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0
載倒在江里,立刻被洶涌的江水沖走,上百條尸體漂流在江面上,江水被血水染紅,在黃昏下令人觸目驚心。 云小魚連中數箭,向后倒去,她掉到了江水里,被冰冷的江水淹沒了。 視線開始模糊,殘陽如血,在她眼見變成一片濃重猩紅的血跡迅速漫延開來,直到整個世界都變成血腥的紅色。 身體冰冷,但眼角流出的淚水卻guntang。 彌留之際她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長志,東陵北陵不兩立,這是我自己選的,我不怨你。” ————————— 夜色如墨,狂風肆虐。 袁長志佇立在軍帳前,遠處的云湖關上,群山白雪皚皚,一片冰封。此刻他的心也和眼前的冰雪之國一樣,滿是荒涼。 侍衛(wèi)見他只穿著單衣,上前道:“大將軍,回去吧。外面寒冷,小心著涼。” 袁長志轉身回到帳中,帳中生著火,卻并不是很暖和。他在火爐邊坐下,思緒忽然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是一片四季如春的國度,每到金秋,漫山遍野都是粉色和白色的小花,像一片軟綿綿的地毯,鋪滿皇城。 他努力試圖繼續(xù)回想,但記憶到了這里就又斷了。他緩緩躬下身子,手肘支著雙膝,把臉痛苦地埋在雙掌之中,忽然之間他的身影仿佛憔悴得像個疲憊的老人。 賬外有人低聲跟守衛(wèi)耳語了幾句,緊接著那人掀起賬簾走了進來,對袁長志行禮道:“大將軍。” 袁長志吸了口氣,抬起頭看見眼前的人,面色一動,問道:“怎么樣?” 那人湊近袁長志,低聲道:“屬下遵照大將軍的吩咐,她剛一落江就去救了,可是卻搶先被北陵的人救走了。” 袁長志神色有些恍然,半晌問道:“那她現在哪里?” “被送回北陵皇城了。” 袁長志的神色好似并不意外,他擺了擺手:“好,你下去吧。”那人行禮而退。 袁長志再度將臉埋進手掌中。 云小魚被救走了,他的心情比方才平靜了少許,可是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憤然卻涌上心頭,讓他心潮洶涌,難以平靜,他無法原諒云小魚,但卻更放不下她。 忽然守衛(wèi)疾步走了進來稟報道:“大將軍!” 袁長志面露疲憊和煩悶之色,問道:“又是什么事?” 那守衛(wèi)見袁長志心情不好,似有些猶豫要不要說,最后還是開口說道:“有個女子要見大將軍,她說她是南陵國的國師。” 袁長志頓時一怔,說道:“請她進來。” 他話音剛落,一個身著錦緞肩披白色絲絨披風的女子就自己走了進來,她氣質出眾、儀態(tài)端莊,宛如一只出水凈蓮般亭亭玉立。 正是南夢。 袁長志并沒認出她來,但卻看她眼熟,一時站著有些發(fā)愣。南夢微微一笑道:“袁長志,多年前咱們曾經見過一面,你那時雖然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但醒來后卻是見到過我的,你不記得了么?” 袁長志登時想了起來,抱腕道:“拜見南國師。”接著伸手請南夢落座。 南夢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一陣陣冰冷的悲涼之感,讓她的心也變得荒涼一片,忍不住微喟道:“看來你什么都知道了。……當年確實是我們對你不住。” 袁長志眼神中劃過一絲哀涼,沒有答話。 南夢靜靜地瞧著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迷茫、痛苦、眷戀、不解、悲憤還有不舍,這復雜的感情混雜在一起,讓他整個人仿佛要炸開了,可是他卻默默地忍著。 這讓南夢心中更加難過,她暗自嘆了一聲,滿懷歉意道:“只可惜我今天來,也并不是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袁長志苦笑一聲:“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 南夢眼中露出一絲不忍:“這世上的事無非因果兩字。我今日來的目的……”她微垂下頭,似不忍看他,但最終還是輕嘆道,“你和云小魚的情緣已了,她欠你的情債已消,我今日來,就是來把你的記憶還給你。” 她起身走到袁長志身前,拉起他的手輕握住,忽然從她手中溢出薄霧般的淡金色光芒,越來越亮,流光溢彩。 人生中的每個細節(jié)片段重新回到了袁長志的腦海中,如此清晰。從前在大宋的習武生活,莫名去了西陵,在西陵認識了小魚,在西陵皇宮的歲月,還有小魚甜美的笑容以及大婚那日的生死誓言…… 袁長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瞪大雙眼,在腦海中重溫著一切。往昔越是清晰,他的心就越疼,像被撕裂開來,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他想起云小魚活潑又體貼的性格,總是甜笑著癡癡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了:這些年來她一人漂流在外,不知經歷過多少痛苦和絕望,他卻從未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慮過,一味地非黑即白。 他無法原諒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痛恨自己怎么就未曾給她半點解釋的機會就寫了休書,痛恨自己忽視小魚對自己多番舍生相救背后的情意,更痛恨自己為何沒有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她! 他對云小魚濃烈的情感回來得太遲,遲得讓他痛徹心扉、追悔莫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英雄末路 圣祖564年元月,正是北陵最冷的時候。 北陵皇宮的含涼軒內,云小魚在床上靜靜地躺著。自從去年十月她落入古蘭江被丁漁救起并送回北陵皇城至今,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她一直沒有醒過來。 窗外暮色漸濃,房間里熏著淡淡的檀香,四下靜寂無聲,仿佛能聽見窗外落雪的聲音。 含涼軒的院門響了,沈瀚亭推開院門走進來,疾步走進房間。他身上還穿著戎裝,滿身是雪,一身寒氣。輕關上門后,他先走到床邊看了看云小魚。 沈瀚亭凝神瞧了她片刻,見她神情平靜,深深睡著,這才放心地把外衣除了下來,放在一旁,然后來到書房。 書房的案后坐著江上仙,他面色疲憊,正用手撐著頭昏昏欲睡。 沈瀚亭把隨身的劍取了下來,放在桌上,“啪嗒”一聲響,江上仙一下驚醒,坐直了起來,看見是沈瀚亭,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亮了:“你終于回來了。” 沈瀚亭一邊換衣服,一邊低聲問道:“小魚怎么樣?” 江上仙面色微沉,頓了頓,答道:“不太好。” 沈瀚亭眼含憂慮,面沉似水,卻沒有追問。他換好了衣服,對江上仙說道:“來外面一起喝口茶吧。” 兩人一起走到前廳,沈瀚亭沏了壺熱茶,給自己和江上仙各倒了一杯,說道:“我這段時間一直抽不開身,前兩日才回到皇城,回來后又處理朝中的事,沒有時間照顧小魚。我不放心別人,這段時間只好辛苦你了。” 江上仙擺了擺手:“當初為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