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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為什么要這么做?”殷成瀾張開手,烤著火,漠然說:“派人挑起爭端,制造江湖廝殺的假象,再借臨濱城太守之口,找出個攻打馭鳳閣的正當理由,我這位皇兄,就連殺人,也非要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動手,生怕青史上留下一點污跡。”荒郊野外,篝火燒著木柴‘啵滋’作響,靈江聽了沒接下去,反而問:“你也想名垂青史嗎?”火光照亮了殷成瀾半張臉,將他俊美的五官渲染上一抹深刻的濃墨重彩,他忽然收回烤火的手按在雙腿上,沉默了會兒,說:“以前想,現在不想了。”將斗篷抖開蓋到身上,往后一躺,躺到一片干稻草上,雙手為枕,枕在腦后,仰頭望著夜空的星河:“你不是說了嗎,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好好睡覺,做個好夢。”說完,閉上了眼。靈江丟了小木棍走到他身邊蹲下。殷成瀾撩起一點眼皮瞅他,無奈道:“你這只小鳥又想說教什么?”靈江推了他一把:“我是想問你,你想睡在我懷里,還是讓我睡在你懷里?”一聽這話,殷成瀾方才的睡意立刻消散干凈,警惕的把手交叉,拉住自己的斗篷,一副凜然不可侵犯之姿,說:“我想自己睡我自己懷里。”靈江道:“夜里很冷,抱團取暖是上計。”殷成瀾道:“斗篷太小,蓋不住兩個人。”靈江道:“我可以變成鳥。”料到他會說這句話,殷成瀾回道:“你變成鳥,我還怎么抱著你取暖?”靈江當即化成一團黃,飛到殷成瀾身上,爪爪踩在他胸口,說:“沒事,這樣我就暖和了,你還可以一個人蓋斗篷。”說著,瞄準一條縫隙,鉆進了斗篷下面,在他懷里尋了個柔軟舒服的地方臥下。殷成瀾望著蓋在身上的斗篷鼓起來的一小片地方:“……”臉呢,還要不要了。第40章寒香水(一)三日后,靈江二人終于在淮河一帶與神醫谷的人見到了面。靈江正欲駕車過去,被殷成瀾按住了手背:“先等等。”靈江順手把另一只手也摞到殷成瀾手上:“你說。”殷成瀾:“……”為什么他總感覺自己被調戲了呢。“你在信里有沒有提有可能是鬼孤老人抓的嚴楚二人?”殷成瀾只好把手抽了回來,瞪了他一眼。靈江捻了捻手指,遺憾的看著殷成瀾抽回去的手,很有想再拽過來摸摸的意思,不過強行忍住了,說道:“鬼老頭的身份我是剛從你口中知道,還沒來及說,神醫谷的人應該是按劫匪逃走的方向去尋人了,嗯?怎么了?”殷成瀾坐在馬車里,微瞇起眼盯著沿河岸朝這里來的一隊人馬,他整理著衣裳的褶皺,放低了聲音說:“你還記得鬼孤老人認出來我時的反應嗎?”靈江拉住韁繩,放緩了馬速,順著殷成瀾的語氣回想了一下當日的場景,很快便從里面挑出了異常:“他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靈江頓了一下,神思敏捷的說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就不會知道嚴楚的重要性,自然也不該會想到用他二人來威脅我。”他睫羽往下壓了一息,漆黑的眸子便立刻反射出某種冰冷危險的意味:“你是指劫走嚴楚的另有其人,而那鬼老頭算是個湊巧碰上的?”殷成瀾整理好了衣襟,抬眼見靈江眉間的厲色,忍不住伸手拍了他一下,讓他轉頭,把他發間的木羽簪子正了正,說:“不算碰巧,那老頭看見你之后應該是一路尾隨我們,只不過怕被發現,跟的比較遠,半路恰好看到嚴楚出事,就借此機會,將信送到了閣中,引你出去。”他說:“如果他知道我的身份,一定會裝扮成嚴楚來威脅你,而不是季玉山,明白嗎,畢竟你是我的人。”聽到他最后一句,靈江原本冷寒的眸子忽然從殺氣凜然中綻放出一點微末的笑意,眼角都不由自主彎了一下,殷成瀾看見,心里生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竟是這般在乎自己說的話嗎。二人交談之際,神醫谷的人馬已經到了跟前,殷成瀾點到為止,放下車簾不再露面,靈江一點就通,收斂起殺意,淡然的看著來人。與他們接頭的是神醫谷的管家,名喚王祝,人過半百,兩鬢有霜,不知是不是谷主下落不明的原因,他布著老人斑的眼底隱隱有些發青。一見面,王祝愣了一下:“您不是連總管。”車里的殷成瀾知道了,感情這小黃毛是頂替的是連按歌的身份。靈江道:“大總管令我協助神醫谷尋找神醫的下落。”王祝往馬車里望了一眼,沒聽到靈江介紹,便收起了好奇,憂心忡忡向他做了一揖,用袖子擦著額頭,眉心擰成一道溝壑,憂心忡忡道:“我們追到了這里,蹤跡就斷了,不知公子可有線索?”靈江想了一下:“有,不過有幾個問題想問你,當日馬車被劫走時,神醫谷有幾人護送在側?”王祝道:“谷主怕季公子路上別扭不舒服,明著只留了兩人駕車。暗中有侍衛十七人護送。”“那這些人呢,沒有一個人見過劫匪的容貌嗎,劫匪是單槍匹馬,還是人數更多?”王祝臉上浮出沉痛的神情,他黯淡的垂下頭:“并無,人……全死了,還是老奴派人半路去迎谷主,才發現馬車周圍橫尸遍野,而谷主和季公子不見蹤跡。”靈江眼里閃過暗色的幽光,他坐在車轅上,手里握著一截馬鞭,修長的指骨若有所思輕輕敲著鞭繩,已經意識到問題不對了。鬼孤老人是跟蹤他時,恰好遇見嚴楚二人被綁,所以才趁機送信引誘靈江出現,這么來說,嚴楚出事的時候,不會與他們離的太遠,時間間隔不會太長。而按照此人的話,他們是半路迎接谷主回谷的時候見了空的馬車,才知道人失蹤了,從這一點上來說,嚴楚出事的時候應該是離神醫谷不遠的地方才對。靈江直覺這里面一定有些他們沒注意到的地方,但具體是哪里,他又說不太清楚,他天生是一只鳥,就算生的再怎么聰穎,對人世間腌臜繁復的陰謀還是少了一點彎彎繞的腸子,只好作罷,打算丟給身后馬車里的男人頭疼去。對王祝道:“既然蹤跡是在這里斷的,我們就將此地再搜索一遍。”王祝點頭,還想說什么,就見靈江已經率先調轉馬頭,往附近最近的村落里走去。淮河一帶多平原湖泊,無深山也無峽谷殘垣,人站在高高的城門樓上往外看去,能將淮河的三城六鎮十一村落盡收眼底,如此開闊之地能將蹤跡斷在這里,還真是不太容易。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