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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發燙,她笨拙地脫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換上了這條裙子。 裙子十分合身,涼匝匝地貼著身體,簡直像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她不敢去摸裙子,生怕手指上的倒刺會勾起裙子的絲頭。 鏡子里的女生眉目如畫,黑色的衣裙越發顯得膚若凝脂,只除了腳上穿的是一雙帆布鞋。 鼓起勇氣出了換衣間,溫禧簡直不知道手腳該怎么放。 “這是莫先生為您挑的鞋。”店長面帶微笑,“我來為您換上。” “我自己來就行,謝謝您的好意。”溫禧窘迫地連連擺手。 莫傅司不聲不響地從店長手里接過那雙金色的高跟涼鞋,淡淡地朝溫禧說道,“脫鞋。” 溫禧垂下頭,默默地解開了鞋帶,剛褪下襪子,莫傅司已經握住她的踝骨,托起了她的腳。 一種奇妙的感覺從她的頭頂心一直傳遞到腳趾尖,溫禧臊得羞澀地蜷縮起了腳趾。 她的腳趾小巧玲瓏,淡粉色的指甲像春天里桃花的花瓣。莫傅司俯身為她穿上了涼鞋,又系好了綁在腳踝上的金屬鏈子。從未有人如此對待她,即使她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個百花叢中過的男人的甜蜜伎倆,溫禧還是無法抑制戰栗了。 “站起來。” 溫禧徐徐起了身,周圍的店員小姐輕聲抽氣的身音此起彼伏。她身材勻稱苗條,腰肢盈盈一握,但胸脯卻并不貧瘠,反而像兩顆成熟的水蜜桃,越發顯得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玲瓏。 莫傅司站在她身后,和她咬耳朵,“真看不出你的胸脯如此偉大。”溫禧臉上好容易平復下去的緋色又一次爬了上來。 “把這幾件衣服包起來。”莫傅司交待道,一面遞出去一張黑色的信用卡。 店長刷卡的時候,溫禧拽著裙子的下擺,不知道該說什么,店員小姐早已將所有衣服包裝妥當,裝在一個精致的提袋里,遞給了她。 她拎在手里,像沉甸甸地提著她的自尊。 離開的時候,所有店員小姐排成兩列,彎腰鞠躬,用練習過無數遍的嗓音說道“感謝您的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出了門,莫傅司隨手將剛才的那張黑色信用卡遞給她,“這是我的副卡,給你的。” 黑色的卡身上有三個金色細骨字母,溜出一行金線,溫禧在心里暗暗拼讀了出來—“莫傅司”,原來他叫莫傅司,在藺川方言里,喜歡一個人叫做“歡喜”,發音類似于“傅司”,他的名字,是讓女人不要喜歡上他嗎? 第六章 熱 22~24.9℃ 南方的日落總是那么快,仿佛是一瞬,天便暗了。 莫傅司帶著妝扮一新的溫禧去了流光。 沿著盤山公路逶迤而上,溫禧感覺到傍晚的風呼啦啦直往身上鉆,影影綽綽可以看見不遠處花木扶疏里挑高的仿古檐角,鴟吻端坐在高翹的檐角之上。檐下的鐵質風鈴正在夏風的吹拂下發出悅耳的聲響。 碧青色琉璃瓦,朱砂紅的立柱,鎦金牡丹的窗欞,紫棠色的匾額……色彩的強烈對照給人一種渾噩的感覺,仿佛置身某個雜糅的時代,有門童恭敬地開了車門,溫禧隨著莫傅司一并下了車。 正中的匾額上兩個瘦金體字“流光”,銀鉤鐵劃,風骨盡顯。莫傅司率先進了門,溫禧趕緊跟上。 早有穿著西裝,帶著白色手套的管事迎了上來,朝莫傅司彎腰鞠躬道,“莫先生。” 莫傅司微微頷首,稍稍駐足,等溫禧走過來。 波斯地毯花紋繁復艷麗,踩在上面總叫她產生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溫禧的腳步不免有些猶疑。 “典瑞的顏少,駱家二公子,晟時的沈總都已經在二樓等您了。”管事稟報道。莫傅司正要說話,就聽見二樓傳來一個輕狂的男聲,“有你這樣盡地主之誼的嗎?幾天不見,傅司你的架子是比我們蘇書記還大了啊!” 溫禧仰頭看了看說話的男人,他雙手撐在黃銅闌干上,側著頭,一臉的吊兒郎當相。感覺到有人注視,駱縝川吹了一聲口哨,“傅司,是你的妞嗎?真是好顏色。”說完還不忘豎了豎大拇指以示嘉許。 溫禧不適地垂下了眼睫,專心去看地毯上的頭頂水壺的女人。莫傅司忽然伸手搭住她的尾椎,沉默地往樓梯上走去。 尾椎,位于腰臀之間的曖昧地帶,溫禧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就感覺到他擱在她尾椎上的那只手仿佛成了火炭,她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正翻滾著大大小小的泡泡。其實他的手根本是涼的,真絲裙子也是陰匝匝地箍著人,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想到這里,溫禧只覺得熱血一陣陣往腦子里沖,太陽xue那里嗡嗡直響。就這樣糊里糊涂地被他摟著上了二樓,又進了一間金碧輝煌的包廂。 包廂開著紅綠二色的雙球燈,沙發上倚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左擁右抱,一只胳膊里摟著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類型,打個形象的比喻,如果說左手里深目削頰的是糖醋排骨,右手里白凈秀美的那個就是粉蒸rou,當然,是精rou,不是五花rou。 莫傅司盯他一眼,“顏霽,你真不愧是雜食動物。” 叫顏霽的男人歪了歪嘴角,“不挑食是一種好習慣。” “消化不良,胃好難受,請服嗎叮嚀。”駱縝川嬉笑著接了一句。 “你們倆能不能別一見面就抬杠。”一個沉穩的男聲插了進來。 溫禧這才留意到暗處坐著的男人,他有一張英挺銳利的臉。 這一屋的四個男人長相都極為出色,溫禧忍不住在心底嘆氣,難怪朱元璋長得那么丑,崇禎皇帝朱由檢卻進化為美男子,可見是一代代人工選擇的功勞。老話說,“三代為宦,方懂穿衣吃飯”,這幾個男人,一看便知道出身優渥,非富即貴,相貌自然也是各種優勢資源結合的產物。 “曾藝寧被你甩了?”左擁右抱的男人忽然起了身,湊到溫禧面前,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 曾藝寧,上次在國貿遇見的時候就覺得眼熟,后來回去一查,才知道是當紅的玉女明星。提籠遛鳥,熬鷹賭馬,捧戲子、逛窯子、擲骰子、吸泡子,這些公子哥兒干的事兒幾千年來半點新意都沒有。不,不,他不是這樣的人,潛意識里溫禧拒絕將莫傅司劃歸到紈绔子弟一類當中去。偷偷瞄一眼莫傅司,正好看見了他微微凸出的喉結,溫禧感覺耳朵一下子燙起來。 莫傅司朝沙發上的二女微微一笑,“還不快把你們顏大少的眼睛珠子替他揀起來塞進眼眶里去,免得滾遠了找不到。” 紅燒排骨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莫少真是的,帶這么漂亮的小姐過來,你知道的,我們霽少爺見了美女連路都走不動的。”說完和粉蒸rou一起掩嘴吃吃地笑起來。 顏霽抬了抬眉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