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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櫳一動,建陽侯夫人進來了,先是小意賠罪,后看著榮淇笑道:“不虧小叔愛若珍寶,好個模樣兒。”又向眾人道,“我本以為瓷兒和喬兒就是最好的了,誰知世上還有個她!” 眾人紛紛笑道:“可不是呢!” 正說著,仆婦來報說老夫人醒了,眾人才起來要過去,門外一陣風似的進來一個少婦,一來就直奔榮淇而去。 “淇兒,放過你姐夫吧!” 第10章 錦繡嫡妃09 榮淇笑了笑:“三姐起來說話。” 聽她還肯叫一聲三姐,榮玉喬以為事情還有可轉圜之處,本來也不是真心想下跪,遂依言起來。 她滿臉急切,雖然處在孝中,也極力打扮得整齊,烏黑的發間妥帖地插著二三支銀釵玉簪,更添素凈柔美。 “你姐夫素來忠誠王事,不只一次兩次向我剖白心跡,說要一輩子做太子的賢王,怎么會謀害太子呢?” 榮淇唔了一聲,柔聲安撫她道:“三姐不必著急,且回家中等待,若敬王果真清白無辜,妹子不止要重用他,還將親身登門賠罪,認打認罰。” 她如今權重一時,就算再怎么表白溫柔誠懇,也沒有人敢真信。 榮玉喬卻有些心虛。別人不知道,她那些話全是瞎編的。枕邊人的心思,她怎么會全然不知? 要說敬王有野心,那是有的,要說他起意謀害太子,大概不是沒想過,雖說動手的是懷王,背后未必沒有他的推波助瀾。 她是不敢給丈夫打包票的。 姐妹兩個一個淡然平靜,一個低頭不語,氣氛實在有些尷尬。 在場的長輩們深知這個話題的敏感性,連素來和氣的建陽侯夫人也沒有出聲,反倒是三房的庶子媳婦越眾而出,拉著榮玉喬的手笑說:“一家子姊妹,白說這些外道話做什么,你妹子還能讓你吃虧?你這樣不依不饒的,倒顯得在逼你妹子似的,豈不是叫她下不來臺?” 說著又回頭向榮淇道:“四丫頭也別怪我倚老賣老,你如今出息了,不拉拔自家人,還便宜了誰家去?” 聽她說的這些倒三不著兩的話,榮淇真是感到啼笑皆非。 才要不理她,門外傳來一聲挾帶著怒氣的厲喝:“我看她敢!” 眾人循聲看去,原來是種夫人到了,烏發堆疊到頭上,像一團蓬松的烏云,活活將她撐高了數寸,配上她陰沉的臉色,營造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她揚高下巴,扶著侍婢的手快步走入,沖著榮淇呵斥道:“見了我還不跪下!你就是這樣講禮的?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在她看來,被她這樣一訓斥,榮淇就該誠惶誠恐的請罪,自承不孝,勸她這個“母親”暫熄雷霆之怒。 哪知劇本和她的想象實在太有差距,面對她的斥罵,榮淇絲毫沒有示弱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我是朝廷敕封的郡公。” 按禮節,你要給我行禮。 種夫人聽出她話里的未盡之意,幾乎沒氣得瘋了!但看到一旁委委屈屈的女兒,想到被幽禁的女婿外孫,她又強憋著一口氣沒有立時發泄,只是以更加頤指氣使的口吻、更壞一層的態度嚴厲地命令道:“立刻叫你的兵滾出敬王府!” “如果我不呢?”榮淇哂笑。 她完全不覺得種夫人有制裁她的手段,如果有,那也是她自以為有。 果然,此言一出,種夫人立刻感覺到了極大的冒犯。她威脅道:“如果你照著我說的做,我會跟所有人說你不孝,到時候你的清譽可就全毀了。” 說著,她冷笑起來,好像真的看到了榮淇身敗名裂,灰溜溜如過街老鼠的樣子。 榮淇低頭想了想,莞爾一笑,點點頭:“你去說吧——只要有人信。” “你以為你是誰?在這京城里你認得幾個人?你以為有幾個兵,我就拿你沒辦法?”種夫人不可置信地盯著她,詫異道。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怎么有能為了,也不能沖自己親戚下手。”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種夫人身后,聽到動靜的老夫人也忍不住出來了。 她拄著拐杖,身后跟著兩個伶俐的小丫頭,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榮玉喬一邊。 榮淇早看見她了,這時微微一笑,沖她欠了欠身,偏頭對榮欒道:“國家大事,豈可決于私室?我下午還有些公事要忙,只能先行一步了。” “你忙你忙。”榮欒隱晦地看了眼妻子,叫她穩住老娘,親自送榮淇出去,一面走著,一面小心地道:“你祖母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這么個脾氣,棉花耳朵又心軟……” 榮淇停下腳步,似笑非笑道:“你這樣說,讓我很難辦哪!”一手似快實慢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說句“不送”,便揚長而去。 直到她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府門外,榮欒才回過神來,“嗐”了一聲跺跺腳,滿心懊悔地回去了。 因為榮淇不給面子,老夫人虎著臉賭氣把人都趕出去了,他路過時,正好看到妻子站在臺階下,便招呼她一道回房。 建陽侯夫人笑了笑,快步走到丈夫身邊與他同行,笑道:“夫君,有句話,妾身不知當講不當講。” 榮欒瞥了妻子一眼,簡潔地道:“說。” “夫君聽了不要動怒,”她笑道,“四小姐雖然有權勢,根基卻不牢,需要家里相助的地方多著呢。夫君好歹是長輩,何必對她那么親熱?” 其實她想說的是巴結,怕觸怒丈夫,才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榮欒卻沒動怒,只是長嘆一聲,袖起了手,“鳳凰待飛,蛟龍將游,只有看不清形勢的人,才敢那么肆無忌憚的得罪她……” 他收回望天的視線,重新看向妻子,叮囑:“以后不必再與種氏來往了。無知蠢婦,早晚害人害己。” ? 含章殿里籠了四個大炭盆,榮淇伏在案前批閱奏章,偶爾停筆活動手腕,這時她就會含笑看向四下里亂爬的衛璞。 小孩子長得快,一歲已經會滿地亂爬,榮淇吩咐人搬走了殿里的大部分裝飾性用具,騰出來的地方鋪了氈毯,四個下人一錯不錯眼的盯著衛璞。 或許小孩子都比較敏感,衛璞十分黏榮淇,每每到了傍晚榮淇要出宮時,就開始大肆哭鬧。榮淇也不放心留他一個人在宮里,便經常留宿宮中。 衛璞爬啊爬到了榮淇腳邊,揪著她的衣擺,笑得流出了口水,“娘、娘……” 他的口齒還不清楚,只會說幾個簡單的詞語,最常喊的就是“娘”。 榮淇提著肋下把他抱到腿上,接過宮婢的軟巾給他擦嘴,對他的叫聲充耳不聞。 這時有個小太監低著頭進來稟報道:“幽城太守候陛見。” 都知道幽城太守是渤海郡公的父親,小太監特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