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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忠臣,如今太子尸骨未寒,將軍竟公然欺凌太子的遺孀,不知太子九泉之下,會如何看待將軍?” 看得出來,他認為自己的態度已經非常克制了,只是向來跋扈慣了,早忘了什么樣才叫做低姿態。這樣罵自家晚輩一樣隨意的態度,榮淇會接受就有鬼了。 榮淇陰冷地反問道:“這么說,忠毅伯也贊同她的話了?” 忠毅伯一下子噎住了,暗暗看了女兒一眼,掩面而退。 “好叫諸位知曉,我輩武人入關,本是有感于殿下的恩義,欲為殿下申冤,不想先帝也蒙不幸,竟無人做主。”榮淇轉身面對眾人,一字一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但想來有動機、有能力謀害太子的也不過那幾人,懷王已下了大獄,他的同黨卻還逍遙法外,而且就在此處!來人!” 諸臣先是被她的果斷犀利鎮住,又聽了這樣一番話,真個個個膽寒,不由懷疑她是要借機大清洗。有的“聰明人”甚至腿軟得跪不住,身子一歪癱倒在地。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殿內殿外圍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竟然連一個熟面孔都沒有,全是對方的人! 他們驚悚了,也乖乖的慫了,眼睜睜看著敬王等幾位先帝的皇子與一些宗室旁支、后戚勛臣被架出去,一聲不敢吭。 “好了,繼續!”榮淇的聲音拉回了眾人的思緒。在她的指揮下,眾人向懵懵懂懂的衛璞三跪九叩,大禮參拜。 拜完后,眾人移到政事堂商討事務。政事堂里也是白幔高掛,好歹還有個位子,可以歇一口氣。 諸人議定皇帝和太子的治喪諸事后,又開始商議先帝的廟號、謚號等。榮淇與先帝素不相識,也沒什么感情,對這些事不置可否,由著他們爭去。 禮部的人扯皮來扯皮去沒完,聽得大家都很不耐煩,只是出于對先帝的尊敬而無法宣之于口。最后還是榮淇拍板,將此事押后,留著以后再慢慢爭。 她爭取的是衛昭的待遇。衛昭死時的身份是太子,她以衛昭統兵定西戎為由,要求將他追謚為皇帝。這一條有些人有意見,在她暗示通不過要翻臉后,也哼哼唧唧的認了。于是衛昭被追謚為元皇帝,沒有廟號,和他父親擠一個廟。 說完皇家的事兒,剩下的就是分好處了,大家又激烈地撕了一回,最后一致推出四位德高望重的重臣做代表,加上代表了太子一系文武的榮淇,一共五人為輔政大臣,開府儀同三司。 又議封賞那些打了西戎后自己從邊境回來的有功之臣,排在第一的就是榮淇,她身上多了一個爵位,叫“渤海郡公”。 散會前,榮淇又隨口提了提衛璞的生母,那個沒享到兒子福的美姬。眾人也不在意,給了她一個追贈“德妃”,指了個小官去燕城傳話運她的遺體來京罷了。 議了半日事,連盞熱湯都沒有,眾人覺得大有收獲的同時,也不免喉嚨發干腦袋發脹,個個疲憊得不行,于是紛紛散了,回家休息一會兒,下半晌再來宮里哭喪。 榮淇最后一個走,她叫過心腹來密密囑咐了一番,叫他們多多的帶人去接管京城里的要緊之處,如糧倉銀庫之類,免得朝堂恢復秩序后,庫房里空得跑耗子。 看著下屬振奮地走了,她這才跑去看了衛璞。小孩子不知愁,已經睡過去了,衛昭的保母親自在床前守著。她對這個忠誠的皇家老仆點點頭,摸了摸孩子的臉,什么也沒說,又掀簾子出去了。 門口站著兩個士兵,見主將看過來,都竭力抬頭挺胸。榮淇低聲道:“這是宮里,行事客氣些,別叫人笑話我的兵不知禮數。也警醒些,有人意圖對陛下不利,殺之無罪。” 兩個士兵都笑起來,左手握拳往右胸一擊,齊聲道:“謹受命。” 才要離開,又有人來請示太子妃的安置問題,榮淇想了想,道:“隨便找個破敗荒涼的地界把她挪進去,飯也不用給,先凈餓上兩天,等這件事搞明白了再做處置。” 還沒等這人走開,又有一人過來,蟒帶幞頭,正是剛才還提到的太子妃之父。 忠毅伯的臉上已沒有了那股子倨傲,隱隱帶著懇求之色,希望榮淇能允許他去看看女兒。 大抵天下父母心,總是放不下兒女的。榮淇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只是看望而已,就當是施舍給將死之人的一點兒好意了。 在她弄明白太子妃的行為之前,她不會放松對太子妃的□□,而在她弄清楚之后,這個女人就可以死了。 忠毅伯不知她是這樣的作風,聞言松了一口氣,以為榮淇心里畢竟還是頗多顧忌,塌下的腰背又直起了幾分。 ? 要說誰家對榮淇的所行所為是滿心贊嘆毫無陰霾的,那必然是建陽侯榮家。 榮淇可是他們家的女兒,大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上一代出了個榮溫精明強干,這一代的小兒輩們皆碌碌,本以為沒什么出色人物了,誰知又有一個榮淇! 輔政啊,郡公啊,榮家的先祖也沒有達到這樣的高度,現在一下子全有了!簡直像做夢一樣。 建陽侯感到暈乎乎的,甚至要親自給榮淇牽馬,叫榮淇斷然拒絕了。 聽著外頭的喧囂,建陽侯夫人坐在妯娌的床前,勸道:“孩子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回家,你不露面實在不合適。就是你身上不快,也坐一坐說句話去。” 種夫人翻身拿個背對著大嫂,滿臉陰云密布,沉得能滴出水來。 死丫頭,賤丫頭,當初一生下來就該扔進便桶里溺死。 她怎么沒死在戰場上呢? 要不是這死丫頭,現在登基的就該是她的好女婿好外甥敬王,她的乖乖女兒阿喬也能做皇后,她的寶貝外孫就是太子了。 都是賤人從中作梗! 要不是她不肯相助昀兒,現在就是賤人看她的臉色,而不是要她去給賤人做臉了。 種夫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讓她去給賤人做臉,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這樣明確的抗拒,建陽侯夫人的臉色也漸漸不好起來。她純是從一個宗婦的角度出發,希望家里和和睦睦,才來相勸種夫人的。既然種夫人不領情,她也不愿拿熱臉貼她的冷屁股。 建陽侯夫人心下膩味,但她的涵養一向很好,又溫溫柔柔說了幾句話,這才得體地告辭了,只留下種夫人一個人生悶氣。 前頭建陽侯已經領著榮淇進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歇晌還沒起,眾人便在花廳內坐下吃茶。 才換上的新紗色澤柔和,為這早春添上了一抹鮮亮。榮淇覺得很無聊,目光到處逡巡,不覺就落到了窗紗上。 建陽侯榮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道:“你祖母雖然年紀大了,還就喜歡這些鮮亮顏色,也種了好些花兒,等過段時間院子的花兒開了,那才叫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