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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難買的觴玉?扶黎懶懶躺在屋脊上,掀開酒壇大口灌了幾口酒,冷月碧湖,桃花下酒,也算是人生一大樂事“世人皆道沐公子鹓動鸞飛,驚才風逸,當真不為過。” 認識十年之久,沐風自是聽得出她的譏諷“與云亦相比又如何?” 扶黎執(zhí)酒壇的手頓了頓,秋露白沿著嘴角緩緩順著脖頸往下浸透了大半個衣領,把酒壇丟在一旁,手中把玩著那枝桃花,黑眸定定看著圓月出神。 他自懷中掏出一沓書信遞給她,每封皆有云府獨有的云紋標記,長睫顫了顫隨手接過并未拆開塞進懷中“這算警示?” “也許,依照他的性情若再無你的消息,劍閣怕是不得安寧了。” “是嗎?”她仰頭喝了幾口酒苦笑道“我不想把他卷入其中,你知道的。” “是。”清冷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的一瞥卻讓她無所遁形“你一向聰明,別忘了你的身份,在劍閣,在云府,在江湖,在雁月。” 一瞬間臉色蒼白如紙,她的身份?每次他的出現(xiàn)總是把她從些許溫暖的慰藉中打入絕望冰冷的無間地獄“我暫時不想讓他知道我的消息,回信你幫我交給他吧!我想你也并不希望讓他得到我的下落,你不過是想讓我安他的心不是嗎?” 他并不否認,飲了一口酒“閣主已經(jīng)答應了他的請求。” “什么?” “此次任務一旦達成,你與劍閣再無關聯(lián)。”沐風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卻是她夢寐以求此生不敢奢望的事情“云亦對你可謂不惜一切代價。” “各取所需。”扶黎并沒有露出歡愉之色,不愈多談,她本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欠他的恩情此生是還不起了,拿起酒壇猛灌了幾口酒“你若得空能不能勞煩你去看看jiejie?” “扶疏做事一向殺伐決斷,狠辣決絕,不留后路,以身犯險,孤注一擲,殺戮極重。統(tǒng)籌布局,思維縝密,步步為營比不得你,你說若是此次來雁月的是她不是你,又當如何?” 毀天滅地,同歸于盡,趕盡殺絕!拼命喝著壇中的酒壓制住心中奔涌而出的不安,平靜的問道“你想怎樣?” 他淡淡一笑,彈落袖口的落花“隨口一說罷了,你比她更適合留在雁月。” “有時候我感覺你是沒有心的。”十年前是他告訴她即使面前是救命恩人,手中的劍快于思維反應準確無誤的刺下去,劍閣追魂令發(fā)絕無生還,這是天命。 “是嗎?”他反問了一句,看了看被烏云遮住一角的圓月“時辰不早了,涼槿已經(jīng)靜候多時了吧?” 搖了搖手中空蕩蕩的酒壇,兩壇秋露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喝完,酒意微醺“還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走了。” “左行乾馬為生門。” ☆、夜探 兩道黑影如羽毛般落在琉璃瓦上,黑色的斗篷邊緣用銀線繡著纏枝蓮葉,銀色的面具在涼槿看來確實挺丑的“這府邸太過寒摻了些,即使是自詡兩袖清風的林府也比這里好太多了。” “不可小覷。”扶黎眼露精光掃視了一眼寂靜的過分的大祭司天胤的府邸“五行八卦!” 目光快速的在普通的草木磚石上掃過,曲折的青石板,疏落幾從翠竹,假山上也皆是杜若、江離、薜荔等各類香草,一派洗盡鉛華的質樸清雅。 最后目光定在假山旁的老梅樹旁“左二乾馬為生門。生門既在此。” “當朝大祭司的府邸果然獨特”涼槿饒有興趣的說道。 扶黎笑著向她點點頭,她了然,飛身一躍落至青石板上,算著步數(shù)左七右八看似謹慎實則準確無誤的觸動園中的五行八卦,周圍景色飛快的旋轉一瞬間物移景換,每走一步景物移換一步。 只聽耳邊細微的聲響,她起身躍起,無數(shù)竹箭齊刷刷從四面八方射來,掌風過處竹葉飛起宛若最鋒利的薄刃暗箭竟然自每支竹箭中間穿透,噼里啪啦落了滿地,斗篷無風自起,竹葉亦安然落地。 扶黎快速的自琉璃瓦上滑過,腳尖落處瓦片有規(guī)律的破碎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屋內人聽到。 腳尖點過老梅樹施展輕功落至涼槿旁邊,一切都在算計之中,他果然出來了,紫袍白衣,滿頭烏發(fā)未用發(fā)帶豎起只在發(fā)尾松松打了一個結,一雙眼睛平靜無波。 旁邊緊隨而來的護衛(wèi)都被他一個手勢阻了下來“大人!” “無妨。”他淡淡回答,一雙幽深莫測的眸子靜靜看著她們,仿若佛陀般的悲天憫人。 涼槿袖口滑出一條青碧色的綢帶,底端墜著一顆碧玉鈴鐺,腰肢如弱柳扶風尋著綢帶直射而來,天胤皺眉倒退幾步。 寬大的衣袖格擋住碧玉鈴鐺,而綢帶卻似有了生命一般,縈繞在他的身側上下翩飛,叮鈴鈴有節(jié)奏的聲響宛若攝魂魔音,他閉目任由綢帶漸漸如漩渦一般將他包圍,雙手翻轉右手雙指自額間慢慢落至胸口口中念念有詞。 一剎那光芒乍現(xiàn)綢帶硬生生彈出幾丈之遠如一片碧云嘩的一聲散開,涼槿張開雙臂,斗篷如黑翼一般迎風飄展施施然退到扶黎身旁。 黑眸聚精會神瞧著天胤的術法路數(shù),無須結印直接施展結界,怪道長老評言,天縱奇才,驚才絕艷,一人而已,總算證實了某些猜測。 “交給你了,不可多做糾纏。小心他的幻術。”扶黎淡淡說完一躍自梅花樹下消逝在夜色之中。 天胤射出一枚暗箭直擊梅花暗樁,齊刷刷梅花鏢宛若天女散花般射出,涼槿沉了臉色,綢紗飛出似一張絹布展開在水墨之間,兜頭罩住梅花鏢,借力打力綢紗如一曲和緩的古琴曲緩緩飄落。 銀色的梅花鏢春日落花般鋪了一地,涼槿索性褪去黑色斗篷,旋轉之間碧紗依舊披在肩上,鬢間的木槿松松垂著。 天胤一掌打過去時她反而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嬌柔的說道“久聞天師大名,小女子特來拜會,大人竟不懂得憐香惜玉么?” “妖女!”冷冷吐出兩個字,但在最后一刻還是收了掌風,負手而立“你走吧!” 她感覺到他身上被一股強大的氣澤所保護,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神秘力量“奴家險些葬身于此,你就般薄情?讓奴家好生痛心。” 柔若無骨斜靠在他身上,天胤厭惡的反擊奈何她招式變化無窮,外人看來纏綿悱惻的相擁竟然是無聲的招式變幻。 臥在他臂彎里轉頭的瞬間面具掉落,額間的一縷烏發(fā)噙在嘴角微微濡濕嫵媚動人,右手勾著他的脖頸呵氣如蘭的問道“大人,我美不美。” 神色沉靜如水指尖慢慢凝聚內力直擊她的青龍xue,涼槿不動聲色的避開反手摟住了他“大人,你若如此奴家可要以身相許了。” 淡淡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間若有似無撩動著他的神經(jīng),冷冷一笑,涼槿自知不妙,眼疾手快右手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