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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難以下咽這四個字有多貼切,不過所幸這丫頭的手藝越練越熟,梨花酥也越做越合口,可這筆墨上的功夫卻是越練越差勁,任他怎么教都不見成效,索性他也就不在死馬當活馬醫了。 翠微閣是中都里美女花魁最多的地方,風月之所,春宵紅艷,她讓自己去那里做什么?她一個女子又去那里做什么? 穿過寂靜無人的院落,走過交繞層疊的回廊,這個小丫頭將他領到了二樓拐角的雅間之內。 他們沒有選人多眼雜的大門而入,刻意挑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小路潛了進來,直到將他引到了地方,這個小丫頭才欠了欠身子退了出去。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從脂粉繚繞的正堂望上去,此處被垂落的竹簾遮擋,在外面看去只不過是一方暗角卻沒人會注意到還有一處暗閣嵌在里面,實是一個藏身說秘話的好地方。 推開門,一縷清幽飄入鼻間,尋常屋子的格局陳設,多了些粉黛玉色的絳紗綾羅,一個人趴坐在圓桌前,正對著大門單手撐著腮幫子,一手轉著一個空茶杯,盯著面前的一張紙條怔怔出神,正是失蹤數天的于繚。 他本想著見了她一定好好說教一番,讓她知道一聲不響就消失是多嚴重的過錯,更為了這幾日他心急如焚所受的苦楚,可方一推開門,就瞧見她神色頹廢地趴在那里,整個人全不復往日里沒心沒肺的模樣,他也全然沒有打趣的心思了。 傅荀秉著不打擾的態度,悄悄坐在了她身邊,本打算等她想完事情再出聲,可見她手里的杯子越轉越偏,就忍不住悄聲提醒了一句“有事也要同我說才對,這杯子也沒得罪你,你非要它支離破碎才高興?” 也不知在想什么,雖然他的聲音已經盡可能的輕了,可于繚還是嚇了一跳,手上一抖,杯子終歸是被她摔了個粉碎,她瞧著身邊,悻悻然地干笑了兩聲,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喝茶。” “你大費周章把我騙來這里,不會只是為了請我喝杯茶吧?”還未入口,一股姜味撲面而來,他反手推了回去“這是姜茶?我不喝?!?/br> “你不喝姜茶?”她盯著他看了一瞬,語氣顯然有些驚訝,但驚訝過后卻是分外安靜。 不過是一杯姜茶,有驚訝的必要?“因為義父叮囑過,所以我從不喝也不碰?!?/br> 果然…… “你臉色不好,有事兒你若不愿說,我也不想知道?!?/br> 聽著他清淺的勸慰,她忽然有些委屈,替他委屈。 人的一生,能遇見一個貼心的人是很難得的,尤其是,一個不用多說卻什么都懂你的人。 異常安靜的氣氛,清清淺淺的茶香,她只覺得心里堵得難受,這件事對于于家來說是個翻身的好機會,可對他來說或許是一場支離破碎,她本是不愿意舊事重提,可思來想去,他有知道的必要“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第十三章 梨縣真相 “怎么忽然問這個?”傅荀笑容僵了一瞬,并不太想說這個話題“你一聲不吭就走了,我還沒問你去了哪兒,你倒先問起我來了?” “梨縣,我隨爹爹去了梨縣?!彼膊幌腚[瞞“去查一件事?!?/br> “什么事?”傅荀皺了皺眉頭,這世上能讓她去好奇的事情太少了。能讓她放在心上的事情,除了與自己相關的事情,其他的也沒什么了,難不成,她查的這件事與自己有關?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爹是傅文?”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正中他的軟肋,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句話堵在喉嚨口,又難受,又憋悶。 他不是沒有想過身份被戳穿的那一天,可他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面,一點征兆都沒有,實事讓人猝不及防。 許久之后,他才為不可聞地吐出了一句話“他不是我爹,是義父?!标P于他的身份,傅文早已消抹的一干二凈,就算是當今皇上著手調查,查到的也只有一個,他是養子,僅此而已。 “你跟我說過,你爹拋妻棄子,所以,那年梨縣瘟疫你娘遇難后,他才會收養你?” 當年,他身染瘟疫病的迷迷糊糊,也幸得傅文及時找到了他,他才能才能安然至今,拋開血緣至親,她說的也的確也是真的. “所以,你今夜找我來是想把一切都說清楚,與我劃清界限不再往來?”隔了許久,他終于開口,可聲音艱澀難聽,有些事不想問,但終究是要問個明白。 “這就是你隱瞞的理由?”她愣了愣,隨即有些想笑,他明明不是個愚笨的人,怎么在自己身上就傻了呢?“你既然不是傅家的血脈,我爹自然不會為難你,也答應了我,待事成之后會讓你我完婚?!?/br> “真的?!”峰回路轉,預料之外的驚喜,可隨機他又有些擔心“但是我爹……” “你放心,到時候他連自保都難,哪里還有心思插手旁事?!?/br> “你想干什么?”傅荀很少聽她說出這么刺耳的話,心里有些忐忑,于繚被他盯得有些害怕,今夜,她有兩件事要說明白,方才只是其一,而第二件才是關鍵“并非我想干什么,是他曾經做過什么?!庇诳澙^續道“你曾跟我說你娘是病死的?”這句話,她問得格外小心,似乎只要他不愿提及,她就會立刻停下來。 “是。” “那如果我說,你娘親和梨縣百姓都不是病死的呢?” 一抹微妙的預感劃過心頭,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可殘留下的念想卻足夠讓他渾身發涼。見他轉瞬蒼白的臉色,于繚心頭一緊,但話已經說了一半,剩下的不論他想不想聽,自己都要說完“那年梨縣瘟疫根本不是天災,而是人禍,是有人故意為之?!庇诳澱f著將面前的紙條拿起,上面沒有多余的密話,只有三個字“雷公草”。 “雷公草若少量服用本是沒有毒的,可若被人加重的藥量,便能使人嘔吐,發熱,其癥狀與瘟疫無異,你娘和梨縣百姓就是中了這種毒才會死。” 已成過去的事情,如今被人翻開重談,還是關乎親人之生死,此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接受二字都不會太容易。 于繚小心地握著他的手,兩雙冰冷的手心,握不出半點溫度“不可能,當年瘟疫突發,不是沒有人查過,可到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查到,若真像你的說的有人故意為之,又有誰能做到滴水不漏?” “若是尋常之人自然不能做到萬無一失,可若行兇之人是個權貴加身,只手遮天的朝臣,瞞天過海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傅文一顆腦子早已經不好使了,卻還是跟著她的思緒笨拙地轉著,可轉著轉著,他忽然全身的氣力都沒有了,腦袋轟然一聲“你說傅……文?”這兩個字他吐得及其緩慢,輕的幾乎微不可聞,可他只知道一旦說出口,這個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