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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終于沒繃住,不加掩飾笑起來。空氣里面有梔子花的味道,花的香氣是這樣的,來去都無跡可尋,偶然撞見卻有令人欣喜的清甜香味。李顧對如今的生活十分滿意,走路的時候可以不自覺地從鼻子里哼出小調來。住宅小區私密性很好,李顧毫無顧忌地拉著紀寒星的手在這里晃來晃去,像一對再正常不過的情侶。走了一會兒,紀寒星突然說:“昨天,我在學校附近看到邵力了。”李顧倏地握緊他的手。“他去找你了?”李顧眉頭少見的擰了起來,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煩躁。“沒有,”紀寒星微微動了一下手,剛被李顧捏得有點疼了:“我在教學樓高處看到他在校門外晃悠,到下課時間人就走了。”李顧也知道自己剛才失態,力道沒有分寸,緊著給紀寒星揉了揉:“我前兩天知道他出來了,沒找著機會給你說。”紀寒星問他:“你怎么打算的?”他一用這種平靜得看不出波瀾的語氣說話,李顧心里就開始犯怵,老老實實交待:“幾天前‘兔子’來跟我提過這件事,問能不能給邵……給他介紹工作看看。”至于李顧同沒同意,他沒提,自然表示他也還沒有決斷。紀寒星沉默了一會兒,李顧把他的手握得更牢靠又得避免捏痛他,一件小事做得跟個技術活兒似的,頗有點謹小慎微的意思。紀寒星感覺到了,輕輕回握了他一下才開口:“服刑人員重新進入社會有一定困難,你斟酌著幫一把也好。”他一松口,李顧內心松快許多:“嗯,給找個離遠點又穩定有人看著的,也省得他再走歪路。”紀寒星神色平靜,眼中溫和不改。李顧拉著他往回家的方向疾走幾步,紀寒星問他怎么了,李顧笑起來,“突然就覺得我命怎么這么好。”說話時貪婪看著紀寒星,紀寒星也深深朝他望過來,李顧湊到他耳邊:“也突然特別想被你上。”“你勾我,”紀寒星的語氣危險起來,漂亮的青年渾身散發出擁有致命吸引力的荷爾蒙,李顧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發毛,多年錘煉出來的氣場膽量在這里全然沒有什么用處,紀寒星把他按在落花簌簌的樹下面,傾身深深吻了上去,“李顧哥哥。”這一句輕聲細語的哥哥鉆進李顧耳朵里,讓他渾身酥軟,毫無抵抗之力。一吻結束時,花落了滿頭,紀寒星認真又淡定地給他摘去頭上的落花,神情專注得讓李顧這種老油條也莫名有些臉紅耳熱。以前總是他照顧紀寒星的,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兩人的角色像是倒置過來,那個漂亮的小孩成長為英俊精致的青年,從他生命里一朵奇異的小小的花,變成一棵挺拔的可以遮擋風雨的樹。當年紀寒星剛被帶去寧川的時候天已經開始冷了,山里柿子比外面成熟得晚一些,正趕上這時候。兔子是李顧同村的孩子,原名叫涂玉明,因為長了兩顆迫不及待伸出嘴巴外面的兔牙,所以被小孩們起了這個外號。他家屋后有兩棵長勢特別好的柿子樹,一到季節,火紅地連成一片,老遠都無法忽視的生機勃勃。兔子他奶奶摘了熟柿子,早上摸黑從山路下去,去稍微繁華點的縣城賣掉了兩筐,預先留了一小籃子大的下來,讓兔子拎著去給村長送點。涂玉明抱著準備拿去上貢的東西,一路走一路被饞得不行。想著要是能偷偷拿兩個就好了,吃掉幾個籃子也沒這么沉,自己還能嘗點甜味。正要把心里的小計劃付諸行動時,一個小石子飛了過來,李顧從高處山石上蹦下來:“嘿,兔子!你那么猥瑣地盯著柿子干嘛呢?”涂玉明老實了:“我就看看,天這么冷,別給它們凍壞了。我奶讓我給村長送去的。”李顧想了想:“行吧,那我幫你拎。”兔子只能眼巴巴把籃子遞給了李顧,還得跟他道個謝,心里別提多糾結了。半路恰巧遇到村長在給各家發東西,打了招呼,村長大手一揮,讓他們吃幾個然后都給紀知青送去。兔子得了村長首肯,迫不及待想對那籃柿子做點什么。李顧一個抬手,把籃子提溜得高高的,兔子蹦著都夠不著,李顧說:“著什么急,等會兒有你吃的。”言畢雄赳赳氣昂昂帶著個兔牙小子往紀知青那里去,一路上王霸之氣四射,嚇得雞都不敢近他身。終于到了門口,發現紀知青家里沒人在,李顧只能揣著手跟涂玉明一起等著。小兔牙第十八次把口水咽得震天響的時候,李顧終于受不了,不耐煩地努努嘴:“吃吧吃吧,挑個小的吃。”紀寒星過來的時候正看到兔子吃得一手加一嘴汁水的一幕。山里小孩都喜歡這個漂亮的新朋友,涂玉明一看到他眼睛就亮了,抓起一個急吼吼要給紀寒星遞過來:“星星,星星,我來給你送柿子吶。”李顧趕緊把這人攔住,在他把一手柿子水弄到紀寒星身上之前攔截了這枚人形武器。涂玉明心不甘情不愿被李顧搶走那顆剛挑出來準備獻殷勤的大柿子,奈何武力值跟李顧相差懸殊,只能含恨嘬了嘬自己的手指,眼睛依舊巴巴看著紀寒星。李顧嫌棄地瞅了一眼被自己搶過的柿子,一手粘膩汁水,也就個頭還行,拉過涂玉明,不要臉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這才笑著招呼紀寒星:“來吃柿子,兔子他奶奶給的,村長讓送過來。”紀寒星邁著小小的步子走過來,十足富家小公子般的滿分禮儀:“謝謝哥哥。”他準備伸手接過柿子的時候,白嫩嫩的手指在李顧眼前一晃,李顧突然想起什么來:“你等下,自己手別碰,我給你剝。”仔細剝了柿子皮,露出里面汁水豐沛的果rou來,再一手托著下面遞過去:“就著我手吃,別給滴自己身上了啊。”紀寒星歪頭打量了他一眼,眉眼微微彎起來,小聲應了一下,湊過去,張開嘴巴抿了一口。李顧突然就覺得特別滿足,跟喂小奶狗似的,看到他吃東西也開心壞了。“好吃嗎?”清甜滋味在舌尖彌漫開來,紀寒星舔了舔嘴唇上沾到的汁水:“嗯,好甜。”立規矩老村長掰了一根生脆的樹枝,在干得起皮的土地上皺著眉頭劃拉。看到紀知青走過來,他自覺地掐滅了自己嘴邊叼的劣質煙。紀知青看了一眼他畫出的意識流的東西,說:“想修路確實只有冬春合適,夏秋陣雨多,施工不方便。”村長像小學生似的聽他講,恨不能把耳朵豎起來,生怕漏掉一個字:“是是,寧川就是這樣的。所以我想趁現在組織一些人把路修起來,運氣好能趕上過年邊上的集市,還能給村里人添一筆小收益。”紀知青沒有直接去回他的話,把村長畫的規劃圖圖再看了一眼,又去看遠遠的群山,末了平靜地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