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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對屋的張洪霞:“這雪醫生以前不是說是個孤兒嗎?就鎮上有個養父母,這哪里又來一個娘呢?” 雪醫生和陳瑜定親的時候,他養父一家可都來了,養母也不長這個樣啊? 張洪霞出身農村,有些事見多了,就猜測道:“說不定雪醫生是小時候被家里送了人,估計他娘現在身體不好了,其他孩子又靠不住,就來找這個送出去的兒子了。” “那雪醫生還真是可憐,要是我,她就是死在路邊我都不管。可惜了陳瑜,當初定親的時候,誰不羨慕她?這回好了,憑空掉下來一個婆婆,不說孩子姓什么,以后也少不了好戲看。” 苗佳覺得這娘倆剛湊一塊兒,感情肯定一時處不出來,雪松他娘看到兒子對陳瑜比自己還好,什么反應就能猜測出來了。 吳燁理解不了:“這娘是娘,媳婦是媳婦,雪醫生性子又好,能出什么問題。難怪人家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你們兩個這會兒就能排一出戲了。” 雪松從陳隊長那里回來后,就跟陳瑜說:“你把隔壁那間屋子收拾一下,以后我住那邊。” 陳瑜知道雪松說的是什么意思,隔壁那間空屋子還放著她的“靶子”二鬼子呢。雪松就算不怕什么妖魔鬼怪,估計也忍受不了被頭頂二鬼子圍觀日常的感覺。 至于雪松原本的屋子,肯定是給何秀清住了。她身體不好,隔壁陰氣太重,不適合住里面。雪松這間屋子住久了,有他留下的氣息,一般的小鬼都不敢進來。 陳瑜去隔壁處理二鬼子去了,何秀清卻微微皺著眉頭說:“小瑜是個姑娘家,還沒有進門,你還是別老指使她干活了。” “我這就過去。”雪松知道何秀清不明白里面的事情,也不反駁,微微笑了一下,從容的離開了。陳瑜把二鬼子收拾了之后,剩下的活兒就是他的了。 陳瑜蹬蹬蹬從閣樓上下來,雪松拿著手里的抹布擦著落灰的床板,直接說:“你把他送到閣樓上了,素云沒有意見嗎?” 雖然知青大院原本是素云的家,但現在也只剩下閣樓是她的地盤了。現在隊里人也多少知道了點什么,就算來知青大院,也不會輕易上閣樓去。多了一個二鬼子,不知道會不會擾了她的清凈。 “她才沒有意見呢。最近她閑得無聊,沒事就逗吳燁玩,剛好把二鬼子送過去給她消遣,也解救一下可憐的吳燁。”素云分享了不少逗傻小子的趣事,讓陳瑜忍不住為吳燁掬一把辛酸淚。 然而當天晚上,沒有見到那個神出鬼沒,經常突然出現以嚇自己為樂的厲鬼姑娘王素云,吳燁覺得有些失落。她是有了什么事情要做,還是去逗別人了呢? 處理好二鬼子,把雪松留下自己收拾屋子,陳瑜就回家了。好像每次去鎮上都沒有那么順利,她爹娘也不知道會不會擔心。 王金蘭在院子里鋪了席子,正在縫被子,看到陳瑜回來趕緊把針別起來,拉著她問:“這次怎么又去了兩三天,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吧?有沒有哪里傷著?” “沒有,絕對沒有!娘,你看看,我哪里都好好的,一根汗毛都沒掉。”既然這次沒受傷,陳瑜就沒打算把鬼嬰和行尸的事情說出來,平白讓爹娘擔心。 不過雪松親娘的事情可不能不說了,他們兩個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這時候冒出來一個婆婆,不跟爹娘說清楚可不行。 陳瑜跟王金蘭進了屋,看到她爹也在,正好一起說了:“我們這次去鎮上,找到了雪松的親娘。他娘現在病得不輕,家里又沒有什么人了,就跟我們回來了。” “這怎么還帶了個娘回來?他親爹呢?扔雪松那會兒的狠心去哪里了,病了知道找孩子了!”王金蘭的想法跟張洪霞差不多,對雪松的親娘先入為主,沒有好感。 陳瑜嘆了一口氣,把何秀清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后說:“她這些年也不容易,既然雪松跟她都相認了,怎么還能留在何家,只能帶回來了。不過她人還挺好,不難相處。” “以后她別管那么多事就行,要是她真這么好,你就好好孝敬她,要是她拿架子,咱也不怕她。”王金蘭對何秀清還是持保留態度,剛找回失散一二十年的兒子,肯定稀罕著呢,要是小瑜跟雪松以后有點小摩擦,就不知道她對兒媳婦有沒有意見了。 陳瑜笑了,抱著王金蘭的胳膊說:“娘你想太多了,我現在這么厲害,誰能欺負我?再說我又沒嫁到外頭去,雪松在咱家的地界,他還敢翻出花不成?” 王金蘭看了陳衛國一眼,拉著陳瑜進了里屋,手指點著她的腦袋說:“哼!我看是你想的太少才是!就因為你厲害,所以你跟雪松娘要是有點矛盾,他肯定心疼他娘。這做人媳婦,太軟了也不成,容易被人欺負,太硬了也不成,男人不知道心疼。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就要軟……” 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王金蘭給女兒傳授完馭夫心得,還是帶了點東西去看了一趟何秀清,親自跟她說了話過了招,才初步解除了警報。 看她一個人待著屋里也沒什么意思,王金蘭閑了也會過來跟她拉拉家常,曬曬太陽,讓何秀清對親家十分感激,對在南陳莊生活也少了幾分恐慌,多了一些期待。 眼看都臘月了,何秀清對這個新年充滿了期待。二十年了,她再也沒有歡歡喜喜的過過一次大年,這次終于如愿了。 然而,這個新年,全國上下都籠罩在一種悲傷的氛圍中。就算難得跟兒子團聚的何秀清,都沒能笑出來。 75年的這個冬天,因為全國大范圍的寒潮,顯得格外的冷,然而最讓人冷徹心扉的,還是臘月初八這天晚上的一個噩耗。 晚上八點,陳衛國正坐在凳子上美滋滋的聽著陳瑜為她專門買的收音機。突然,收音機里的播音員停頓了一下,接下來語氣沉重的說道:“下面播送一段訃告:中國人民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杰出的共產主義戰士周**同志,因患癌癥,醫治無效,于1976年1月8日與世長辭……” 陳衛國不敢置信,盡管他也聽說過總理身體不好的傳聞,但是還是無法接受他突然逝世的事實。只是聽著收音機里不斷傳來的哀樂,還有王金蘭和陳瑜淚流滿面的樣子,他才肯定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眼淚從這個飽經風霜的農家漢子臉上流下來,一滴滴落在衣襟上,讓他泣不成聲。大隊的廣播這時也響了起來,陳保國哽咽著念完了這一則訃告。很快,陳瑜就聽到周圍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慟哭聲,而她自己也已經淚如雨下。 明明已經經歷了一次,陳瑜內心的悲傷卻沒有少幾分。她走到院子里,抬頭向天空看去,灰蒙蒙的一片,不見星月。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已經走到了知青大院,這里也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