地看著顏凌消失的地方,好半天才小聲問:“大人……我,我現在要去哪里?” “你?”他面上神情漸收,忽露出個看不真切的笑容來:“你就在門口候著罷……我們一起候著。” ☆、八·銀雨(2) 夢紈這臥室的覆頂,乃大塊的水晶石拼成,從中生出無數輕紗,片片懸于房中,輕紗底邊縫有碎寶石,風吹便只輕動,并不肆意飄蕩。 顏凌行在紗中,眼前如彌漫了層層霧靄,莫名的有種置身夢境之錯覺。 地板是上好的翠石,長靴有跟,因而走在上頭會發出些清脆響聲,他便緩慢行走,隱約聞到些酒味,能辨出是很淡的酒,與房中熏香混合交織,紫氣若有似無,意境甚是迷離。 偶有細小花瓣拂過耳畔,帶著清溪似的涼意,心中略驚,抬頭卻見目光所及之處有株高大梅樹彎彎曲曲生長,開滿藍花,瓣子如藍色玉片,滿樹瑩藍。 他上次在夢紈房中同她討論邪氣時,并非這個景致,只是今日其中似摻雜了些似幻似夢的東西在其中。 所行之處,乃真實還是虛幻? 重重輕紗之后,有微光描出抹纖細人影,如光芒將她小心翼翼包裹,而她沉睡其中。 顏凌在原地立住,有那么一瞬,他竟是不想過去的。 那人是醒著的,還是睡著了? 那人,真的在前頭么? 不知源自何處的冰涼感覺,倏然一瞬滑上他心頭,他想要挪動步子,卻有種陌生感于心間盤旋,他不曉得自己是怎么了,分明只是來找夢紈,卻為何有這般感覺? 這感覺中的似曾相識,擾得他想要從腦海中翻出甚么久違的回憶來,如混沌中捕捉到了一絲光點,只覺得在何處見過那光點,可無論如何都無法印證那光點曾存在于世。 就好似,馬上要想起甚么來一般。 “顏凌……” 他一驚,目光驀地落在紗簾后的人影上。 夢紈早已醉了,此時正意識朦朦朧朧,于清醒和虛無之間徘徊,因滿心都是顏凌這人,故脫口而出。 實然她覺著很難過,又有些氣憤。 氣自己為何不是魔界最好看的,為何性子不是魔界最溫柔的,本事為何不是魔界中最厲害的,倘若這些全都在她一個魔身上,顏凌定會喜歡她的。只是那個處處都完美無缺的顏凌,所好是繁花萬千,看不上她,待她亦像是待別的女子一般,他那樣溫柔細心,卻不單單屬于她。 當真難過。 只是這時候夢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看見顏凌了,他正帶著些猶豫神情蹲下來,就在她面前。 她曉得自己在做夢,也不是頭一次了,夢里時常都能看見顏凌的,早就習慣了。于是抱著懷里的酒壇子瞇了瞇眼,沒說話。 這是夢,何必說話呢,看著這人就好了。 可蹲在她眼前的顏凌卻是開口了,道:“為何喝酒?” 夢紈覺著忒有意思了,這是顏凌頭一次在她夢里講話,但因是夢,卻還是不想開口,便仍看著他。 “為何不回答?”這個夢里的顏凌關切地將她瞧著,良久,卻輕笑出聲:“噢,你不想與我說話,是不是?那個銀雨,你就這么將他留了下來,是想如何?” 說到此處,夢紈方覺有些不對頭。 她將懷里的酒壇子松了松,有些猶豫地伸出手來想要摸摸眼前人的臉,但那人頭一偏,躲開了,目光冷冽:“怎么?” “你……”夢紈甚疑惑:“你分明是個假的,為什么這樣說話?” 顏凌道:“噢,你以為自己已經喝醉了?”說著自個兒笑出來:“你還沒有醉到那個地步。”又伸出手將下巴托著:“我是真的,我是顏凌。” 夢紈愣了半晌,像是不信他所言一般搖搖頭,甚混沌的腦子思索許久,又低頭看看懷中酒壇里剩下的酒,而后輕拍臉頰,小聲道:“你是真的……?”動作頓時停住,猛地一把站起來往后靠:“顏凌?!” 因這么坐了許久,動作太快立起就會覺著頭有些眩暈,這會兒夢紈只瞧見眼前彩光浮動,陣陣發黑。 他亦跟著站了起來,瞧著面上浮著酒后潮紅且尷尬不已的夢紈,忽覺著此情此景有些讓人失笑,但憋住了,將眼神提得甚嚴肅:“既然沒醉,便回答方才我的問題。” 夢紈一愣。 是甚么問題來著?竟忘了。 “仍是不想說?” 夢紈忙搖頭:“不是,我……我這會兒頭有些疼。方才你說銀雨?” 顏凌似滿意了一般點頭。 “他說自己沒地方去了,橫豎赤鬼湖也是缺人的,所以……” 顏凌冷笑一聲,搖搖頭:“所以就將一位煙哥留在了你身邊?” ☆、八·銀雨(3) 夢紈并不善于同人辯解,被他這一問也有些蒙了,微醉的腦子甚是沉重,像是機關齒輪里卡著了一段布帶子,怎么都轉不動,一時間便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問題。 見她滿面尷尬為難,一言不發,顏凌心一沉,以為夢紈果真像是他猜測的那般喜歡了銀雨,只是因對方曾為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