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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一看,暗紅色的布料,點點金線在月下閃耀神秘的符文幽光,握在手中分量沉重,居然是那個錦囊?他又被騙了!孟沅猛地抬起頭。墨藍天幕與淼淼白沙相交,靜默的海水連綿成不規則的邊界,一遍又一遍沖刷上潮濕的海灘。虛空幽暗,銀河如緞,極目望去一片空曠,哪里還見得著半個人影?海浪送來清風陣陣,時而匆促時而舒緩。而那人最后那句話就隨著這風恍惚飄在耳畔——“傻小子,圣旨是真的,毒酒才是假的,只可惜大概我壞事做盡……他終究還是不肯信我。”☆、第76章孟沅躺在沙灘上,望著頭頂的天空發愣,像是要將所有事都盡皆放空,卻又偏偏什么事都堵不住地直往他腦子里冒,走馬觀花般,仿佛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就把兩輩子的過往全都重演了一遍。最后,還是想起程奕的那句話,一問換一問。本來說好的,用不殺他的理由換關于圣旨的真相,結果卻沒想到,程奕竟然放棄了這個交易。為什么當時沒有下手殺他呢?孟沅微微勾起唇角,笑中似有萬般無奈。或許真正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又或許在他們彼此看來,對方才是那個真正被眷顧的幸運兒,而他之所以不殺他,其實理由也是一樣的。不過就是為了同一個人的同一句話,而已。“孟沅?”視野里整片的幽藍天幕,突然間闖進來一角熟悉的純白色。孟沅一愣,猛地坐起身。蘇于溪就站在他旁邊,低頭疑惑地看著他,見他望過來,他輕舒了口氣,眉眼微彎,露出一個類似于放松的笑容。“我就覺得好像是你,沒想到你真的在。”蘇于溪說,在孟沅身邊也坐下來。就這么靜默地待了一會兒,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沙灘很柔軟,現在這么并排坐著,就仿佛又回到兩個人在海邊的那天,只不過那時是艷陽高照,熨帖著空氣暖洋洋熱乎乎的,而現在卻是深夜,咸澀海風迎面吹來,連帶衣衫也沾染上潮濕的冷意。“很晚了,你身體還沒復原,別著涼了,”孟沅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蘇于溪低著頭,既沒有回答,也沒有起身。只是伸出右手在旁邊的沙地上隨意描畫著,深淺不一的線條雜亂無章,像他此時嘈雜紛亂的思緒。“怎么了?”孟沅蹲下身,溫聲問。蘇于溪緩緩停住手上動作,抬起頭看了一眼孟沅,又回頭眺望身后那幢別墅,漆黑的輪廓被夜幕模糊成一片暗影,卻仍舊沉重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不想回那兒了。”他直言。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漪瀾小筑的再現,饒是那個人已經走了,這地方也像揮之不去的夢魘,孟沅明白,他會抵觸也是正常。“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那你想去哪兒?”蘇于溪想了想,“反正我也不認識路,就在這外面待一夜也行,或者去哪兒都好,我都聽你的。”“……”孟沅當然不可能讓蘇于溪在外面露宿,好在他暫住的酒店是二十四小時接待的,現在又是n市旅游淡季,酒店并沒有住滿,孟沅為蘇于溪單獨安排了一個房間,就在他隔壁的隔壁。簡單洗漱過,孟沅就一頭扎倒在床上。本來自從蘇于溪出事,他幾乎就沒好好睡過一覺,但好歹那幾天心情還算平靜,但這段日子來j國找人委實心力交瘁,今天更加是元氣大傷,現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在床上閉眼躺了十幾分鐘,他居然完全睡不著,翻過來覆過去,連最后一只瞌睡蟲也無情地棄他遠去了,孟沅只好郁悶地睜開眼,拿起枕頭邊上的手機。手機屏幕亮起的一瞬,他下意識想到一件事,習慣性地點開短信,剛編輯出“晚安”兩個字,馬上又反應過來,蘇于溪出國的時候,估計并沒有帶手機。將手機擱在床頭柜上,眼不見心不煩,孟沅又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專心睡覺。剛數到第十只羊,門鈴聲響了,孟沅大腦正處于半迷糊狀態,聽見那聲音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家酒店真特么討厭大半夜的擾人清夢他要投訴315他一定要投訴勞資真是煩躁得快要爆炸了……“小、小酥魚?”孟沅呆立在門口,瞬間變成一根木樁。他剛才沒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吧?蘇于溪站在孟沅面前,臉上表情看起來還挺自然,至少比他對面那個要自然得多。“我剛想起來,忘記跟你說晚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蘇于溪就習慣了用短信向孟沅道晚安,這幾乎成為他睡覺之前的必修課,當然這是被迫培養出來的習慣,只不過習慣了也就自然而然。“哦,這個啊,”孟沅回過神,“我也正打算給你發短信來著,不過你應該沒帶手機。”蘇于溪笑了笑,并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氣氛一時陷入某種莫名其妙的尷尬,孟沅總覺得蘇于溪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他心想是不是剛剛在床上輾轉反側,把頭發給折騰壞了?或者是臉上被程奕打傷了?再或者衣服穿得不對勁之類……“小酥魚,”輕咳兩聲,孟沅打破沉寂,“是不是酒店住著不習慣?”略微搖了搖頭,蘇于溪回答,“我睡不著。”睡不著?孟沅問,“是床太硬了吧?你等一等,我找服務員給你加床被褥,枕頭需要換一個么?高了還是矮了?”蘇于溪猶豫一會兒,眼看孟沅就要拿起門邊墻上的服務電話,他趕緊制止他,順手卻是一指屋里,“我能進去么?”孟沅手還放在電話上,沒反應過來。蘇于溪眼神飄移著,沒敢與他對視,只局促地落在地上一點,略有些慌忙地解釋,“有些話想跟你說。”他這神情落在孟沅眼里,的確是欲蓋彌彰,再加上不久前才發生的那些事,孟沅直覺他要說的話就與程奕有關。“……進來吧。”經歷了這么多,某些事的確有必要說清楚了,若是以前還可以裝一裝都蒙混過去,但是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蘇于溪既然知道程奕就是程方遠,過去那些往事到底不可避免,還是跟現在錯綜交織在一起,要是不理清楚,在彼此心里恐怕永遠是個疙瘩。孟沅做好了準備,但他沒料到的是,接下來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只是燒了一壺開水,轉身再看的時候,蘇于溪已經抱著他的被子躺在單人床靠里的一側,半張臉都藏在后面,只露出亮晶晶的眉眼,那神態竟好像是在笑。“孟沅,你的床比我的舒服多了!”這是酒店的單人間,床頭燈頂著橘黃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