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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暗帶風sao。三名藝妓,年齡從少女到美婦,環肥燕瘦,各有韻味。一曲完畢,三人禮貌鼓掌,幾個藝伎分別來到各人身旁,乖巧的往酒杯里續酒,低眉順眼的舉杯勸酒。氣氛隨和,又加了女孩子的笑聲,周瀾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美酒佳人,氣氛友好。山下照男接過酒杯的同時,一只手去攬了藝伎的腰,湊近了聞了聞和服脖領,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笑聲,那個藝伎將酒杯推到山下唇邊,抵擋了對方借酒裝瘋的sao擾。“山下君,不要欺負女孩子。”今信側頭說道,不是訓斥,而是說笑的語氣。山下放開手,臨了在那藝伎屁股上摸了一把,拍了一巴掌示意對方出去。藝伎們面帶微笑鞠躬退了出去。“周先生覺得這歌舞如何?”今信發問。周瀾想了想,說道:“太悲了,是個哭的調子,我欣賞不了貴國的演歌。”“可女孩子們真是美貌呢,周先生青年才俊,定然愛江山也愛美人啊,覺得那三個哪個比較好?”今信繼續說。周瀾又想了想:“沒太留意。”今信在一定意義上是周瀾的救命恩人,又總是有求必應,這使得周瀾的防備不斷降低,也不介意與對方花點時間閑扯。二人的話題逐漸多起來,一來二去說到鴉片生意,周瀾眉頭輕微皺了一下,這沒有逃過今信的眼睛,一再追問,周瀾便簡單的講了不順心的事。當他得知周瀾對內鬼處理比較棘手時,他關切的問道:“周先生如果不方便,可以由我代辦。”周瀾毫不猶豫的搖搖頭:“不必,我家里的事還是我自己來”今信站起,端著酒杯走到周瀾身邊坐下,將酒壺中的酒緩緩倒入對方杯中,又輕輕送入對方手里:“作為朋友,我是真的擔心你,如果你當我是朋友,請不要客氣,我是有能力幫助你的。”周瀾接過酒杯,低垂著睫毛,有些感慨,低聲說:“也許中日兩國是敵人,但你救過我的命,待我不薄,我也從來不討厭你,作為個人,我還是愿意結交你這個朋友的。”說完手里的酒杯與對方相碰,今信順勢搭上對方肩膀,二人一仰而盡。國家那么大,民族又到底是誰,與他何干,他就是他,今信就是今信。周瀾久坐,喝了不少,起身告別,起身一個趔趄。今信適時的抱住這個年輕的身體,親熱的心情一如當年抱著手里的襁褓。他摟著周瀾送到門口。周瀾自知失態,努力倚門站好,掙脫了對方的攙扶,朝黑四兒的方向伸出手。其實黑四兒一直坐在車里留意門口的動靜,他們剛一出來他就下了車,一溜小跑過來,周瀾摟住黑四兒的脖子,站穩不撒手。黑四兒幫他穿好鞋,系上鞋帶,扶上車,發動車子消失在黑夜里。今信回到包廂,他酒量極好,并無醉意,坐回到山下照男的身旁:“山下君,你說得沒錯,他確實不太在意女人。”山下照男俯下身,嘴里嗨了一聲,片刻,他向前爬去,趴在今信的身上,伸手摟住對方。今信攬住他,可并不看他,眼光盯著周瀾坐過矮桌,喃喃道:“我把你養大,每次我看到你,我就想著他要是活著也是這樣在成長啊,我多希望他能像你一樣和我如此親昵。”山下埋頭,微微有些酒醉,他用日語喃喃,他說:“父親,你想要的東西我都會幫你的。”周瀾坐車在夜色中穿行,他喝得稍多,閉目養神,隨口和黑四兒聊了幾句,一來二去就偶得了宋書棟的的事情。黑暗中,周瀾無聲睜開眼,語氣依舊隨意:“在奉天城里?沒聽云峰提過。”黑四兒曉得周瀾和杜云峰之間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就坦蕩回答:“大哥讓小滿去辦的,估計他自己都忘了,給點錢就不管了,軍師,你要是不放心我帶你去看看。”周瀾揚了一下手,想到黑四兒在開車看不見,就無精打采的吐出兩字:“沒必要。”黑四兒眼神暗淡了一瞬,便不再說什么。一路無話,閉目養神,人在車里坐得穩穩的,可感覺是輕飄飄的,周瀾打算著回去好好睡一覺。可一進門,他就受了刺激,被迫精神抖擻起來。侍衛官報告,杜云峰今天帶人把土牢的小兵揍了,李伯年被帶走,帶到哪不知道。周瀾面色不善,狠狠捏了捏眉心,暗自咬了咬牙,直接進了團部會議大廳,號令全體集合,點人,把不在的人全報出來。副團長要求緊急集合,連團長也沒放過,張大虎被半夜折騰起來,打著哈氣說:“周副團長,大半夜,你這唱得是哪一出?”周瀾背著手走來走去,既不抬眼看對方,也不回話,當對方空氣。張大虎頗沒面子,嗓門大了些:“你那杜副官和你鬧內訌,也犯不著折騰全團。”說完站到門口喊了一聲:“沒什么事了,都解散吧。”cao場上的小兵腿剛要邁,就聽團部里周瀾吼了一聲:“我看誰敢動。”周團長是向來斯文儒雅,小兵害怕的是那股子陰涼涼的勁。今天罕見一吼,火爆級別把剛邁出的腿變成了一哆嗦,一片靜悄悄,無人敢動一步。張大虎這個團長被架空了,他回頭朝周瀾說道:“你——”周瀾已經坐到會議桌的主位上,□□咣當一聲放在桌上,頭靠著椅背,雙手掩面疲憊的挫了挫臉,隨后一只手搭上桌沿,聲音又恢復了斯文平靜:“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張大虎一凜,對方那個陰涼涼的架勢真是不好估計,如今噴著酒氣,周圍站得都是周瀾的嫡系,這個眼前虧吃不得。權衡利弊之后,張大虎沒了下文。大半夜,團部燈火通明,周瀾端坐,不說不動,偌大的會議桌,只有他一個人坐著。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都明白了出了大事,誰也不敢往槍口上撞。可饒是這么安靜,周瀾的腦袋里仍舊哄哄作響,我不該喝酒,云峰也不該添亂,這個糊涂蛋,他這樣想著。勤務兵把缺席名單呈上來,黑四兒察言觀色,俯身到他身邊:“團長,我帶人去把杜副官他們找回來吧”“不許找。”周瀾也不看他,身體前傾,盯著那二三十人的名單,杜云峰的名字打頭。找了就等于認定有人在造反。還就不信了,還能不回來?全體列隊,繼續等。燈火通明的靜謐到凌晨破曉,兩三千號人都站得直溜溜的,周瀾的軍紀嚴格,堪稱苛刻,他訓練的兵,站不直的早就打折腿轟走了,剩下的都是站能站成樹,坐能坐成鐘的。披著日出的晨曦光線,杜云峰帶著人回來了,團部前被攔下了馬,杜云峰走在最前,穿過