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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沒進城,選了城外一處村莊落腳。村里只有一處簡陋的客棧能住宿,不過對于在外風餐露宿好幾日的二人而言,算是不錯了,靈江攤開手掌,挑開巴掌大的小包袱,將殷成瀾之前塞進去的銀票拿了出來。殷成瀾看見,驚訝:“路上沒花?”靈江把找回來的碎銀子重新塞進小包袱里,收進了懷里,讓小二將馬車牽到后院喂糧草,推著輪椅往客房中走,一路上用余光瞄著跟在他們身后的神醫谷的人:“嗯?!?/br>想了一下,又補充說:“我特別好養,不花錢?!?/br>殷成瀾不置可否,心道好養是好養,就是稍不留意就要被氣死。到了客房門口,王祝送來了清淡的晚膳,說:“辛苦二位為神醫谷奔勞。”靈江一手接過,站在門口將殷成瀾擋在身后,他沒什么表情的道:“你的人方便的話就去附近的村落城鎮再打聽一下消息。”王祝眉間深深攏著憂愁:“是,已經派去了,谷主下落不明,是老奴的失職,若是再尋不到人,老奴就是想以死謝罪都無顏去見老谷主?!?/br>靈江沒有什么同感,但客氣的將人送走。客房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掉了色的圓桌,桌上有一盞油燈,閃著熏黃的微光,殷成瀾坐在燈下,眉目都好像渡了一層暖色。靈江將飯菜擱到他面前,單手撐著臉看了他片刻,然后伸手去摸他的臉,半路被殷成瀾截住了爪子。殷閣主捏著他的手腕,似笑非笑道:“只給看不給摸。”靈江便退而求其次,從摸臉變成了摸手,順勢勾起手指,撓了撓殷成瀾鉗住他的那只手:“睡都睡過了。”殷成瀾讓他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忙松開了手,心里納悶,這小鳥怎么變成這幅德行了,根本不知道當初靈江默不作聲打量他時,那心中所想才是真的cao蛋。“接下來怎么做?”靈江看他優雅的喝粥,從身上摸出自己的小木槽遞了過去。但凡喂鳥逗寵的人總會隨身攜帶點飼料,以便呼鳥傳信時,當做獎勵刺激信鳥,殷成瀾身上自然也有,取了一把花生米給他滿上。“你覺得綁了嚴楚這件事里,誰能獲利?”殷成瀾邊添邊問道。靈江面前的小木碗給他鳥樣用時正好,此時就顯得小了,像個小孩過家家的耍物,他渾然不覺好笑,用一根手指往小木碗里勾花生米往嘴里丟。“鬼孤老人算一個,不過他是半路走了狗屎運?!膘`江‘嘎嘣嘎嘣’嚼著花生米,仔細想了一下:“嚴楚對你而言很重要,綁了他威脅你,你的仇人也算一個,還有誰?”殷成瀾見他吃的津津有味,也從他那小碗里摸了一粒丟嘴里:“你知道傳世的八種天材異寶有什么用嗎?”靈江沒說話,等著他解釋。殷成瀾道:“生骨、塑rou,續筋,修脈,明目,新耳,解百毒,以及起死回生?!?/br>靈江驚訝:“有這么神?死人也能復活?”殷成瀾笑了一下:“裴江南盜走的北斗石傳說就能打通人的經脈,使其功力達到頂峰?!?/br>靈江上三路下三路將殷成瀾打量了一遍:“真的?”饒是殷成瀾臉皮略厚,在他如此直白的目光下都不自在起來,抿了下唇,向窗外彈指一揮,薄薄的門窗沒有一絲反應,靈江站起來打開窗戶,只見屋外一棵樹上,半截枝干緩緩倒了下來,切面鋒利無比,如同刀削。他竟有隔山打牛的功夫。殷成瀾在燈下打量自己的手指:“沒那么神,不過算是有點用處,起死回生不至于,但斷筋續脈,解百毒,所言不假,而現在,其中六種天材異寶就在嚴楚的手里?!?/br>靈江眉頭一擰:“你是說有人劫走嚴楚就是為了這幾味藥?”殷成瀾高深莫測看著他:“今晚放出消息,就說寒香水在你手中?!?/br>剩余的兩味天材異寶其一就是寒香水。靈江應下,然后用一種格外明亮有神的眼神盯著殷成瀾。殷成瀾與他目光輕輕一碰,cao控輪椅轉身就走,剛走到床邊,就被跟過來的靈江給按住了胳膊。靈江蹲在他身前,仰起頭,饒有興致的問:“今晚怎么睡?”殷成瀾:“......”夜深人靜,溫暖的錦被下面凸的一團動了動,靈江拱出被窩,飛出房中去放消息了。斑斕的樹影落在窗上,殷成瀾睜開眼,無聲望著床頂,不知想了什么,摸著床邊還殘留著一點溫熱的地方出神。溫暖,真是令人難以戒掉的毒癮,他行尸走rou在孤絕萬仞的萬海峰峰頂住了十年,如今才剛碰到這點細微的溫度,竟就食髓知味般生出一種難以割舍的感情來。他用指腹貼著被小黃鳥暖熱的地方,在冰涼的秋夜里像做賊心虛的竊賊,貪戀著這轉瞬即逝的溫度。第二日,天亮,靈江方才帶著一肩白霜回來。“消息已經放出去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有江湖人追來了?!彼緛泶蛩悴涞酱策吶ィl覺自己渾身潮濕,還帶著涼意,就腳步一轉,坐到了桌邊。殷成瀾披著外袍,頭發未束,靠在床邊點點頭。靈江見他眼角隱有倦色,比他這個一夜沒睡的看起來還疲倦,就將手在袖子里捂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床邊,問:“你的毒離下一次發作還有多久?”殷成瀾懶洋洋的看他,漫不經心的說:“不知道,該發作的時候就發作了?!?/br>靈江哦了一聲,忽然出手如閃電去摸殷成瀾的臉,他的動作猝不及防并且極快,眨眼的功夫,在男人臉上輕輕一捏,就收了回來。第41章寒香水(二)殷成瀾的臉色當場就好看起來。當沒看見忍著不發吧,被摸了一下心里憋屈別扭,好像不吭聲,就跟默許了他這輕浮的動作一樣。可說出來的話又顯得他小氣,不就被當成姑娘摸了一下嗎,又沒掉rou也沒掉皮,還摸不得了。一向擅長蠱惑人心的前任太子爺被為難住了,心里兜兜轉轉好幾句話硬是沒一句拿出來合適的。幸好靈江臉皮很厚,根本不需要他對此說些什么看法,坐在床邊壓著殷成瀾的腿和被子,往后橫躺了下去:“困了,我睡一會兒?!?/br>說著就閉上了眼。殷成瀾被調戲的氣悶還憋在喉嚨里,這會兒被他一壓,頓時散了精光,他心里生出nongnong的無可奈何,想起先前自己腆著臉將靈江定下時的得意,一時之間腸子都想悔青。可他目光落到青年輕擰的眉間時,又覺得自己也并不后悔的。無奈的看著橫在床上的人:“你總要換個姿勢吧?!?/br>這么斜不拉叉的躺著像什么話。靈江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立刻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