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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等他弄明白這其中的分別,肩上突然傳來的疼痛感,就讓他沒有辦法再繼續思索這個問題。目光落在自己開始滲血的肩頭,季榆的眼中浮現出些許尚未回過神來的愣怔。耳中有破空聲傳來,季榆翻身想要躲避,但他此時低下的修為,卻讓他無法成功。將穿透了自己腹部的劍刃拔-了出來,季榆伸手擦去唇邊溢出的血跡,抬起頭看向那個浮空站立的、穿著仙界服飾的人。只須臾,他就知道了對方的目的。——他一個死而復生的人,那樣大搖大擺地跑到仙界去和人談心,就是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吧?想到自己之前的行為,季榆忍不住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那樣的行事,在某些人的眼里,就是與送死無異。“我聽說你的修為下降了,”抬手將自己的飛劍召了回去,那人沒有再出手,也沒有下落,就那樣立于半空,居高臨下地看著跌落到地面的季榆,“但我實在沒想到,你現在居然會弱成這樣。”別說還手了,就連擋下他的攻擊,這個人都無法做到。季榆聞言抬起頭,看著上方神色間帶著幾分嘲諷與憤恨的人,略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那什么……”像是小學生提問時一樣舉起一只手,季榆很是認真地發問,“……我認識你嗎?”叢剛剛這人的話里來看,這個家伙應該是認得他的,但季榆把腦子里屬于這個身份的記憶都給翻了一遍,也沒能找到任何與對方有關的信息。當然,也不排除時間相隔太久,他想不起來的可能。季榆畢竟不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能夠把幾百年的時間,都當做彈指間一般短暫,即便將他所經過的所有世界的壽命都加起來,都比不上這些家伙有時候睡一個覺的時間來得要長。或許沒有料到季榆會是這樣的反應,那人沉默了片刻之后,什么話都沒有說,徑直抬起手,控制著飛劍朝他的胸口刺了過來——想來在這個人的眼中,季榆剛才的話,是帶了輕視侮-辱的意味在其中的。作為一個曾經有著吊打對方的實力,現在卻連十分之一的修為都用不出來的弱雞,季榆當然看得出來自己現在完全不可能避開這一擊,索性連動都懶得動一下,打算趁著這個機會來記錄一下實驗數據。托了上個世界的原主的福,他現在對這些東西,倒是有著無比特殊的敏感。然而,在那閃著寒光的劍刃刺入季榆的胸口之前,一把短匕憑空飛射而來,硬生生地將那劍尖打得偏到一旁,擦著季榆的手臂刺入了地面。眉毛略微揚了揚,季榆轉過頭,朝匕首飛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有些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從那個地方走出來的,并不是從道理上來說,與他距離最近的穆卓陽,而是一早就已經離去,本不該在此地出現的柳君遷。“以前連與人正面交手都不敢,現在卻只能趁著別人修為下落的時候逞威風,”柳君遷瞇起雙眼,看著上方的人的視線中,帶著刺人的冷意,“這么多年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只簡單的兩句話,就道出了這個人曾經與季榆之間有過的糾葛——也讓季榆明白了,自己并不記得對方的理由。哪怕有著再過人的記憶力,那種只在自己的手下敗了一次,再沒有任何交集的角色,也不會有人讓其浪費自己腦中的位置。歪著頭看了看筆直地站在自己身前的柳君遷,又看了看半空中與對方該是曾經的同伴的人,季榆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簡直有趣極了。“一個仙界的叛徒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許是被柳君遷剛才的話刺中了痛腳,那人的眼中浮現出些許陰戾來“我——”沒有說完的話被擦著面頰飛過去的飛劍給截斷了,那人面上的表情又驚又怒,瞪著柳君遷,好一會兒都沒能再發出一點聲音。握在劍柄上的手收緊又松開,那人看起來像是在權衡自己與柳君遷之間的實力差距——曾經能夠被稱為“仙君”,柳君遷所擁有的,可遠不止那張好看多了臉蛋。至于最后的結果,從對方那垂下的手就能看出來。“你們給我等著!”扔下一句有如敗家之犬的狠話之后,那人轉身飛速離去,迅速在視野中變小的身影,看著有種滑稽的狼狽。季榆頓時就理解了柳君遷剛才所說的話的前半句。就算沒有親眼見過,他大致也能想象出那個家伙在看到他之后,徑直轉身,落荒而逃的模樣。忍不住搖著頭嗤笑了一聲,季榆收回視線,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好半天都沒有動彈一下的人。“我以為,”他放開按在自己腹部的手,扶著邊上的樹干站了起來,“你并不覺得我是你認識的那個‘季榆’?”第269章第九穿(十二)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地動了動,柳君遷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看向腹部被鮮血浸透,靠著樹干勉強站立的人。他知道他不該將這個不知道來路的家伙,當做記憶中的那個人——但只要想到之前這個人與自己對視時的雙眼,他就抑制不住地動搖了起來。分明心里再清楚不過,所謂的死而復生,到最后定然也只是一個滑稽而荒謬的謊言,可他卻仍舊忍不住希望那樣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這樣愚蠢而可笑的想法,甚至讓他在發現了曾經的同族的蹤跡之后,選擇跟在了對方身后。雙唇不自覺地抿了起來,柳君遷盯著季榆看了好半晌,終于還是沒有說話,上前撿起自己掉落的匕首,就轉過身準備離開。“就這么走了嗎?”身后傳來的聲音讓柳君遷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那與記憶中無異的漫不經心的語氣,令他的胸口無端地生出一股沉悶的感受,“如果就這么放著不管的話,我會死的哦?”對于一個修為低下的人來說,剛才的傷勢即便不會致命,卻足以讓其喪失行動能力——更別說這附近或許存在的、那些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現的、想要對方性命的人了。將這個人就這樣拋在這里,與親手取了他的性命無異。柳君遷十分清楚這一點,但是——手腕驀地一轉,柳君遷轉過身,手中握著的長-劍,分毫不差地抵著季榆的咽喉——只需再往前半分,就能穿透那脆弱而沒有絲毫防御的地方。既然他無法將這個和季榆有著同樣容貌的人棄之不顧,那么為了不讓對方死在別人的手下,也為了不讓自己再收到對方的影響,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在這個地方,親手將一切了結。然而,分明是這樣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情況,季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