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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這世間再不會有人視我如命似寶,此生注定是我辜負了你,是我拖累了你。 “開棺”秦云鶴猶豫良久終于無奈吩咐,閉上眼睛扭過頭去,秦詢欲勸阻被他擺手阻止“隨她去吧,皇上總歸會知道的,瞞不住。” ☆、冥嫁(下) 林清薇跌跌撞撞奔到棺木旁邊,匆忙之間踩到了裙角身子直直往前倒去磕在了棺材外壁之上,聲如玉石。 碧紋瞧著她額間已經滲出血跡匆忙攙扶著起身,被她用盡所有氣力一把推開,手指死死攀著棺材內壁掙扎著起身。 他金冠束發,紫衣華服,平靜的閉著眼睛仿佛只是睡著一般看到她望著他或許會睜開眼睛戲謔的說上一句,今日甚美。 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身上,她抓住他冷透的左手,臉頰摩挲著他的手心“你不要睡了,我都答應要嫁給你了,你躺著怎能拜堂成親?你看我這身嫁衣可好看?我親手繡的,密密縫縫相思意,夜半私語君知否?還有這支素銀蘭花簪…” 她似乎真的是一位待嫁的少女,歡呼雀躍的向心上人炫耀著滿心滿眼的喜悅,她焦急的扯給他看她親手縫制今生只為他而披的嫁衣,曾經以為此生也許是沒有機會再穿的,不想她穿上嫁衣來到了他的靈堂,不想他心心念念的愿望如今成了她的癡心妄想。 手間力道乍松掌心的大手順著她的臉側重重垂落,冰冷的觸感直直冷到了心底。 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捉住垂落的手,顫顫巍巍貼在了自己臉頰上,那么冰,她在他手心呵了一口氣,滿腮淚水笑著道“人家說新嫁娘是不能哭的,我不哭,不哭。” 勉力扯出一個笑容,比哭還要難看,就這樣抓著他的手如情人私語一般自顧自說著,似乎要把這輩子未說完的話一股腦全部說出來,眸色柔和,深情脈脈。 碧紋默默佇立良久眼淚不知不覺浸疼了臉頰,更夫敲響三更的梆子響讓她恍若驚覺已經延誤了這么長時間,緩緩走到棺木旁邊還未碰到林清薇的衣角。 她宛若受驚的幼鳥瑟縮了一下身子戒備的看著她“小姐,時辰差不多了。” 她恍若不認識她,自顧自回過頭笑語盈盈“你看,時辰到了,要拜堂了,誤了吉時不吉利。” 說完提起衣角,整理釵環,走到正堂中心,觸目白綾,月光慘白,夜靜的仿佛只有他和她兩人而已。 緩緩跪地鄭重的朝著天井狠狠磕了一個頭,額頭磕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可見是下足了狠力。 一拜天地。 清薇,你穿碧色衣裙最好看了,傾國傾城。 起身作揖行了大禮朝著秦云鶴的方向跪了下去,秦云鶴別過頭沒有再看,一瞬間老淚縱橫。 二拜高堂。 清薇,之子于歸,宜室宜家,我爹我娘巴不得我早點把你娶回家。 正對棺材,那里面躺著她這一生摯愛之人,正色良久,仿佛滿室白綾剎那變成紅綢高掛,紅燭高燃,雙手舉至眉間重重磕了一個頭,這一生那么遠卻已經走完,走完了。 夫妻對拜。 清薇,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最后一絲光芒在她眼中慢慢消逝踉踉蹌蹌走至棺材旁邊眸含笑意柔聲叫了一聲相公,百轉千回,她終于有了這個名分去喚他,而那人只是安靜的躺著,闔著雙目,毫無知覺,她是聽不到那聲娘子了,他可會嫌棄她?大抵是嫌棄的,怨恨的。 她笑,輕笑、大笑、冷笑最后摳著棺木的內壁撕心裂肺大叫“啊…” 凄厲的悲戚回響在空蕩的正堂,林清薇揚著脖子,沒有任何焦距的瞳孔,一片死寂。 碧紋思慮許久不能繼續耽擱“小姐,誤了時辰,不止是你也會給秦府帶來禍患。” 手指緊緊扣著內壁水蔥般齊整的指甲太過用力齊刷刷折斷,指尖泛著淡淡血跡,枯木死水了無生機任由碧紋拉著她慢慢的走下臺階。 秦詢躬身一禮平靜的說道“娘娘若真對謙兒有情,就莫讓他枉死,真兇未除,萬望娘娘盡力才是。” 她似有所動容停了下來聲音嘶啞難聽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會讓他白白死去!” …… “跪下”秦云鶴厲聲喝道。 “爹!” “跪下!”音量陡然提高額間青筋暴起似乎隱忍著極大的怒意“你個逆子!” “為謙兒報仇雪恨有何不可?爹,你真的相信謙兒是戰死沙場?”秦詢跪在靈堂之上急急的辯解道“人證物證具在,金殿鳴冤,何罪之有?” “言之鑿鑿?顛倒黑白,這便是為父對你二十多年的禮義教導?好,你說,所謂人證物證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你不過區區翰文苑編修有何能耐一夕之間人證物證俱全?” “我…” “請家法!”秦云鶴自知秦詢秉性懦弱純良,木訥古板,金殿鳴冤,條條框框,思慮周全自是不會出于他的手筆,這一鞭結結實實打過去,秦詢書生體弱哪里挨過這樣的懲戒,伏在地上不敢繼續忤逆之言。 劉氏身著素色衣裙跪在一旁不敢勸阻,只是心疼的流淚不止,不停的磕頭“爹,夫君固然有錯,你也理應給他一個辯解的機會。” 幾鞭下去秦詢后背已被鮮血染紅,嘔出了幾口鮮血,掙扎著欲起身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官氏從后堂沖出跪在秦云鶴旁邊攥著他的衣角聲淚俱下。 “老爺,你這是做什么?謙兒死了,你也要把詢兒打死不成?他若有什么閃失,我也不活了!” 秦云鶴一甩衣袖痛心疾首的看了一眼秦詢,手里的鞭子豁然落地,官氏跪著摸索到秦詢身邊,看著滿身鞭痕心疼自是不必說,抬目赫然是秦謙的棺木“我們是做了什么孽,老天要這么懲罰秦家。” 劉氏攙扶起趴在地上的秦詢,勉強可以跪著,有氣無力的說道“爹,人證物證是劉駿親手交予我的,司馬云朗若真的問心無愧,為何謙兒身邊的親信他全部留守建業?我所求的不過是公道人心…” “夠了!”秦詢一語未了被秦云鶴厲聲打斷“書生意氣!司馬一脈一門忠烈,乃雁月的中流砥柱,云朗手握雁月一半軍權鎮守邊關,內安社稷,外震邊匪,謙兒之死固然疑點重重,但借你之手打壓司馬一族才是真正的棋高一招,軍權旁落,天下大亂,糊涂啊!通敵叛國?哈哈…” “爹,這…” “舊戲重演,秦府怕是也難逃一劫。” …… 清影山莊,九曲回廊懸掛的燈籠次第而亮,扶黎提著兩壇新啟的酒翻身躍上陵水閣的屋頂。 皓月當空,衣袂微揚,那人似踏月而來,周身光華流轉,屋脊上放著一支桃花并一壺酒,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中的酒壇“杭城秋露白。” 他小酌了一口白瓷酒壺中的酒淡笑“觴玉。”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