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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興趣。” 英語精讀課程期末考試,最后一篇長大概是某位女權主義者寫的,文中大談對“第二性”的批判,溫禧看著試卷上那句辜鴻銘的經典文句:到女人心里的路經過陰/道,手里握的筆不由僵了一下。 昨晚莫傅司并沒有碰她,想到他那句戲謔的“紅海暢游”,溫禧的呼吸又一次亂了。大教室內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電風扇在頭頂上慢吞吞地轉著,熱風吹到人身上,只覺得更熱。 努力穩定心神,溫禧埋頭繼續看試卷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單詞,然后鄭重地寫下答案,這是她整個大學生涯里第一次沒有故意填寫錯誤答案。 既然要出類拔萃,就要習慣他人注視的目光。人們永遠都只記得第一,第一個進入太空的人類叫做加加林,可有誰知道第二名姓甚名誰? 考試結束后,溫禧背著書包出了考場,沒走幾步,就看見一輛拉風的乳白色賓利敞篷跑車向教學樓方向駛來,周圍有女生們議論紛紛: “看見沒有,賓利歐陸GT啊!” “車里那個男人也好帥!” “這怕是我們學校出現的最高檔的車了吧。” …… 溫禧膽顫心驚地瞥了一眼,心頭一片絕望,是他!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他有那么多車,偏偏選了一輛最招搖的敞篷跑車,他是在用這種方法將她逼到更難堪的境地。 白色賓利緩緩停了下來,莫傅司手肘隨意地擱在車窗框上,一副茶色的護目鏡架在臉上,正隔著鏡片望向教學樓走廊里的一干女生。 溫禧覺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在熊熊烈焰上,他又是那副等待獵物自動跳入陷阱的姿態,他在逼她,逼她在眾人的眼光里一步步走進他,然后坐進車里,然后…… 她不敢往下想,他從不會給人兩次機會,也許昨晚就是教訓,如果再次違逆他的意志,溫禧重重地嘆息一聲,捏緊了書包的肩帶,抬起了有千鈞重的雙腳。 她走得很慢,簡直可以說是一步一挪,莫傅司瞇眼看著她,心中愉悅到了極點。 “莫先生。”再長的路也有盡頭,溫禧終于站在了賓利的車門旁邊。 “上車。”莫傅司扶了扶護目鏡的鏡腿,目無表情地說了兩個字。 溫禧拉開車門,認命地坐了進去。 不知道院里的同學會不會認出她來,但愿不會。溫禧在心中默默祈禱。 莫傅司一面發動汽車,一面轉臉看她一眼,譏笑道,“怎么,擺出這么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難道是我丟了森木大學高材生的臉面了?” “沒有。”溫禧視線低垂,小聲應道。 學校林蔭道上的懸鈴木飛速地退去,莫傅司轉臉看向前方,“在這個交易里,我沒有遷就你的義務,這一點希望你記住。” 交易。一個赤/裸/裸的詞匯,直接粉碎一切幻象,溫禧自嘲地一笑,“我明白。” 莫傅司贊賞地一笑,“夢可以做,不過只限于午夜到清晨的時間段,其余時間還是面對現實的好。” 出了森木的校門,莫傅司直接開車去了國貿。 這是溫禧第二次踏進這個晶光閃閃的地方,和上一回的窘迫相比,這一次又多了羞赧。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微微泛黃的白色帆布鞋、褪色的牛仔褲、最簡單的寬松T恤,臉頰一陣陣發臊,她真恨不得自己能無限縮小,小到沒有人能看見她。 “你也讀了奢侈品管理課程,那你覺得為什么那么多人對奢侈品趨之若鶩?”莫傅司姿態一如既往的瀟灑不羈。 溫禧望著兩邊的櫥窗,在璀璨的燈光下,模特傾斜的小臉是一個倨傲的弧度,釘珠、亮片、波點、褶皺、蕾絲、鏤空、不對稱剪裁、塔夫綢、桑蠶絲、歐根紗、麂皮絨、喬其紗…… “因為奢侈品代表的是美好的事物,它們提供的不僅是純粹的物品,而且是高品位的代名詞。就像光可以帶來光明一樣,奢侈品會給擁有者帶來一種愉悅的心理體驗,仿佛一旦擁有就和某種更好的生活的聯系得更加緊密了。”溫禧輕輕地說出了自己的理解。 莫傅司一臉的不屑一顧,他隨手指著GUCCI的巨大銘牌說道,“美好的事物?你可知道古琦的發家史?古琦第三代掌門人毛里西奧·古琦為了和帕特里齊亞結婚而放棄了繼承權,看看,多么偉大的情種!結果呢,結婚后毛里西奧又花了十年時間和數百萬美元律師費,就為和‘摯愛’離婚。91年帕特里齊亞得了腦瘤,毛里西奧去探望‘愛妻’的時候,你知道他說了什么?” 溫禧搖頭。 莫傅司低頭湊近了她的臉孔,臉上帶著奇怪的微笑,“我就是來看看你死沒死。”他聲音低沉,帶著微微的沙啞,將這么一句可怕的話說得又森冷了三分。眼見溫禧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冷戰,他才挑了挑眉毛,恢復了先前淡然的口吻,“后來帕特里齊亞找了一名意大利殺手,將自己的前夫射殺在米蘭辦公室的樓梯間里,。” 溫禧愣住了,典型的豪門恩怨,她只知道湯姆·福特一手將古琦打造成一個以性感冷艷著稱的奢侈品品牌,哪里知道這光鮮是成長在血腥土壤里的惡之花?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莫傅司居然抬腳進了古琦的大門,然后就是導購小姐們清脆如黃鶯一般的聲音,“歡迎光臨。” 見溫禧還呆立在門外,莫傅司眉頭微蹙,轉身走到她身邊,親昵地摟住她的肩膀,“還愣著干什么,剛到了新款夏裝。”溫禧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后頸上,肌膚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細小的粟粒。 店堂負責人早已經熱絡非常地迎了上來,“莫少,好久不見。”說完眼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他身畔的溫禧。 “人不見,我的卡總是常見的吧?”莫傅司懶懶地睨一眼店長,“女裝新款在哪里?” “莫少和這位小姐這邊請。”店長一陣風似地將二人撮到新款貨架去了。 溫禧覺得渾身不自在到了極點,店長窺伺的眼神、店員小姐們不加掩飾的嫉妒里還帶著隱隱的蔑視,都像文火一樣細細地煎熬著她的一顆心。 莫傅司在新款夏裝里快速翻撿了一下,將好幾件衣裙徑直塞到她的懷里,拉了拉她的馬尾,“去換上,先換那件黑色的。” 被領著去了試衣間,溫禧抱著衣服,茫然地看著布置精良的換衣間。 他口中所說的是一件黑色的真絲裙子,抓在手里,輕飄飄的像一朵云絮,漂亮的V字領口,周圍還有細細的木耳邊,背后是鏤空交叉帶子,腰線掐得流暢極了。上好木質紙漿制成的標價牌,標牌邊角還有金色的暗紋,但上面的黑色字體簡直令人心碎——三的后面有四個零。溫禧定睛又數了一遍,還是三后面四個零。 溫禧感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